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留给我的嫁妆。”顾简说,“当年我娘过世后,你说我年纪小,将我的嫁妆尽数取走说替我保管,如今我要出嫁了,你是否该将东西归还给我?”
顾世朗愣住了。
顾简不会不知道她的嫁妆都去哪了,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可她还是来要回她的东西,带着一把镰刀,气势汹汹。
顾世朗低头咳了一声,掩饰着心虚,“你知道的,前些年家里遇到了许多困难,父亲实在没办法,就,挪用了一些解燃眉之急......”
“还剩多少?”顾简不和他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额......”顾世朗躲避着顾简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就是不答。
顾简的目光锐利得像刀子似的:“父亲若忘了,就去把账本拿过来。”
一听到顾简要查账本,顾世朗干脆破罐子破摔,两手一摊:“一分不剩。”
“一分不剩?”顾简愕然,“我娘留给我五百两银票,四间铺子,五十亩地,你竟挥霍得一分不剩?”
“我能有什么办法?”顾世朗为难道,“父亲平日在官场行走,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况且这些钱,都是用在正道上,又不是拿去吃喝玩乐。”
顾简嘲讽道:“正道?我瞧你这些年是尽走些歪门邪道,才会一点长进都没有!”
顾世朗把双手搭在女儿的肩膀上,企图安抚她:“等你去了王府,要什么没有?你把眼界放长远一些,你嫁的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摄政王家大业大,今后整个顾家都得仰仗你,那点嫁妆算得了什么?”
“顾世朗。”顾简嫌恶地拍开父亲的手,“你要我嫁给摄政王,可以,但如果你想利用我从摄政王那捞到什么好处,想都不要想。”
顾世朗脸色铁青。这死丫头依旧这么狼心狗肺!
“反正你的嫁妆我是拿不出来了,你再怎么逼我,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愿意,就看看这屋里有什么值钱的,全都拿走好了。”
他转过身,手撑在案几上。
“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不要。”
“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把你父亲怎么样?”顾世朗被逼急了。
顾简意味深长地说:“父亲还记得我小时候咱家隔壁那个开糖铺的王叔么?他好赌成性,拖欠别人一百两银子五年都没还上,最后被债主剁了一根手指头才算了事。”
顾世朗听得心惊肉跳。
“女儿觉得这个注意甚好,听说王叔被剁了手指后再没赌过,我想,这对父亲而言也是好事一桩。”
顾世朗难掩诧异:“顾简,你疯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么拿钱,要么拿你的手来换。”顾简用指腹抹去镰刀上的灰,缓缓道,“一百两银子一根手指,看在您是我父亲的份上,那铺子和田地就不算进去了,只要你五根手指头,如何?”
顾世朗震惊得说不出话,背着手来回踱步,额角冒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早该料到的,顾简你就是个疯子,你跟你母亲一样,全都是疯子!!”
顾简的目光里跳跃着熊熊火焰,想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她捉弄他的耐心,在他提及母亲的时候消失殆尽。她冲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死死按在案几上,举起镰刀,扎穿了顾世朗的手背。
长长的镰刀像钉子一样将顾世朗的手钉在了案几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