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想要弄清楚,县城棉花的价格。
尽管只是零售价,萧云也能够大致推断出进货的价钱。
掌柜的给了棉花的进货价,甚至还拿账本给萧云看了一眼。
表示他懒得赚这个钱。
一斤棉花仅需八文钱,比麦子的价格要低上不少。
按道理来说,棉花的产量要比小麦低上不少,而且价格也赶不上。
可为什么肖家还要种上这么多棉花呢?
而且北方也种了不少。
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棉花对土地的要求并不高。
棉花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能开垦种出来。
在如今这个年代,粮食关乎到国运。
同时也关系着大家伙的肚皮。
那些好的田地当然要拿来种粮食。
可是北方的灌溉条件太差了,所以棉花就是一个上好的选择。
而且最重要的是,织布其实赚不了太多的钱。
一匹布需要二十多斤的棉花,成本就去掉了接近二百文。
一位勤劳的妇女,每个月撑死也只能织出四五匹布出来。
而一匹卖相极佳的棉布,卖价也只有半两银子。
当然,除此之外,染色好的布匹和花样多的布匹,又另当别论。
只不过松江那些织布工坊的熟练女工,效率要比她们好上不少。
不让这些雇工没日没夜的干活,他们那些工坊拿什么赚钱?
若是只用这种单锭织布机开工坊,萧云当然没什么兴趣。
只是萧云想到了后世的一些纺纱机。
要知道这玩意儿最初级的都是八锭!
萧云有信心改造出八十锭,甚至是一百锭的可怕效果出来!
如此大的悬殊!
哪怕一匹布,仅有几十文的利润又能如何?
萧云和林浣溪一人一台织布机,一个月都能赚上几十辆银子。
而且这还能扩大生产。
所以织布机当然是越多越好。
几十台织布机产生的效果,到时候会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而且马上就到了棉花收获的季节。
若是大量采购的话,价格还能便宜上不少。
回去的途中,萧云坐在送货的牛车之上。
“我们得买辆马车了,这牛车的速度太慢了!”萧云感叹一声。
只可惜这个年代没有轴承,就连马车都是两轮的。
前面负责送货的伙计笑道:“这位公子,您的想法错了!”
“尽管牛车的速度慢,但是却能载重千斤,连牛带车也就十多两银子!”
“而拿来载货的马车,哪怕再简陋,也得五十两往上!”
“您一次,能拉一两银子的货物就算不错了!”
萧云笑了笑,开口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时间就是金钱!”
驾车的伙计顿时傻眼,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一旁的林浣溪心中有些发愁。
自家夫君确实变了,不仅会赚钱,而且懂得心疼人了。
但是才刚赚了一百多两银子,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
如今买了一匹弩马先不说。
还想买辆马车?
咱们又不是什么豪门大户。
像咱们白云村的里长还有村长,出门的时候也只是骑着一匹驴子而已吧?
回到家中后,织布机被抬到的偏房。
林浣溪当即就开始上手,准备纺纱织布。
她想要尝试一下这台机器好不好用?
就在林浣溪正在尝试织布机的时候。
周围的邻居们被萧家的动静给惊动到了。
一大群人全都跑来看热闹。
尽管村子里面也有织布机。
不过他们用的那些机器,全都是萧明云这个老木匠制作的。
都是单锭织布机。
不仅是款式,还有精度以及效率方面,都和城里面的高档货没得比。
萧云正准备琢磨搞纺织业,还发愁去哪里找合适的人,边看到了人群中的二叔三叔。
有句俗话说得好,肥水不落外人田。
自家二叔还有三叔,还是信得过的。
“好了,浣溪,就别琢磨那台机器了!”
“今天我从县城里面买了一些酒肉,我们叔侄几个好久没有聚聚了,快去准备一些饭菜来,让我们好好聚一聚!”
萧云便把自家二叔还有三叔全都请到了大厅,随后奉上一杯热茶。
“二叔,三叔,侄儿有件事情想要请你们帮帮忙!”
“三叔,侄儿觉得您在里长那边跑腿,多少有些屈才。”
“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您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
二叔不屑说道:“也就勉强混个温饱罢了。”
“你家三叔只是图个轻松,赚的钱还没有我种地的多。”
“一个月不知道有没有赚到半两银子。”
三叔听到自家二哥的话,脸色有些发红。
“那什么,萧云啊,你叔我和你的情况……也差不多。”
“记得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做梦都想供一个读书人出来。”
“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我读书的本领,还赶不上后来的你。”
“你家二叔确实没有说错,光景好的时候,我才勉强能够拿到一两银子!”
这件事情萧云不是很清楚。
毕竟他才穿越过来没多久,有些记忆十分模糊。
不过有个好消息,那就是自家三叔在村子里面,是为数不多能够识文断字的人。
尽管村子里面有公学,但是那些孩子们能学多久?
哪里会像自家亲爹亲爷一样,不留余地的供养自家孩子?
死活想要培养出一个秀才举人出来,和自己本家掰掰手腕。
绝大多数的家庭,只是想要让自家孩子能够识文断字。
以至于不被别人骗了就行。
这就是老秀才苏文成,对萧云感到十分失望的原因。
矮子里面拔高个。
千辛万苦遇到一个能读书的。
结果自家亲爹一死,没人约束,就性格大变了。
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成了一个浪、荡子。
这些日子更是把书给卖了。
老先生没有当场气绝身亡,已经称得上是有涵养功夫了。
萧云可不想去参加什么科举。
他不过是一个程序员罢了,谁懂得那如同天书一般的八股文?
就连原身留下来的那点底子,也都被忘得个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