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北对许念夏没有丝毫的感情,所以听了这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不情不愿的神色来。
不过,还没等他回应,旁边的许思婉却忽然低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瞬间软到在宋淮北的怀里。
宋淮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急切的担忧来。
“快,快请府医!婉儿的身子不好,害喜又严重!这一路奔波了这么久,刚回来又是跪又是哭的,肯定是动了胎气了。”
听了宋淮北的话,许念夏的双眼不动声色的扶起了一抹嘲讽。
她医术高明。虽然没有上前给许思婉切脉,但是按照许思婉的面色还有呼吸的气息来看,许思婉并没有虚弱到这个地步,不过是装晕而已。
不过许念夏并没有心思去拆穿这种跳梁小丑一般的把戏,而是神色平静地目送着宋淮北将许思婉一把搂起,急匆匆的离开了正院。
老夫人都觉得自己有些被打脸,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
她看向了许念夏,说道:“念夏,你贤惠大度,别跟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一般见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宋家将军夫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谁也无法撼动。”
许念夏微微一笑,看向了老夫人,恭顺地说道:“谢谢祖母给我做主。我觉得头有些痛,就不送祖母了,祖母您慢走。”
毕竟原主可是刚刚吐过血,又常年是个药罐子,许念夏这句话并没有引来什么怀疑。
老夫人带着人离开了后,许念夏却并没有像原主那样躺下来继续喝药,反而是悄悄地跟上了老夫人的步伐。
她刚才已经自己给自己切过脉了,原主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更多的其实就是抑郁成疾的心病而已。
只要开几副去郁疏肝,活血行气的药吃上一段日子,这气色自然就好了。
不过刚才这老东西突然做出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还提出了让她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作为嫡子,这件事情她是越想越觉得蹊跷。
明明宋淮北刚才已经当着自己的面说,要让许思婉肚子里的孩子继承他的爵位,但是老东西提出让她过继孩子的事情,他却没有反对。
这不符合常理。
直觉告诉她,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所以许念夏不动声色地盯着老夫人,想要看看这个老东西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果不其然!许念夏的猜测没有错,这老东西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也没有去什么所谓的旁支看那个孩子,反而来到了宋家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面。
这个偏僻的院子荒废了许久,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过来,但是这一次,门口却守了两个陌生的侍卫。
老夫人鬼鬼祟祟的左右张望了一眼,这才让侍卫放了她进去。
走正门许念夏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她怎么说也在宋家呆了五年,对宋家的地形了如指掌,所以当即绕了个圈,直接绕到了另一边的围墙上,从一处没有修缮好的后门挤了进去。
许念夏刚刚挤进了院子,寻到了合适的地方,便看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猛的扑到了老夫人的怀里,声音爽朗道:“太奶奶!”
“哎哟!乖重孙!这便是平儿吧?长得真乖,跟淮北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太奶奶的心肝啊,你在外面受苦了!”
“平儿,赶紧拜见太奶奶。”一道温柔又带着喜悦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不就是刚刚昏迷过去的许思婉吗?
“ 爹,娘!我太喜欢我们家的院子了,我们家好大好大,离我们在边疆住的地方大得多了,而且好好看呢!”小男孩亲热的奔向了许思婉的怀抱,一脸天真浪漫的说道。
“平儿乖,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住在家里了,再也不用分开了。不过你要听太奶奶的话哦。晚上太奶奶带你去见你的嫡母,你要是想永远跟爹娘待在一起的话,就要认她做嫡母,她问你的问题,你要按照太奶奶跟你说的那样去说,明白了吗?”
老夫人抱起了孩子,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平儿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不是已经有娘了吗?为何我还要认嫡母?”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你只管按照太奶奶教你的去做就可以了,只有认了嫡母,这将军府以后的爵位还有财产,你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
许思婉听了这话,脸上忍不住浮起一丝担忧的神色,看向了老夫人,楚楚可怜的说道:“老夫人,要是姐姐,以后对平儿不好怎么办?这什么将军府的爵位和财产,我其实都不看重。我只要平儿快乐,健康的长大。”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让我的重孙流落在外整整四五年。这可是我们宋家的长子嫡孙,他必须名正言顺,不能背负一个私生子的丑名。所以他必须认许念夏为嫡母!”
见许思婉的眼睛泛红,宋淮北忍不住搂过了她的肩头,低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这只是权宜之计。等平儿的身份过了明路,许念夏就再没有用处了,到时候将军夫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我向你保证。”
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许念夏只觉得脊背发凉,汗毛倒竖,更多的是为原主不值!
什么五年前回老家遇到了劫匪,这根本就是瞎话,五年前,这两人应该是私奔去了吧?要不然怎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孩子来?
弄出私生子来就算了,做了丑事,却还想要好名声!如此算计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们想要让私生子的身份过了明路,她却偏要让这个丑闻公诸于众,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许念夏满心愤怒,面色阴沉,正要悄悄的退出去。
然而这个院子到底年久失修了,她不慎踩中了一根干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敏感的场景中足以让许念夏觉得毛骨悚然,连呼吸都摒住了。
而且宋淮北常年从军,耳力过人,顿时就发出了一声呵斥,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