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手里还举着一瓶酒,已经脱下了外套,和恺英贴在一起跳舞。
周围嘈杂的人声,很快就淹没了不远处厉南承一声饱含怒气的“穆然”。
她脸上还挂着陶醉的神情,跟随舞池中央的音乐随意晃动,是一种别有风情的美。
厉南承怒不可遏,费劲穿过人群,一把抓在了她的手腕上,想要将人带出舞池。
“喂,你做什么?”
恺英最先反应过来,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举起拳头便挥了过去。
没想到厉南承抬起胳膊,轻轻松松就截住了他这一拳。
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了此处的杂乱,周围的人还在忘情的舞动,穆然簌然睁大眼,疑惑地看着厉南承道:“你怎么来了。”
“跟我走。”厉南承压抑着火气讲。
他放下胳膊,紧紧钳制着穆然,将她拉出人群。
恺英还想追上来,穆然冲他摇了摇头,转眼便被人潮吞没了。
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厉南承停了下来,穆然用力挣扎着,从他手里扯出胳膊。
举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处已经红了一圈儿。
“你发什么疯啊!”穆然抽着凉气,气鼓鼓地瞪着他。
厉南承气笑了,质问道:“刚才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为什么贴的那么近!”
“这好像和你没有关系吧。”穆然抬头不冷不淡地瞥他一眼,“多管闲事。”
她说完,攥着手腕,想要回到舞池中央。
厉南承伸手捏在她肩膀上,将人拉了回来,“穆然,你搞清楚,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这样做是不守妇道。”
“妇道?”
听到这儿,穆然冷笑了起来,眼里多了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深深剜了厉南承一眼,嘲讽道:“在你和白楚楚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那些日夜里,你有想到过我吗,有想到过我们是夫妻吗?”
穆然眼里的哀默深深刺痛了厉南承的心,叫他想张口反驳,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动弹不得。
看到他呆滞的样子,穆然抽身离去,气温陡然变得刺骨了许多。
被他这么一闹,穆然也没有蹦迪的心情,去了卡座拿上自己的包便要走。
恺英追了出来问:“你不多玩儿一会儿了吗?”
他皱着一张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穆然眼眸微微一动,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冷漠地说:“不了,没兴趣,再见。”
她丢下原地愣住的恺英,消失飞快。
次日,穆然刚来到公司,厉南承也走了过来。
她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工位上的几个女同事眼睛都在往她这儿瞟。
穆然装作没看到,想先做好今天的工作,白楚楚走了过来讲:“你手脚麻利点儿,先把这些处理好吧。”
她漫不经心地撩起耳边一缕碎发,将几个需要联合部门盖章的文件丢给了她。
穆然将办公桌上的合同收了收,打算拿走,眼前却多了一条修长笔直的腿。
“厉总,你怎么来了?”
白楚楚挤开穆然,兴冲冲地站在厉南承面前。
可他堵在过道中,目光直直的掠过她,看着身后不大在意的穆然,语气难得平静地说:“晚上下班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他难得如此柔情,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别人。
白楚楚的笑容刹那间僵死在了脸上,一点一点逐渐消散,没了声息。
“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穆然也开口了。
“我晚上没空,厉总还是找别人吧。”
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楚楚一眼,不再理会他们,抱着一堆合同离开了。
厉南承还想挽留她一句,嗓子却被浆糊粘在一起一样,说不出什么。
白楚楚在他身后,含情脉脉地讲:“厉总,要不晚上我陪你去吃吧?”
厉南承还在望着穆然离去的方向出神,闻言冷冷道:“不用了 ,白主管还是办好手头的事吧。”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
白楚楚只能一个人徒生闷气。
厉南承回到办公室后,还一直觉得心中郁闷,他想不明白,穆然前后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明明以前听到他要留下来陪她一起吃饭,穆然也会很开心啊。
如今,他却连和她一起吃饭的资格都没了。
厉南承决定会老宅,找爷爷取取经,看看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善变。
看到他回来,老宅的帮佣都很开心,上楼去通知了老爷子。
厉震严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干等着,什么也不做,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在帮佣的搀扶下,坐到一旁问:“怎么今天有空回来了?”
“爷爷。”厉南承站起来,想扶他一把,被老爷子摆手拒绝了。
“看你这倒霉样儿,是不是在外头得罪人了。”厉震严没好气地问。
厉南承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只有他给别人气受,断没有别人给他受气的可能。
看他黑着一张脸,像是触了大霉头的样儿,还要跑回老宅来,一定不是公事了。
要不怎么能说老爷子料事如神,厉南承还要嘴硬道:“没有这回事儿,整个厉氏我最大,谁能把我如何。”
“哼!最好是。”老爷子哼哼了一声。
随后看了看门外,又问:“怎么今天然然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平常你不在的时候,她回来的可勤快了,今天去哪儿了?”
老爷子真是一语直戳人心,厉南承的嘴角抽了抽,“在忙吧。”
“害,好好说话,在忙就是在忙,听你的语气怎么这么不确信呢。”
厉震严这个老狐狸,看出孙子的不对劲,眼睛一眯,胸有成竹地问:“你们是不是还没和好?”
“爷爷。”厉南承有些无奈。
这一瞧,肯定是没有和好了。
厉震严喟叹道:“然然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你不好好把握,总有人会把握的!”
“我知道。”厉南承也有些着急,“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
“怎么左右不了,你对她好,她对你好,这日子不就过下去了。”
老爷子说的是挺头头是道的,厉南承是反驳不了了。
他索性坦白道:“您还不清楚,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