桑榆目睹了一切,心中不免感慨,桑眠连身边的人都能下手,真够狠的。
“你也看到了,贵妃可不好应付。”
太监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想拿她来应对贵妃。
所谓的传唤也根本不存在。
桑榆有些不满他的欺骗,冷言道:“假传旨意,苏公公你好大的胆子。”
“咱家也是没办法。”
苏公公赔笑,一边擦着额角冒出的虚汗。
桑榆本不想答应这档子事,但想到上次苏公公帮过她一次,就当还个人情了。
“苏公公放心,这个忙我帮了。”
见桑榆答应了下来,苏公公心中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桑榆姑娘了。”
她几步走到众人的视线里,还不等她走近殿门就被桑眠叫住:“站住,谁允许你进来的?”
“参见贵妃娘娘,奴婢是陛下的身边的宫女,自然可以进出养心殿。”
桑榆镇定自若地回答,丝毫不见怯懦和畏缩。
桑眠正在气头上,听她这么说更是怒火中烧:“桑榆你少得意,如果不是璟哥哥你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她很清楚倘若桑榆一日不除,谢璟的心就永远不会收回来。
“娘娘何必将话说得这么难听,清者自清想必陛下心里早有决断,不需要娘娘操心。”
桑榆可一直都记得这个仇,逮着机会就要呛她两句:“有这闲工夫,娘娘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日子吧。”
只要有新人入宫,桑眠就会面临着被压一头风险,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你!”
桑眠气急败坏地就要动手,苏公公终于站了出来连忙劝住她:“娘娘莫要冲动,万一惊动了皇上可就不好了。”
一听到皇上,桑眠才有所收敛,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最后拂袖离去。
总算打发走了。
苏公公与桑榆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松了口气。
“桑榆姑娘有伤在身,还是回去歇息吧。”
苏公公看桑榆面露疲惫,于是好心提醒。
“桑榆的伤已无大碍就不劳苏公公费心了,这就告退。”
说完,她转身欲要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的人轻咳一声,幽幽道:“既然伤好了就继续侍奉朕吧。”
桑眠猛然回头,谢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是,奴婢遵旨。”
桑眠有点后悔自己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但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她反悔。
“进来吧。”
桑榆没有犹豫,抬腿迈进内殿,然后顺势合上殿门。
一进入内殿她就觉察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
余光瞥见殿内一片敞亮,桌案的宣纸散落一地,还有几块未干的墨迹。
谢璟突然顿住脚步,害得桑榆直接撞了上去,她捂住脑门揉着发疼的鼻子,一抬头就对上谢璟那张臭脸。
离得近了些桑榆才注意到,谢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眼下隐约泛青,眉宇间带着疲态。
桑榆愣了愣,然后试探性地问:“陛下可是在为选秀一事而忧心?”
和她猜得不错,桑眠的贵妃之位恐怕已经岌岌可危了。
谢璟向她倾诉着心中的苦闷:“他们都在逼朕,连朕喜欢谁都要管,朕就是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眠眠,包括皇后之位。”
这几日大臣们没少向谢璟施压,要他废掉贵妃,重立新人,但谢璟一直不肯松口,势必要保住桑眠,所以才对桑眠避而不见。
只有这样才能堵住大臣的嘴。
他又问:“朕不过是喜欢一个人,这也有错吗?”
桑榆看他为桑眠做到如此地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这个乱世中,没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支撑是寸步难行的,即便贵妃再受宠,也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从桑家倒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们两姐妹的路并非平坦无波。
她是如此,桑眠亦是如此。
“儿女情长固然重要,但陛下更要分清孰轻孰重。”
桑榆一语双关,却也是事实。
这句话像利剑一般扎进了谢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儿女情长?”
谢璟低喃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你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冷血。“
只因儿女情长,所以当年他可以连跪三日在桑家大门外,像狗一样卑微祈求,却换不来桑榆一丝怜悯。
他还记得那时桑榆说:“放下吧谢璟,不过是儿女情长罢了,何必执迷不悟。”
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谢璟心中的恨意愈浓烈,一把抓住手腕,拉入怀中,用力地吻了下去。
与其说吻,不如说啃噬更加贴切倒。
桑榆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她挣扎了两下却被谢璟扣得更紧,最终还是无奈妥协,任由着他发泄心中的怨恨。
许久,两唇分开,一抹殷红沿着唇畔滑落。
谢璟的眼睛猩红得骇人,失去理智般压了上去,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不要,我身上有伤。”
桑榆以为他会有所顾忌,可惜并没有。
“这是你该受的。”
他的动作粗暴而狂野,不留情面,桑榆忍着痛承受,心里的屈辱让她的眼眶渐渐湿润。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误会与不信任,如今更是走到了这种水深火热的局面。
桑榆觉得这是报应,是她曾经犯下的罪孽。
这场局,他赢了,夺了桑家的权势、封王称帝,而她呢?
什么都没有。
谢璟感受到怀中人的异样,不耐地停止动作:“你就那么讨厌我碰你吗?”
“是。”
桑榆咬牙说出这个字,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泛起酸涩。
谢璟顿时没了兴致,甩开她的手:“滚吧。”
桑榆如蒙大赦,拢了拢身上凌乱的衣物,头也不回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