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目光扫过玻璃灯,这样的事情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怎么能说出来给妻子听。
齐虹觉得这火气不是冲自己来的,安慰道:“爷要是不痛快,可能跟我说说?”
既然他喜欢温柔的解语花,她也会的。
胤禛不开口,齐虹只能陪着坐。
小朋友还能给块糖,哄一哄,这么大个的冰块怎么哄嘛?
好在,菡秋拎着食盒进来了,把面条拨进热汤里,摆上几样小菜。
齐虹又开口:“菡秋盯着这锅汤好久呢,这会儿鸡皮正脆,酸笋解酒最好,正好吃面、喝汤。”
“好!”胤禛应了一声,却不动筷子,手握着拳头半点没有松开。
齐虹挥退众人,看着关了内室的门,“爷就算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不能糟蹋身子,额娘上次叮嘱我要照顾好爷的身体呢。”
天下谁的话都不听,好歹想想你亲娘。
胤禛到底松开了拳头,眉头却还是皱着,
“我原想等李氏和小阿哥病好了,就都挪回去,如今就放在你这里养着吧!”
齐虹都愣住了,难道玻璃灯的事情发了?
齐虹虽然不齿李氏没底线,没想到这位反应这样大。
原来他还是个古板的男人啊?
这一天天的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大格格和小阿哥养在我这里也没什么,侧福晋只这一儿一女,原来只是养一段时间,这一下不回去了,爷可问过她的意思?”
越痛越要让他更痛,以后想起来才不会碰,不想给李氏养孩子,倒不介意看李氏被厌弃。
“她你不用担心,上次挪屋子的事我知道了,明日我叫人把东西都挪过来。”
胤禛的态度很坚决,看她这般贤惠心里更不好受。
“李氏一直就是那个脾气,那次也不算什么;爷安排人手也好,就听爷的安排。”
齐虹说的善解人意,心里却很不屑,恼一回好一回的,男人呐!
一直就是那个脾气?
妻子这是一直委屈着呢,心里又恼了李氏一分。
好在现在知道了,以后再不能了,想着心绪好一些。
齐虹把面汤推给他,“好歹吃一些垫垫。”
胤禛扒拉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到底气还没全消。
丫头来撤碗碟,胤禛自去洗漱。
念夏来回了话,几句话交待了事情的大概。
看来真是因为玻璃灯的事情,她这才安心。
外面福海和几个小太监也在吃面,福海对着面前的面和几样小菜,也纳闷:今晚这一出为什么呀?
吃了正院的面透露些消息出去,也是正常的。所以,对两个小徒弟跟正院的丫头说话也当看不到。
胤禛洗漱过,躺在床上想干点什么的时候,黑暗里那一点玻璃罩上的零星花纹又让他想起了李氏。
一阵恶心再提不起兴致,伸手把齐虹搂进怀里便不动了。
齐虹就这么被搂着睡了一夜,几次翻身都没翻出去,反被越搂越紧,一觉醒来脖子都疼。
始作俑者却眼带温情的看着她,实在太不习惯他这种眼光,赶忙爬起来。
胤禛睡的很好,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不少,看着齐虹没有的挽起的头发,微红的面颊,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
这屋里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顺眼。
齐虹想着:这是昨天刺激大发了?
找了个话题:“额娘身边的一个老嬷嬷,放我们府里做些轻省的活,算给她养老,说了今天过来的。”
“额娘那里你一向尽心。”别的又说不出来了,依旧微笑着看她。
齐虹实在不自在,又说了大格格、小阿哥几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赶紧推推他,
“不早了,到上朝的时辰了。”
正巧外头扣门,“主子,可要进来伺候?”
齐虹赶紧叫人进来,再让他这么看下去,她觉得都能用脚指头扣除三室一厅了。
这位爷又等着齐虹给他穿衣,丫头穿还不行。
她暗暗吸一口气,一件一件给他套上、扣上、系上,送去洗漱了,这才坐到梳妆台前梳头。
胤禛等着她一起用早饭,齐虹都有点不适应,好容易把这位爷送出府,脸都笑抽筋了。
齐虹细想一下,他这是脑补了李氏多少龌龊事才把自己刺激成这样?
一下子心情更好了,觉得他还不算完全的渣男。
本来还想着按摩一下脖子,就有人来报:“侧福晋来了。”
“叫进来吧!”
只能叫进来,大格格、二阿哥还在这里呢,不看大的,也要给两个小的面子。
李氏是一脸的憔悴,原来那些骄矜再看不到了。
齐虹对昨晚的事只做不知,只当她是家常往来,让人上茶、上点心。
李氏既不请安也不答话,进了屋一下跪倒在齐虹面前,哀哀哭泣不止。
齐虹本能的退了一步,心里火大,
有委屈你去对着他哭去,跟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卖什么惨?
却又不能任她跪着哭,伸手去拉她,嘴里说着:“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李氏不肯起来,嘴里念叨着:“求福晋体恤!”硬是要伏地,她真的怕了。
她始终认为齐虹说了什么,胤禛才这样待她,以往只要她摆出个认错的态度,胤禛都会缓和下来。
只有胤禛缓和下来,她才有机会,所以她到齐虹这里摆姿态来了。
齐虹立刻松了手,由着她摔在地上,语气冷淡的说:“你要我体恤你,总得说出原由来。这一大早上的又哭又闹,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气恼的踹了一脚圆凳。
凳子倒地的声响让李氏一激灵,心里又是一慌,原来想好的说辞都想不起来了。
熙春、念夏趁机把她架起来,塞到椅子上坐下。
李氏哪肯,反应过来,又要跪下哭求。
齐虹冷笑一声:“既然不肯听我的,就叫大格格过来,李侧福晋总听大格格一句的。”
李氏心里一颤,她哪肯让大格格看她的狼狈样子,何况这是她跟福晋的较量,牵扯大格格实在不明智。
丫头们乘势让人给她梳洗,又重新上了妆,熙春亲自用煮鸡蛋给她揉眼睛,弄完了,她整个人看上去比来时还好些。
这一打岔,她彻底泄了气,期期艾艾你的说:“昨儿也不知哪一句说错了,爷生了好大的气,掉头就走,还踢坏了院门,妾实在惶恐。”
原来,她依仗着的疼爱没有想象中的牢靠,她又慌又乱,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绞尽脑汁也只想出这么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