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九洲将凌瑶带到府邸最偏僻的地方。
在那儿有两栋房子。
原本有一间是给服侍的杂役住,但柳檀芸身份卑微,大娘子自然不会给她这样的待遇。
于是就空出一间房。
“娘,放着我来吧。”
阎九洲见母亲忙前忙后,把房间基本都打扫干净了,连忙去把那些拿出来清洗完的桌凳给搬了回去。
“不打紧的,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凌瑶姑娘的病给治好。大娘子说了,只要凌瑶姑娘的病好了,你们就能办成亲仪式。”
柳檀芸欣慰的笑着。
一眨眼,自己的孩子都到了成亲的年纪。
“对不起阿娘,都怪我连累了你们。”凌瑶眼角挂着泪,“如果我是正常人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阎九洲语重心长道。
“我答应过你,一定能治好你,绝不是说说而已。刚才父亲给了我一些碎银,用作买药差不多够了。我现在就出去一趟,你们等我回来。”
在邺城,不止阎家一家药堂。
就算大娘子跟店里打过招呼,他也能想办法去别的地方买。
带着钱,阎九洲离开府邸。
记忆中,宿主之前很少外出,基本都在府上干活。为人老实本分,勤勤恳恳,还是被大娘子刁难。
做人呐,千万不能做老实人。
容易被欺负!
所以很多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东窜西逛,不知不觉就迷路了。
“这邺城,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啊。本以为就巴掌大的地方,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阎九洲走进一条巷子,看到前面有位老者,想必肯定对邺城十分熟悉,于是上前问路。
结果还没走到,那老者居然摔倒在地。
我勒个擦!
碰瓷儿?
这尼玛的也没监控啊。
阎九洲意识到自己可能惹麻烦了,正准备开溜,却看到那位老者朝他伸出手,好像在求救。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个问题!
阎九洲也陷入了莎士比亚所遇到的难题。
但很快他想到,自己前世怎么说也是医生。
怎么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赶紧来到老者身边,看到他面呈紫青色,而且用手卡着自己的喉咙。
地上散落着不少干果。
“老头儿,你是不是被干果卡住了?”
老者点了点头,脸更紫了。
阎九洲立马用海姆立克急救法,站在老者身后,右手握拳抵住脐部,左手压在右拳上,然后快速压迫。
反复了六七次,一颗干果从老者的喉咙喷了出来。
嘶——
老者猛吸了口气,脸色一下子就恢复了。
“老头儿,下次注意点啊,你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得亏遇到我,要不然你可能要去见马克思了。”
“马克思是谁?”老者扶着砖墙站了起来,声音还很嘶哑。
“这你就甭管了。对了,向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稍微大点的药堂啊?只要不是阎氏药堂,都成!”
老者指了一个方向,“从这儿走左转,再直走,看到一棵黄桷树,旁边就能看到健仁药堂。”
阎九洲微微点头,“既然你没事儿,那就先告辞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去买药。”
老者看到阎九洲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阎家,阎九洲!”
阎九洲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老者看了看手中差点要他命的干果,凝思道:“抱着抖了几下就把卡在喉咙里的异物给吐了出来,看似随意,实则应该是有手法的。”
他正想着,前方出现一伙人,骑着马急匆匆的过去。
突然最后一人无意间往巷子看了一眼,连忙拉马缰停下。
“县令!我们到处找你!”
“哎,我就是想消停一会儿出来散散步,你们怎么又找到我了。那几个案子,让县尉去操办就行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可是事关城中四大家族之一的嬴家,县尉也不敢随意下决定,还是请您回去主持吧。”
几位骑马的人,将马套在了附近,来到了洛渊明面前。
“你们去帮我查个人。”
“谁啊?”
“阎家,阎九洲。”
“这阎家我倒是知道,开药堂的。但这阎九洲,怎么从未听说过名字。”
洛渊明不好气道:“若那么好知道,还需要你去调查吗?”
“得令,属下这就去办,只是嬴家那案子……”
“我来操办吧。”
听到这话,众人松了口气,赶紧扶着洛渊明回到马车上。
刚来到健仁堂的阎九洲,还不知道自己救下了当地县令。
他正在忙碌的药堂排队取药。
“下一位!”
“左郎中,我家小儿一直呕吐,这该抓点什么药啊?”
“呕吐乃胃气上逆所致,抓点半夏,厚朴,陈皮,丁香这些草药熬煮后服用吧。”
阎九洲皱了皱眉头,虽说半夏,厚朴这些确实有治呕吐的功效,但效果并没那么好。
话又说回来了,我吸收的那些中医学知识,是建立在前人的基础上,经过几千年不断改良。
这个时代能知道这些,已经算不错了。
“下一位!”
“我来抓点药。”
“什么症状?”
“哮喘。”
左郎中猛地抬起头来,嘴角上扬笑了笑道:“你还是省点抓药钱,去购置一口棺材吧。哮喘这病乃绝症,治不好。”
“你治不好,不代表这就是绝症。你只管按我说的抓药,钱一分不少我会付的。”
旁人不禁笑道:“又一个不死心的人,不知道多少人为了治疗不治之症,花光了钱,最后人也死了。还不如拿着这笔钱,多买几斤肉,躺在家里好好享受。”
左郎中也跟着笑道:“你认识这些中药材的名字吗?你靠什么方子抓药?”
阎九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方子,在这儿。”
“呵,小儿口气倒挺狂,那你倒是说来我听听。”
“麻黄8克、杏仁10克、黄芩10克、甘草10克……”
阎九洲滔滔不绝的把脑海中的药方说出来。
左郎中愣了一下,旁人也愣了一下。
“这方子……我怎么没听说过,该不会是你胡编乱造的?”
“其他的你别管,只管抓药,吃出问题是我自己的事。刚才我说的每样抓十副,这是药钱。”
阎九洲刚把碎银子放在了桌上,身后却传来一声:“麻黄和黄芩我全要了,谁也别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