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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行奇谈 卷一 参变 第18章 林氏一族

“去我家吧。”林风夺下了于树手里的啤酒罐。

“去你家?好吧,好吧,我一想到回别墅去面对宝鹃,就忍不住头疼。”于树说。

两人上了车,林风开车,于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父亲和谦叔呢?他们还在跟申鹿谈?”于树问。

“是啊,像你说的,长夜漫漫,谈到明天也不一定。我带你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神跟敌人战斗。”林风说。

林家的别墅在城北,车子离开冷库之后,沿着公路向西北前进。

于树的情绪一直很沮丧,这一点让林风最不放心。

当前的情况下,于向南的计策并不容易成功,而且有着相当大的风险。这种风险是于树所不能接受的,一旦他知道实情,知道所有人瞒着他,将会出现大问题。林风现在唯一寄希望于那个计划能够成功,彻底平息雪岭人的讨债事件。

“那个计划能成功吗?”他望着车外的月色,心情沉甸甸的。

“我想打个电话回别墅,看看宝鹃怎么样了?”于树问。

林风摇头:“已经半夜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不是已经说过,宝鹃的父母都在别墅里,由他们照看,不会出问题的。”

“但是,我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于树说。

林风没有接话,陷入了沉默。

于树取出手机,拨了郭宝鹃的号码。

电话接通,郭宝鹃的声音很镇定:“于树,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于树回答:“我跟林风在一起,要去林家的别墅。”

郭宝鹃没有追问,以至于林风怀疑,于向南已经打电话回去,说了自己的计划。他相信郭宝鹃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子,越是遇到大事,越能冷静应对,这一点要强于于树。也就是说,于向南做出那样的计划时,已经考虑到郭宝鹃足以胜任。

“没什么事,就挂了。”于树说。

电话挂断之后,于树的情绪更为低沉。

车子行驶了一段,他突然说:“宝鹃的说话声音不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呢?”

林风摇头:“这个我可不清楚,这是你们两口人的事。”

于树长叹一声,低头点烟。

林风曾经无数次乘着夜色开车回家,一边欣赏着城市的风景,十分惬意。可是这一次,他肩负着向于树隐瞒实情的责任,同时也要承担着计划失败、宝鹃出事的风险。所以感觉肩上压力倍增,根本无心欣赏车外的风景。

“突然之间,怎么世界就变了模样呢?”于树一直喃喃自语。

车子到了林家别墅,仆人出来开门。

天色太晚,林风没有把车子开到主楼前面去,而是停到了侧面的客房入口。

他带着于树去客房,把对方安顿下来,才松了口气,将电话握在手里,静等着冷库那边的消息。

平心而论,他并不赞同于向南的计划,只是不想打击对方而提出相反意见。而且他看得出,谦叔已经接近崩溃,只要能给家人报仇,绝对不择手段。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意见完全一致,都想孤注一掷,在冷库解决问题。

林风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只能从旁协助,增加胜利的可能性。

他走出客房,刚刚到了主楼的客厅,迎面遇见父亲林怀远脸色沉重地走过来。

“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到我书房来。”林怀远说。

林风有些奇怪,客厅里的落地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他没有想到,父亲会一直等他。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林风发现,书房里烟雾腾腾,证明刚刚林怀远一直在这里抽烟。

林怀远坐下,眉头紧皱,低声问:“于家的事怎么样了?”

林风不想让父亲担心,故作轻松地说:“于伯伯让我把于树带回来,让他好好休息,省得胡思乱想,影响其他人做事。”

林怀远摇头:“我不是说的于树,而是说于家的事。雪岭来的人是不是一定要把孩子带走?”

林风知道搪塞不过去,就坐下来,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讲了一遍,从申九姑登门,一直说到刚才的事,也包括于向南的绝户计。

林怀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听到最后的绝户计时,突然拍案而起。

“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绝对不行。如果郭宝鹃有闪失,那么于家的损失就太大了。林风,你当时为什么不劝阻他?让他打消这个愚蠢的计划?”林怀远问。

林风苦笑:“当时于伯伯和谦叔的情绪已经坏到极点,如果不能找到一个发泄的缺口,一定会憋出病来。我同意他们的计划,就是希望敌人出现之前,自己先不要内讧。谦叔调集了很多江湖人,冷库那边一定会万无一失,您放心吧。”

林怀远摇头:“放心。怎么可能放心?这真是个很愚蠢的计划,根本就不应该把郭宝鹃卷进来,而是另想良策。任何人都可以当诱饵,但郭宝鹃不可以,因为她是问题的焦点。如果没有她腹中的婴儿的话,就没有这些事了。同样,如果她腹中没有婴儿,于家也不会这样如临大敌。”

