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都说了是来抄家的,你还想着见陛下?”
“朱见湳,你若是还想要点体面留着香火,最好消停一点。”
江景抠着手指缝,很是淡然的说道。
他这话说的,其中充满了恐吓威胁之意。
朱见湳也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也做不到现如今这个位置上,他一听就听出来了江景话中的意思。
他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江景这是要玩真的了!
“江景!”
“你、你怎么舔着脸来抄我家的?”
“谁人不知,这大乾的天下你就是最大的奸佞!”
“你这般做事,不得好死!”
朱见湳如疯狗一般的嘶吼道。
他按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也不想再继续按压。
他疯狂的撕扯着,两三个黑甲士按都按不住,简直就是狗急跳墙了。
在朱见湳看来,自己确实是贪敛了不少的银子,可若是和江景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
每次做事情都是江景拿八成,他才分到一成。
现在江景居然带着人来抄他的家,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朱见湳现如今是又气又急,又不甘心!
然而,江景面对着朱见湳的谩骂,一点都没有动怒的意思。
反而更是自然的嘿嘿一笑。
他走到了朱见湳的身前,蹲下身来盯看着被黑甲士压在地上的他。
“朱大人啊,您可不要乱说话。”
“本尊向来都是公正廉明,执法有度。”
“本尊今日之举也是为了给朝廷筹集军饷,而且本尊自己也捐出了不少的钱财呢。”
“就你这等盘剥百姓的狗官,也配指责本尊?”
一听这话,朱见湳如同遭晴日惊雷一般。
江景这个狗东西,居然为了明哲半身自己捐款,然后抄别人的家!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朱见湳现在知道了也没用。
总不能上奏朝廷,说江景是为了保身才捐款的吧?
根本没用的!
毕竟陛下能让他来抄家,这说明陛下是信任他的了。
朱见湳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然后急忙说道:“司尊,我朱某人也可以捐啊!”
“为了大乾,我愿意捐出全部家财!”
江景听见朱见湳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
“朱见湳啊,你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你以为捐了家财朝廷就不追究了?”
“本尊今天不妨明话告诉你!”
“抄家是抄家的,治罪的事情后面绝对少不了你!”
“你不用着急。”
说罢,江景戏谑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起身便要离开。
其实治不治朱见湳的罪,现如今也完全是江景一念之间的事情。
江景执意想搞他,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他的家财而已。
他想着,日后肯定还能发掘到羊柳这样的人才,中枢的位置自然要留出来给他们。
像朱见湳这种只懂得贪腐盘剥的狗官,留着有何用?
所以也就出现了如今的场面。
朱见湳见江景要走,他一下就慌了神。
他是个聪明人,看明白了江景这是铁了心要弄死他的。
他心想,一定是江景知道了那件事情了!
要不然以他们狼狈为奸的勾当,现如今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朱见湳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他立刻冲着江景的背影吼道:“江司尊留步!”
“当日之事不过是我一人所为,祸不及妻儿,请司尊宽恕我一家老小!”
“给我朱氏留给后吧!”
朱见湳带着哭腔,头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太清楚江景的手段了,若是现在不求情的话,恐怕这一家老小都得死!
就连看门的狗都不可能活!
刚要走出去的江景,听闻朱见湳的话,顿时一怔。
当日之事?
朱见湳指的是下迷药,之后推我入水的事?
江景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思索了片刻,瞬间计上心来。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做?”
“没准本尊心情好了,还真能给你留条全尸。”
江景以为,朱见湳一定是害怕自己抄了他的家,杀了他的妻儿,所以才说出了这种话。
当日自己遇害之事,就算不是朱见湳所为,那他也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索性江景便随着他继续顺下去了,到想看看这个狗东西做了什么!
见江景留住了脚步,朱见湳这才松了口气。
依江景的性格,他虽然是必死无疑了,但至少妻儿还是能活的。
他也不求其他了,总好过满门斩首的好。
朱见湳面如死灰,黑甲士撤走之后他便瘫坐在了地上。
他缓缓舒了口气,然后说道:“先皇驾鹤之后你便没了支持,只要你意外死去,朝中就再也没人能独揽大权了,我便是这朝中资历最老的。”
“到时候,我就可以独掌大权。”
“所以……所以我便推你入水!”
江景:……
尼玛!
差点杀了我的人,居然是你这个狗东西!
这朱见湳一直都有不臣之心,他想着先皇死后女帝难撑朝堂,朝中最大的阻碍也就是江景了。
只要江景死于意外,那朝中便不会有人深究。
以他的资历,只要江景死后他便能顺理成章的左右毫无根基的女帝,一手遮天了。
江景瞬间就明白了。
他暗自啧了啧嘴。
这些狗东西,一个个表面上穿一条裤子,背地里下手一个比一个黑啊!
江景也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自己遇害的事情给撞破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朱见湳,缓缓说道:“当日给我下药的人,在哪?”
闻言,朱见湳一愣。
“下药?”
“下什么药?”
“我不过就是看你走在河边,推了你一把!”
朱见湳一下就精神了!
他瞪大了双眼,止不住的扑腾。
“江景!你可不能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按啊!”
“哼!”
“我知道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朱见湳发疯了一般,疯狂的咆哮着。
江景一听便知道,这事中还有事!
见朱见湳的样子恐怕他真不知道其他的了。
江景也懒得和他再多费口舌。
他朝着身边的顺子递了个眼神,轻轻说道:“抄家!”
“若有人敢抵抗,就地正法!”
顺子猛地拱手:“是,司尊!”
随即,顺子便带着一众黑甲冲进了朱见湳的府邸。
“江景,你个狗贼!”
“你居然构陷我叔父,你不得好死!”
一道咒骂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