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远看着即将超时的外卖订单，没有理会撞他的女孩。他庆幸外卖没有被撞到地上，他奔跑着，终于在即将超时最后一分钟，将外卖送到顾客的手中。

从医院出来，他看见那撞她的女孩，大口喘着粗气，身子晃晃悠悠地倒下了。陆淮远急忙跑过去查看女孩状况，女孩晕倒了但似乎还有意识。

“你感觉怎样？”

江晚晕倒时，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还能听到周围人的惊叫声，耳边聒噪的议论声。她感觉一个温暖的身躯抱起了，耳边回荡着低沉沙哑好听的男音。

江晚努力睁开眼睛，挣扎着可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随即她失去意识。

陆淮远赶紧把女孩抱进医院，看着女孩被急救医护人员围住。陆淮远没有继续进去，他还记着送下一单外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见义勇为救那个女孩，以德报怨不是他的风格。可身体驱使，他不知不觉就做了。陆淮远不禁有些后悔，在心底懊恼，下一单外卖订单又要超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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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依旧被乌云笼罩，好似又要下一场暴雨。

她没有起身，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头似乎比中午醒来时更晕了，还是那个贴心的护士小姐。

可她似乎没了中午的温柔，没好气地说：“你跑什么啊，追都追不上你。”

“你低血糖，两天没有吃饭了，还记着出院。也不知道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你现在年轻，身体也不能这样糟蹋呀。”

江晚听着护士的唠叨声，有些烦躁随即打断，“我来医院时候的东西呢？“

护士小姐似乎想起来了，“你的住院医药费还没缴纳，麻烦你联系一下你的家人来照顾你。”

江晚眼神不可察地暗淡下去，没有说什么。

护士小姐拿来了江晚入院时的东西。一套衣服还有一部手机，衣服里几百元的零钱不见了。江晚没有在意零钱，她翻出被雨淋过的手机。

幸运的是手机没有被淋坏还能用。她躺在病床上，全身无力。有些艰难地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都是管家魏叔打来的。

江晚回拨回去，接听的是一个中年男音“小姐，您去哪了？您昨天没有去军训，先生大发雷霆。”

“我明天回去。”江晚强打精神不让自己的生气听起来那么虚弱。随即掐断了电话。

护士送来了饭菜，江晚闻着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没有胃口。

第二天，江晚出院了，她赶上最早的飞机飞回s市。大清早她回到新屋的公寓，舟车劳顿她有些疲倦。

这时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敲了两下，对方似乎很有礼貌。短暂的两声，江晚还是听见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开门，眼下顶着两团乌青，神色略显憔悴。

打开门，是上次送饺子来的邻居小男孩。脸肉嘟嘟的，看起来似乎很好捏，正一脸局促地把手背在后面，似乎有些惊讶门开了。

“那个-那个，我妈妈-让我-把-上次-饭盒-取回来。”依旧是结结巴巴的语调。语速很慢，小男孩的声音略带稚嫩，有些字词含糊不清。

江晚这次没有不耐烦，耐心等待小男孩把话说完。可能是吃人嘴软的缘故，江晚还特意想把饭盒洗干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晚，从来没进过厨房。

她不知道该怎么洗干净，用大量的水冲洗，用纸擦干。饭盒总算是洗的差不多，但总残留着饺子油脂的余味。

江晚没办法了，默默把饭盒递给小男孩。身上溅到不少水渍，有些狼狈。

小男孩好像完成什么重大任务似的，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对江晚点头致意，一溜烟跑进隔壁公寓。

晏川跑进自家，心里还是忍不住狂喜。终于顺利完成妈妈交代给他的任务了。

这时晏母走了过来，摸摸儿子头道：“小川，饭盒拿到没有呀。还会害怕隔壁大姐姐吗？”

晏川低头想了想道：“姐姐-不是坏人。”

声音糯糯的，依旧结巴。仿佛想让妈妈相信似的，坚定的小眼神望着妈妈。

“嗯嗯，妈妈相信你，你会好起来的。”晏母捏了捏晏川的脸蛋。晏母听说隔壁搬来新的住户，她决定锻炼儿子。

因自小口吃，说话结巴，儿子就害怕与人交流。医生说，要让晏川克服心理障碍就要多锻炼与不熟悉的人多交流。

“昨天军训感觉如何呀，小川。”

“还-好。”

晏川不想让妈妈担心，其实他昨天军训因为个子太矮列队站在最前面。班里的同学都笑话他是班里最矮，背地里还叫他侏儒。

他昨天默默忍受着，不敢张口反驳，因为他怕他再开口说话，同学们更笑话他，欺负他。

晏川才13岁，个头不到一米五。但他知道男生的身高增长的黄金阶段是14-18岁。从明年起，他一定会快速长高的，他不必理会同学的嘲笑。

“大哥哥，大姐姐们有没有欺负你呀。”晏母担心地问道。

“没-有啊。”晏川背过身去，不想让妈妈发现他说谎后的慌张。

因为晏川从小不爱说话，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学习上才来没有让晏母操过心。每次考试门门功课都是满分，晏父提议晏川跳级。

晏母本来不同意，她想儿子还那么小，还有口吃，又不愿与人说话。到了更高年级，岂不是连同龄人都没有，那晏川不说话的毛病岂不是会恶化。

晏母极力反对，但没想到晏川居然同意跳级。

“妈妈，我-想-到高年级学习，我-想-交-新朋友。”晏川恳求的小眼神，晏母还能回想起来。

晏母知道儿子聪明，但还是忍不住担忧。这次已经是晏川第三次跳级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小川一直想跳级上高年级呀。”

晏川瞬间紧张起来，原本结巴的话变得更磕绊。

“我-我-我只是，想-想想-那个-那个，学更多的-知识。”终于把话说完，晏川如释重负。

“真的吗？”晏母怀疑地嘟囔道。

晏川赶紧转移母亲注意力，“妈妈，我-要去学校了。”

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快速走出家门，好似后面有豺狼虎豹。

逃也似的身影，让晏母疑惑，这孩子，真让人操心，晏母在心里想。

出了家门的晏川，漫步在校园的林间小路上。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投下一道道光隙。

晏川望着这一道道光隙，在脑海模拟光的传播路径，通过费马原理确定，光是沿前后左右上下各个方向传播的，晏川脑海中建立一个3d建模。

光是直线传播的，但当光遇到叶子时，大量光被吸收反射，从而使投射下来的光强度变小。晏川想着太阳光从太阳到达地球的时间，需要经过的介质。

晏川旁若无人地思考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看，那个就是实验班的新转来的书呆子。你看他那副呆样，学傻了吧。听说他还是个哑巴。”

“是吗？他怎么那么矮，活像个侏儒啊。”

“还别说，胖胖呆呆的还真挺像。”

几个人大声说道，完全不把晏川放在眼里。还恬不知耻地哈哈大笑起来。

晏川暗示自己，这些人不是在说自己，不是在说自己。自己没必要生气，他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没必要在意他们。

晏川随即加快了脚步，调整呼吸，将那群人甩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