回来的路上,林风已经反复考虑过那个计划,如果没有其它良策的话,诱敌深入之计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他相信于向南是个聪明人,不会盲目行事,把郭宝鹃的生命当儿戏。而且有谦叔帮助,冷库那边一定不会出现大问题。最乐观的考虑,如果在冷库一战中能够消灭申九姑,那所有的事就结束了。

乱局之中,他只能往好处想,这才是支撑着大家努力向前的动力。

“林风,我希望你现在能马上回去。陪着于家的人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反正你已经送于树回来,我来照顾他,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林怀远说。

对于父亲的态度,林风感到奇怪,毕竟这是于家的事,林家有一个人出手相助也就足够了。更何况,于家和林家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不值得父亲半夜三更不休息,一直等到他们回来。

“您休息吧,这件事我和于树会处理。就算我要赶回冷库去,也不需要您照顾于树,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林风说。

“你不要管这么多了,赶紧回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一定要保证——即便劳而无功,也不要再添伤亡。”林怀远说。

林风一直遵守中国古训,对于父亲的话尽量言听计从。所以这一次,他把于树交给了父亲,自己开车,离开林家别墅,赶往冷库。

在路上,他又接到了林怀远的电话嘱托:“林风,为了于家的事,一定竭尽全力,把那些事当作自己的事。”

林风答应,但是心里已经埋下了深深的疑惑。

当他回到冷库时,情况并没有新的变化,于向南和谦叔仍然坐在老地方。

“于伯伯,我已经把于树安全送到别墅去,由我父亲照料,您放心吧。”林风说。

于向南颇为感动,连连道谢。

“宝鹃还没有过来?”林风问。

“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谦叔代为回答。

于向南双眉紧皱。双手不断地拍打胸口,显得十分紧张。比起提出这个绝户计来的时候,于向南的情绪变化很大。这也就表明,他对这个计划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

“宝鹃还有多长时间到?我出去接她。”林风问。

“已经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我打电话时,她说再有十五分钟到。现在,只需要五分钟了。”谦叔回答。

林风向外走,调整呼吸,不受于向南和谦叔的紧张情绪影响。

他到了冷库外面,轻轻活动身子,试着将肩上的包袱卸下。

其实,于树就是他的包袱。在这件事中,于树已经成为了一个最拖后腿、最无应变能力的最弱一环。大家不但要保护郭宝鹃腹中的胎儿,还要照顾于树的大少爷脾气,已经到了疲于应付的境地了。

郭宝鹃乘着于家的专车过来,远远的,林风就看清了车牌。

等到车子停下,他赶紧过去为郭宝鹃开车门。

“雪岭的人在里面对吧?父亲说,要我过来就是当诱饵,跟腹中的胎儿一起。林风,对于这件事,你有没有补充意见?”郭宝鹃问。

林风摇头:“我没有意见,只要是能控制住家族风险,让于家屹立不倒,我就都没有任何意见。”

车灯光柱下,郭宝鹃脸色煞白,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纸。

“这其实不是个好主意,但父亲大人既然吩咐了,我会全力以赴。”郭宝鹃说。

看得出,郭宝鹃并不百分之百赞同于向南的“诱饵计划”。只不过,大难临头,即便是极具冒险性的孤注一掷行动,她也得遵从号令。

“林风,于树还好吗?”她问。

“在我家,喝了一点酒,不过没事。”林风回答。

“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个总也长不大的孩子。”郭宝鹃的神色有些凄凉。

当下,本来需要男人们撑起一片天空,保护老弱妇孺的安全,但于树却靠着酒精来麻醉自己,意图逃避现实,到另外一个虚幻维度里去。

“他很爱你,千真万确。如果他知道你冒险,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大家都瞒着他,避免无谓内讧。”林风解释。

压力面前,人人都有不同表现。于树的酗酒逃避,也是其中一种。

“谢谢你为他辩解,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他的荣幸。”郭宝鹃说。

谦叔已经出了冷库,远远站住,向这边望着。

“宝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尽量保持平心静气。”林风再次劝慰。

他是医生,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孕妇任何一点情绪波动,都会传递给胎儿巨大的负面影响,影响胎儿的发育。

“我会为了孩子保重,谢谢。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生而柔弱、为母则刚’的道理。”郭宝鹃展开眉头,微笑起来。

“林风、宝鹃,到这边来。”谦叔举手招呼。

林风用眼角余光向四面瞥着,黑暗之中,高高低低藏着几十人,冷库已经进入了全面警戒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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