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赵君规坐在书案后,望着手中的折子。
“陆安海?”
“哎,奴才在。”一旁候着的老太监连忙应声。
“本王的登基大典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爷,您就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就等日子到了。”
赵君规摆了摆手,让陆安海退下。
他一个人站起,走向窗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攥在手中,眼睛盯着前方,神情却有几分落寞,“玩儿……”
云府,诸葛子月看着魏玩的侧脸,心中一阵酸涩。
为何他的妹妹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他伸出手,压了压被角,起身走出房间,关好房门,来到临近的另一间厢房。
推门进去,原本围坐的众人纷纷起身退去。
只余了一位身着布衣的老人。
他向诸葛子月作揖。
“丞相大人。”
“陈大夫,快快请起…我妹妹,她怎么样?”
老人捋着胡子,“令妹这毒只解了一半,并未解全,近日里不可强行运功,否则…毒素会流的更快…”
“可有什么法子根治?”
“这……恕老臣无能为力,此毒与丞相你当日所中之毒大有不同。臣并未见过,不敢贸然用药,只能暂时压制,并不能有效治疗。不过…”
“不过什么?”,诸葛子月面上带着焦急。
“此毒既是赵王所下,想必赵王府邸应该有此解药。”
“赵王府?”,诸葛子月望着墙上的画若有所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停在云府门口。
少年翻身下马,一旁的小厮接过缰绳。
他两步跳上台阶,直奔诸葛子月的厢房而去,刚到门口,里面的人就拉开了房门。
“富贵?”
少年欢快的眉眼瞬间变得沮丧。
“子月哥,能不能把我名字叫全,我叫云富贵!”
少年气呼呼的连房间也不进了,转身坐在台沿上。
诸葛子月望着少年的背影,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是诸葛子月被老丞相收养不久。
那时的云富贵还是个奶娃娃,他娘临产之日受了惊吓,那段时间一直用药养着,连带着刚出生的云富贵也体弱多病,好几次差点挺不过去。
但偏偏,来算命的卦师说,此子将来必定大富大贵,非池中之物。
于是便直接起名叫富贵,显然这个名字他并不喜欢。
不过连带姓氏一起念,俨然是另一种感觉,他倒可以接受,还欢喜的紧。
诸葛子月走到云富贵旁边坐下,微微仰头望着天空。
“魏姑娘的毒可有法子治?”,云富贵低声问道。
近两年他时常出远门,边走边玩,寻着新奇的玩意。
云家的家底足够厚了,不需要云富贵去打拼,正巧他也爱玩。
云家原本以卖茶叶起家,云家老祖虽然是个小商人,但他足够聪明。
在他死之前,云家已在京城占一席之地,到了云富贵曾祖时,云家被钦点为皇商,一直繁荣至今日。
云富贵幼时虽多病,却十分聪慧,他与诸葛子月一同从师于老丞相。
老丞相还在世的时候,很期盼云富贵入仕,去改变腐败的朝廷。
可无奈他志不在此,在于游山玩水。
他虽然时常远走,但与诸葛子月时常有书信往来,也正因如此,当他知道诸葛子月寻到他亲妹妹时便往京城赶。
“有法子,但…”
“怎么?”
“陈大夫说赵王府应该有解药…可谁去呢?”
“我去。”,清冷的女声响起。
云富贵转头,看向缓步走过来的女子。
身旁的诸葛子月连忙起身,上前用左手扶她右胳膊。
“你怎么下床了,该躺着好好休息才是。”
魏玩轻轻摇了摇头。
“我在赵王府呆了那么久,没人比我更熟悉那,我去,最合适不过了。”
“你有什么计划么…”诸葛子月迟疑的问道。
“我可以假扮成赵素素,我与她相识许久,了解她的行事风格。”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这个月末,赵君规要举行登基大典,赵王府的守卫大部分应该会被调去皇宫。”
“好。”
云富贵依旧坐在台沿上,偏着头,望着魏玩。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她很有趣。
诸葛子月在信中提到过,当他知晓他妹妹的遭遇时,恨不得拔剑冲到赵君规面前杀了他。
而眼前这个女子,被那样折辱,却并未被仇恨冲昏头脑。
他站起来,双手背后,晃到魏玩面前,勾唇一笑。
“你好呀,我叫云富贵,你呢?”
魏玩愣了愣。
他眼睛可真好看。
直到旁边的诸葛子月拍了拍她胳膊,这才回过神来。
“你好,我叫魏玩。”
“魏玩?那我可以叫你玩儿吗?”
“可以。”,魏玩突然觉得有些拘谨。
“那个,婢女说醒了让我去找陈大夫来着…我就先走了。”,说完,不等二人反应,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云富贵看着魏玩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声笑道,“你这个妹妹,可真有趣。”
两人并肩朝长廊的另一边走去。
云富贵突然想到了什么,正经了起来。
“魏姑娘…可知你是她的亲兄长?”
诸葛子月抿唇,“不知。”
“那你打算何时告诉她?”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你知道的。我的仇家太多......”
魏玩循着记忆中婢女所指的方向走去,最后停在一间房门紧闭的厢房前面。
远远便闻到一股药味,她抬手叩门。
一位白胡子老人开了门,将她迎进去。屋内一张大桌上堆满了药材,老人随意推开一块地方,给魏玩号脉。
良久以后,摸着胡子,开口道,“魏姑娘,你上次强行运功导致毒素蔓延加快,幸好这云府提供了各种珍惜药材,才勉强压制下去,却不能根治。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到解药,在找到解药之前,切记不可运功,要不然,解药也无用,姑娘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魏玩向前一拜,“多谢大夫相救。”
老人却将她行了一半的礼压住,“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养好身体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