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上了年纪的人,基本都是官场老油条了,年轻一辈自然更加无人站在萧云这边。
更何况萧逢秋说是自己家师所作,以天下士人尊师重道之心,等于是在拿老师的人品为证,谁还敢去怀疑?
因此,随着萧逢秋的话音落地,在场的人,原本对萧云有好感的,此时看向萧云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和厌恶。
萧云见状,不由冷笑道:“你说抄袭便是抄袭?证据呢?”
萧逢秋微微一笑,他望着范闲,同情说道:“你本有诗才,奈何画虎之意太浓,却不知诗乃心声,这首诗以你之经历,又如何写的出来?”
殿内此时只闻得萧峰秋略显苍老,而又无比稳定的解诗之声:“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你年岁尚小,何曾去过外地?家境拮据,又何曾听闻过歌舞?”
萧逢秋越说,众人愈发觉得这样一首诗,断断然不可能是萧云写的出来。
便在此时,忽然安静的春风楼里响起一阵掌声!
一直似乎伏案一言不发的萧云忽然长身而起,微笑看着萧逢秋。缓缓放下手掌,心里确实多出一分佩服,这萧逢秋的老师是谁,自然没人知道,但是对方竟然能从这首诗里,推断出这么多信息来反驳自己,也算是有点本事了。
不过萧云知道对方今日是陷害自己,故而不能佩服到底,清逸脱尘地脸上多出了一丝狂狷之意,醉笑说道:“你今日竟是连令师的脸面都不要了,真不知道是何事让先生不顾往日清名。”
旁人以为他是被揭穿之后患了失心疯。说话已经渐趋不堪,都皱起了眉头。
萧云却是踉跄而出,眼中尽是好笑讥屑神色,高声喝道:“酒来!”
有店小二闻言,当即抱了个酒坛子,送到萧云手中。
“谢了!”萧云哈哈一笑,一把拍碎酒壶封泥,举壶而饮。如鲸吸长海般,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壶中酒浆倾入腹中,一个酒嗝之后,酒意大作,此时急酒一催,更是面色红润,双眸晶莹润泽。身子却是摇晃不停。
他像跳舞一般踉跄走到首席。指着萧逢秋的鼻子说道:“你果真坚持这般说法?”
萧逢秋嗅着扑面而来的酒味。微微皱眉说道:“你有悔悟之心便好,何必如此自伤。”
“我抄地谁的?莫非我作首诗,便是抄的?”萧云朗声笑道:“这种伎俩糊弄孩子还可以,你说我是抄的令师之诗,我倒奇怪,为何我还没有写之前,这诗便从来没有现于人世?”
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还是难得有机会发泄一下郁积了许久的郁闷,萧云那张清逸脱尘地脸上陡然间多出几分癫狂神色。
“诗乃文道。”萧云望着他冷冷说道:“这诗词之道,总是讲究天才的,但谁说没有经历过地事,就不能化作自己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