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北恒身体一僵,她知道他说的机会是什么,可是……自己还有这个资格吗?看着月光下花落寒的脸,如玉般莹润的脸庞上长眉入鬓,狭长凤眸眼神魅惑,唇若染丹华。即使看了这么多年,花落寒还是妖娆魅惑的令人窒息。而此时,那双眼睛正温柔地看着自己,“我怕……”因为我已经再也经不住任何的背叛了。
花落寒一直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心里十分忐忑不定,怕自己这般剖心之言会不会吓到了她,让她以后会自己越来越远。听到她的话后,面上俱是心疼之色,“我们一个沦落风尘,一个残花败柳,这样岂不是很配。”
柴北恒心头一颤,默了片刻,看着他郑重的道,“未来之事太过于难料,不如活在当下,有一天便是一天。”
这一刻,有什么如同烟火在花落寒心底炸响,那种欢喜与酸意交织的感觉让他止不住要隐隐落泪,他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内心的感受,只能紧紧地抱着柴北恒。
柴北恒被他这一抱又贴上了他赤裸的胸膛,原本渐渐恢复的脸又蓦地变红,“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呵!”花落寒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总是要学会习惯的!”
柴北恒心里对他翻了个大白眼,这货长了张禁欲系的脸,可是私底下随便起来连她这个青楼常客都甘拜下风。伸手挑起他的一缕长发把玩,调笑道,“花大人如此美貌,本王得之三生有幸!”
花落寒伸手点了点她的唇,“我身份低微,能得你该是我之幸。”
额……为什么以前没发现他如此煽情,避开了这个话题,柴北恒问道,“你都不问我今晚为什么来吗?”
“我巴不得你天天都来找我,”所以我天天睡觉都不穿衣服,不过……她今天确实有些反常。花落寒神情一肃,“可是出了何事?”
柴北恒手一抖,顿时如墨长发从手中滑落,“落寒,你知道的,我还能全心全意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我的傻公主,”花落寒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不相信我能相信谁呢?花落寒的这条命都是你的。”
“那好,我告诉你……”柴北恒低垂着眼眸,半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地道,“撤回潘阳郡守在叶府的人吧!今天我看见他了。”
花落寒心里一颤,手上却是更用力地搂住她,杀气凛然地道,“是谁?我去杀了他。”
柴北恒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不堪,“自从回来了这么久,我从未与任何人说过我失踪的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因为那不仅仅是一场噩梦,也是我柴北恒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去年我与你失散后,失了记忆流落到潘阳郡,被叶府二公子叶清所救。后来他娶我为妻,但却是另有目的。当时我半边脸易容,他便以为我是半边鬼面阴姹之女,而他中毒的表妹则需要我怀胎产子时的心头血做药引,可是他与我在一起半年之久我也未曾有孕,他便把我设计送上了他大哥的……大哥的……”说到这里,柴北恒心痛难忍似乎无力再说下去。
“公主,”花落寒吻了吻她的发顶,“不说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心里似乎有把刀在不停地翻搅,疼痛像是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快要窒息。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不然堂堂大耀唯一的北恒公主怎会被一群小人欺凌。
“不!”柴北恒抓住他的衣袖,浓丽大眼里满是恨意,“我被设计失了身、失了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还差点丢了命。如此奇耻大辱、刻骨深仇我必要他们以血还之!他是靖安侯二子,叶庭清,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大哥便是叶麟阁。”
靖安侯府,花落寒狭眼眸猩红,“不管你想怎么做,我永远都任你差遣。”
柴北恒轻轻笑了笑,只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自从陛下登基后,暗牢便不曾启用过了。牵机卫便只负责陛下安全,或是作为钦差替陛下到各地巡视传达旨意。陛下仁慈,觉得牵机卫暗牢手段太过于血腥 。可是仁慈是什么?卑鄙者的通行证,仁慈者的墓志铭。这几年边关战事吃紧,成王府一心都扑在了沧江战场,无暇顾及朝中,所以有人得意忘形搅动风云。”
“我已命李即墨着手开始在各大官员府邸安插眼线,而牵机卫暗牢关闭了这么多年也需要时间准备,沧江之事也还未调查清楚。等到时机成熟后,掌握了证据确认了端王一派的名单,就把他们除了,大耀从来不缺的就是做官之人。叶麟阁这次回京 ,就把他留下让他再也出不了洛京,我要亲自手刃了他们,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低头看去怀中之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花落寒拿过被子将她裹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杀人的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你好好睡吧!”
叶府。
四更已过半,而叶庭清还坐在书房里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一根桃花木簪,案上一盏烛火忽明忽暗,昏暗的灯光里竟衬得他面容温柔似水。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呢?这根发簪的主人竟是被他亲自送上死路的。
不多时,门外有细微之声响起,一道黑衣如鬼魅般飘进来跪在叶庭清面前。
叶庭清眼波一沉,将手中之物放在了暗格中的匣子里,抬起头来问道,“可有查到?”
“成王府守卫太过森严,属下未能进去。”
叶庭清看着黑衣人捂着的左臂,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没想到成王府竟配有神兵追风弩,属下不察中了一箭。”
“追风弩……连追风弩都用上了,这成王府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柴北恒是在马车上醒来的,马车里有些昏暗,看样子天还未亮。发觉自己正躺在花落寒怀中,柴北恒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那个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呵!”花落寒看着她迷糊的双眼轻轻笑了笑,“你身体未愈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柴北恒想要坐起身来,花落寒却将她抱得死紧。心下一怒、两眼一瞪,一拳就打在了花落寒下巴上。
“啊!”
“你个老流氓!”
“我不过就是大了你六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