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虹叹口气,握着三福晋的手说:“既惊着了你,便不能让她好过了。要我说,那丫头不安分也不是一回了,你还怀着呢,总不安分也不是事。”
三福晋也是这么想的,不想她能说出这番话,看她的眼光也不同了。
“我同你想的一样,昨天我就心慌的厉害,若不是守着礼,我都想给她几巴掌;这样的祸头子,再纵下去不定闯出能干出什么呢。还连累四弟忙活一夜。”
齐虹安慰她,“三嫂客气了,远亲还不如近邻,何况亲兄弟呢。”
三福晋笑着点头,两人携着手进了寿康宫。
太后一看乐了:“到底是邻居,今儿一起来了。”
三福晋笑说:“要不说远亲不如近邻呢,我同四弟妹又是亲又是邻,自然应当好的。”
五福晋早到了,笑着接口:“还有我呢,我也是邻居,下回三嫂、四嫂带我一起,老祖宗该更高兴呢。”
太后果然又笑了一回,看三福晋脸色不好问:“可是昨晚惊着你了,脸色都不好了。”让丫头加个腰枕,换杯红枣茶。
德妃看齐虹也是眼下有青黑色,心里就不高兴了,“夜里的事咱们也听说了,怎么会走水的?”
三福晋谢了太后,在这里不好直说,那是驳了丈夫的面子,大大方方的说起瞎话。
“天冷了,下头人爱喝口酒,火烛上不经心,这才烧起来。幸好发现的不晚,只烧了两间屋子,人全都没事。”
“底下人可恶,人没事就好。”太后也就问一句。
荣妃皱眉,知道她没说全,“既然该罚就别轻饶了,不然有一就有二,叫那些奴才怕了,自然就不敢了。”这是心疼儿媳妇了。
齐虹接着道:“我们爷听到回报,赶过去忙了半夜呢。回来说不碍事我才敢合眼。好在三嫂没事,这倒提醒我了,回去该敲打下头人了,让巡夜的人更警醒些。”
太后难得吩咐一句:“你们几个也得分派下去。”
众人自然答应,荣妃心疼儿媳妇,“一会让太医诊个脉再回去,这一夜吓着了吧?”
三福晋抱着荣妃的胳膊,“母妃疼我,三爷在,我不怕的。”这还是吓到了。
等回了荣妃宫里,三福晋自然都说了出来。
荣妃平日一副无争的菩萨模样,此时也怒了,
“小选上来的到底不行,回去就说我说的,单独关个小院里,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有了荣妃的话,那位能不能出来就是三福晋的一句话了,心里到底顺了气。
太医诊了脉说惊着了,要静养不可劳神。
三阿哥这回跟胤禛一起到后宫来接福晋,被荣妃逮着狠训了一回。
三阿哥原看那格格有些心动,知道惊了媳妇的胎,立刻老实了,那点子绮思也没了。
齐虹跟德妃回永和宫,德妃又劝她再生一个。
德妃知道康熙看重嫡出的孙辈,她一心想着儿子更得康熙喜欢和重用,点着地上的花瓣说:“花开得再艳终究要败的,能结果子才是真好。”
“额娘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爷重感情呢。”
齐虹自然指的是李氏,跟胤禛的日子比她长,得宠的时候比她长,正室嫡妻反倒像第三者,那拉氏不说这话,她却没有顾忌。
德妃诧异的看她一眼,忽的笑了,待她也亲昵起来,
“你与他难道才认识吗?情份都是处出来的。他是个冷性子,心却好,你与他多说话,再琐碎的事情也说给他听。”
“天长日久的,点点滴滴的都是情份。你们是正头夫妻,本就是跟他一体的,别的那些说到底就是个玩意,如何能跟你比。”
胤禛来了,请安都比平日响亮些,德妃笑道:“定然是你皇阿玛夸奖你了,这性子还跟小时候一样。”
德妃对儿子的性子一摸一个准。
胤禛跟养母亲近,心里也念着生母,听了福海那些话更觉得生母不易。
听她说起小时候的事,更勾起他的孺慕之情,“额娘说的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齐虹掩嘴一笑,“额娘多说一些,我想听呢。”
德妃眼里一片慈母情,真说起胤禛小时候的事来,
“阿哥们到了六岁都要上书房,那么小的人偏偏什么都不肯服输,别人练十张大字他就要练二十张。”
“怪不得爷的字就是皇阿玛也要夸奖,原来这样下功夫。”
齐虹是真心佩服,六岁的孩子就这么有毅力,难怪最后当了皇帝,还干得青史留名。
“可不是,我这两个儿子都是犟脾气,胤祯是拉起弓来不要命,到夜里就膀子疼;老四也是这样,次次练字到胳膊抬不起来。”
德妃叹口气,“怪不得都说儿女都是债。你们也该生一个,哪怕讨债的也有趣。”
胤禛咳嗽一声,齐虹也红了脸。
德妃笑得更开心了,“你有正事就先去忙,我们娘俩说说话,中午在我这里用饭。”
胤禛走后,齐虹拿出针线,新作的抹额,一针一线的很用心。
德妃感念媳妇孝顺,今天又开了窍,就想拉拔她一下,点了个嬷嬷给她。
“金嬷嬷是最会调养女人身子的!”
齐虹一听就明白,大方的收了,“谢额娘为我费心。”
既然进了局,不进则退,左右摇摆往往一败涂地,
生孩子而已,有个自己的孩子总比白白给别人养孩子好。
看德妃四十好几了还显得这么年轻,就知道给出来的人也是厉害的。
德妃更高兴了,她就爱这样大方的性子,媳妇变得更贴心,儿子也能陪她多说说话,她今天比得着什么宝贝都开心。
齐虹回去就吩咐熙春:“母妃那儿要送个金嬷嬷过来,你把方嬷嬷旁边的小院赶紧收拾出来,一切比着方嬷嬷安排。”
方嬷嬷是齐虹的奶娘,之前也病了,被儿子接回家养病去了。
“这嬷嬷是?”
“母妃给调理身子的。”
熙春一下笑出来了,欢天喜地的盯着人收拾小院,又挑了两个机灵的小丫头去伺候那金嬷嬷。
念夏也高兴,扶着齐虹进了正房时说:“西院里也抬了两座玻璃灯进去。一座妆灯,一座炕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