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这时跟着翻腾出来了,她心口开始疼,眼泪夺眶而出。
齐虹根本控制不了这汹涌的悲伤,几乎令她窒息,一张嘴哭声就再也憋不住了。
胤禛又叹息一声,搂过她缓缓的拍着背,反反复复一句:“别哭了!”
触手都是伶仃的骨头,心里觉得她实在可怜,还记得她嫁过来时圆润的样子,怎么才几年就消瘦成这个样子?
当年她那样小,却又那样倔强,事事不肯认输,自己是欣喜的,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当年努力一样。
齐虹慢慢缓下来,眼泪已经浸湿了他半个肩膀。
门外,熙春担心的直打转,没有招呼也不敢进去,没了哭声才放下心,念夏拉她回去睡觉。
后来念夏才说:“主子在爷面前哭一哭没什么不好,本就是夫妻,主子不哭给爷看哭给谁看呢。”
熙春跟原主的时间最长,知道她最是好强、倔强,不免担心。
拂冬又说了一句:“姐姐是关心则乱,小孩子不也是一哭就会有糖吃的嘛。”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又都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胤禛的胳膊都是麻的,怀里的女人骨瘦嶙峋,窝在他的怀里睡的小脸红扑扑的。
他心里一动,昨日她哭了、还给了他一下,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会哭会闹的女人。
后来他去撩拨她,结果又被她挠了一下;
他一用劲,她又哭唧唧的;
就这样的他憋了一夜,还被她搂着睡了一夜。
齐虹一醒来,略一动手脚就知道自己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想缩回手脚,结果被人揽着腰不放。
她头大如斗,此题何解?
“醒了?”他的呼吸里都带着一丝缠绵。
齐虹想推推他,却推不动,他一身的腱子肉跟石头一样。
只能软软的说:“爷,早朝要来不及了。”
此时,就外间传来天籁之音,小太监细声细气的一句:“爷,该起了!”完了还报了一下时辰,真的要过时间了。
粗重的喘息戛然而止,他缓了缓,瞪了她一眼,捏了她一把,吸一口气,立刻掀被子下床。
齐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赶紧穿衣起来,这位爷还张着手等着她伺候呢。
熙春听到声音赶紧问一声:“主子可起了?”她是担心了一夜,早早就等在外面了。
齐虹立刻扬声让进来,她一个眼神熙春和念夏就接手过去。
胤禛不乐意了,原来在这屋里除了齐虹就没有用过别人给他穿衣、脱鞋,他原来以为是理所当然,冷不丁的没了不免别扭。
菡秋过来给她梳头,拂冬端热水进来,熙春服侍胤禛漱口、洗脸。
几个丫头进进出出,很快两个主子收拾好了。
早膳也摆上了桌,一样的燕窝粥,奶饽饽、包子、金银馒头,两碟子小菜,清炒一个青菜。
胤禛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她脸上黄黄的,明明比李氏、宋氏都小,看着却比她们都要憔悴,心里不免觉得她可怜。
临出门说了句:“我晚饭来这里用。”顿了顿又说,“我们总会有孩子的。”
齐虹愣了一下,照例送他到前厅。
胤禛走时嘱咐她:“不要累着,水榭里好也别冻着自个。”
齐虹又是一愣,这家伙对府里的掌控真是强,自己昨天干点什么他都知道,估计这府里到处都是他的人。
回到正院,齐虹又端上热粥吃了两口,她也知道这后宅里没了宠爱便什么都没有了。
看这几个丫头就知道,之前原主的日子也并不算好,如今这眼看着又来了机会,估计她身边的丫头们怎么也要帮她努力一把的。
如今就是不进则退的境地,她退可以,可是身边的这些对她尽心尽力的人势必要跟着她吃苦受累,齐虹不忍心。
忍着吧!争宠而已!还能比抢客户更难?
拂冬给她端上热茶,“主子润润,厨房里已经吩咐下去了,这是晚上的菜单,主子看看可有添减的。”
齐虹接过菜单立刻知道上面都是胤禛喜欢的菜色,她又添了一个清淡的汤。
念夏说起昨晚的事情,原来大门上和车马处跟车的人被李氏换了两个她自己的人,一个看着一府的进出,一个盯着男主子的行程,难怪她一次次能拦住人,男人出门、进门和行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齐虹笑道:“估计是宋格格捅出去的。”
这就是两人管家的好处了,但凡一个做了小动作,最先知道的就是另一个。
李氏有儿有女,如今又管着家,被那拉氏压了好几年,如今掌家掌权,尾巴自然高高的翘起来,安插一两个人不是难事,还能起那样大的用处她如何能忍。
熙春幸灾乐祸,笑个不住,“原来主子管事的时候,事事妥帖,她还要找点毛病,这回可算见识到她的手段了。嘻嘻!”几个丫头也乐起来。
胤禛这样的上位者哪里容人窥探,但凡越界总让你脱下一层皮的。
而李氏这样的人职场上不少,典型的本事不大野心不小,若是安于低位倒可顺遂,可越这样的人越不老实,时时不忘攀高。
当晚,齐虹这里样样齐备了,就等着献身了,结果,这狗男人他没来!
去了李氏那里,说是孩子病了,人一回来就被拉去了。
念夏这个最能沉住气的,也对西院啐了又啐,
“早不病晚不病,需要的时候倒是想病就能病。也不怕……”到底是个奴婢,诅咒主子的话她说不出来。
齐虹摇摇头,靠孩子邀宠李氏不是第一个,历来有孩子就有牵绊,男人看重子嗣,顺带的对孩子妈也有好脸色,所谓母凭子贵不外如是。
最好不要折腾孩子,这可是个生命脆弱的年代呀。
齐虹眼珠子一转,点了念夏过去,“去替我看看孩子,说我才病好,问问几时病的?可请太医了?吃什么药?”
念夏心领神会,带着两个小丫头就过去了,胤禛正在屋里坐着。
念夏行了礼就问李氏:“福晋让问小阿哥可好?几时病的?可请了太医?吃了什么药?主子病才好,不好过来看小阿哥,侧福晋精心一些,有什么要用的,只管去福晋那里取。”
胤禛听着心里熨帖。
李氏却脸色发白,她只拿这个当噱头勾这胤禛过来,福晋这问病又问药的,心里就怕真让孩子得了病。
谢过了齐虹心里不免又疑心福晋诅咒她的孩子,只是这样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