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阮梨躺在病床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多么难得的机会,赵导新电影的试镜哎,偏偏这个时候出车祸...”
向棉叹了口气:“算了,幸好人没事,我和赵导说明一下原因,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削好一个苹果递给阮梨,看她不吃后自己咬了一口:“你男朋友今晚来吗,他要是忙的话我陪你。”
阮梨微顿,含糊道:“他...在忙。”
忙着在协议结束之前,认识新的女孩。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
向棉嗯了一声:“行,那我今天晚上陪你。”
病房里床比较硬,阮梨怎么睡都不舒服,索性睡不着,她出去到走廊里透透气。
她刚把门推开,静悄悄的走廊里响起一道沉沉的脚步声。
阮梨抬眼看过去时,江辞白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出现在视野里,他一身西装革履,似乎来的匆忙,但也掩饰不住身上的优越矜贵,衬的人身形越发清冷挺拔。
他微抬着下巴,目光审视的在阮梨身上仔细扫过,一言不发,压迫感很强。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人,阮梨惊的呼吸一窒,一个月以来积压的失望和期盼在此刻达到顶峰。
她控制不住的高兴,眼睛都亮了亮,一扫之前的阴霾,尾音扬着:“你怎么来了?”
阮梨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另外一个身影从门外冒出来走到江辞白的身边,女孩的脸色苍白,眼眶通红透着一股可怜劲。
阮梨认出来,她是视频里快要亲上江辞白的女孩。
两个人并肩站着,郎才女貌很般配,显得自己是个外人。
笑容不由收敛,这一瞬间像是坠入冰窟,心脏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女孩看了看阮梨,随即紧贴在江辞白的身边,抬着自己的手,软着声音,脆弱的靠在他的身上,快要站不住了,娇娇弱弱的。
“辞白,我好疼。”
她的掌心破了一道口子,还在往外冒着血。
阮梨明白过来,他是特意为了这个女孩来的医院。
她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暗叹自己怎么还在痴心妄想,怎么还会做不切实际的梦。
江辞白的脸绷着,但在垂眸的时候,露出了紧张温和的模样:“我们去看医生。”
他没有和阮梨说一句话,只是在离开时,突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黑沉的目光犹如利剑,落在她的身上,让她遍体生寒。
阮梨不禁握紧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倏的有勇气抬头和江辞白对视了上。
眼眶泛着红,但绝不柔弱,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江辞白。”
男人闻声停住。
阮梨弯唇,轻声的问:“你明天中午回家吗?”
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显得一分一秒都异常的难捱。
江辞白的喉结微动,表情分明没什么变化,可阮梨察觉到,他的心情变好了。
没有之前的冷漠,嗓音平淡:“回家。”
阮梨乖巧的点头:“好,那我等你。”
紧靠在江辞白身边的女孩抿唇,狠狠瞪了阮梨一眼,她晃了晃江辞白的手臂,柔弱的喊了一声:“辞白...”
看两个人一起消失在走廊尽头,门关上的那一刻,阮梨紧绷着的身体骤然瘫软下来,她忍住强撑着的情绪,对上向棉欲言又止的表情,虚弱的笑了笑。
“你看到了。”
她慢吞吞的躺回床上,翻身背对着向棉,眼眶骤然红了起来:“以后别提他了。”
还有三个月。
可是这三个月她都不想再待了,她闭了闭眼:“向棉,以后的路可能会很难。”
向棉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面对渣男,还没分手,就带着小三来到正宫面前。
那小三柔弱白莲花的样子,看的她都想过去给一巴掌。
渣男的眼光还真是统一,找了个翻版阮梨当新欢。
那鼻子那眼,说是按照阮梨整的都不为过。
“没事,难什么难,咱们现在是当红小花,以后接好剧本,拍好戏,让那死渣男知道没了他我们也能很好。”
向棉的执行性很强:“我已经和赵导联系了,给机会咱们就努力,不给机会的话还有好多剧本等你挑呢,一个男人而已,别难过。”
阮梨的眼泪掉在枕头上,晕湿了一片。
“好,我不难过。”
她的背影单薄瘦弱,没有歇斯底里。
向棉没再说话。
她拿出手机愤怒的点着屏幕,将一条消息私下分别发给了阮梨身边的工作人员们。
“以后不许在小梨面前提起她男朋友的事!”
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觉得江辞白是个不错的人。
——
在医院呆了一晚,阮梨第二天上午就出院回家了。
向棉忙着去处理工作,约好下午接她。
阮梨准备先搬出去,在酒店住上几天,慢慢的找合适的房子。
家里很静,花瓶里还插着她昨天买的花,娇艳欲滴的绽放着。
她刚来的时候,这里一点人气也没有。
江辞白的房产多,市中心的这套别墅只不过是众多房产里的一套,他以前都没有来过,只有阮梨渐渐的把这里当成了家。
她费劲心思的布置,买了许多小装饰,欣喜的等待着江辞白回来。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声音平淡无波。
“费这个力气做什么。”
这不是江辞白的家。
其实,也不是她的。
阮梨扯了下嘴角,这里面的东西她本想着扔掉,但是一想和江辞白分开以后,他肯定会找人来收拾,所以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他来。
但一直等到下午,江辞白都没有回来。
阮梨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
却不是江辞白的声音。
“喂,您好,辞白他正在忙,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传达给他。”
娇滴滴的带着些炫耀的声音。
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