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的刺客显然有极佳的远近战术配合,试图先用弓箭手远程射杀大部分侍卫,再由佩刀刺客近身突破,刺杀和亲公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天时地利人和,原本几乎没有失手的可能性。
但可惜的是,他们刺杀的不是一般的和亲公主,而是五感敏锐的步颦。
步颦轻轻转了转皓腕上的珠串,长长的羽睫垂下,绝艳的眼眸中碎光晃动,如冰如霜:
步颦:" “西北向,最后一个弓箭手伏诛。”"
不错,寒心的速度比她预计的要快。
镜心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镜心:" “到底是什么人要刺杀公主?”"
步颦:" “北朝宣王,亓(qi,二声)官漓。”"
步颦握住镜心的手:
步颦:" “亓官漓出身低微却野心勃勃,一直以来和太子亓官煜、景王亓官陵斗争不断,如果此次南北朝和亲成功,驻扎在边境薛城的镇国将军就会调回北都。”"
步颦清脆娇软的嗓音在这血腥厮杀的秋夜里莫名染上一丝如刀如刃的冰凉。
镜心胆子不大,但心思很是通透,当即想明白了关键所在:
镜心:" “镇国将军尉迟寻是景王的舅舅,他若调回北都,景王便是如虎添翼。”"
步颦:" “没错,所以亓官漓想刺杀本宫,再次挑起两朝战事。”"
一旦打起仗来,北都尉迟寻是回不了了,说不准还会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的。
那位宣王爷大概就是想看到如此局面。
马车外,步颦这边的侍卫看似散乱,实则暗成阵法,刺客们已经进入阵心,又没有了箭矢的掩护,十分吃力。
很快,双方缠斗就成了单方面的人命收割。
殷红的鲜血染了一地,怎一个触目惊心可言。
宗扬:" “公主?”"
宗扬留了一个活口,把人扭得跟蚯蚓似的,押到马车边向步颦请示。
步颦缓缓掀开马车帘,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马车下的刺客,勾了勾唇:
步颦:" “三十名弓箭手,十八名刀客,承蒙你家主子看得起本宫。”"
刺客愤然张嘴,却根本发不出一个音来,像极了一只被扼住喉咙的大鹅。
为防他咬毒牙自尽,宗扬早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步颦轻轻笑了声:
步颦:" “你是不是想说,本宫这么大掀着马车帘,很快就会有乱箭射来?”"
刺客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怎么知道?
这是他们留的后手,如果突破失败,他就假装被俘,让代战公主放松警惕,掀开马车帘审问他,然后弓箭手就很容易射杀她。
步颦:" “你哪来的信心,认为他们能活到现在?”"
寒心:" “禀公主,三十名弓箭手全部伏诛。”"
嗓音淡漠的女子踏着轻功落到马车边,宣布了所有伏杀弓箭手的结局。
是寒心。
是一身墨色劲装、眉目清冷的寒心。
是长剑上还在滴滴答答滴血的寒心。
跪在马车下的刺客面上血色尽褪。
镜心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妹妹,轻轻唤了声:
镜心:" “寒心,有没有受伤?”"
寒心摇了摇头。
步颦:" “这个药拿去,让受伤的人都处理下。”"
步颦把伤药递给寒心。
寒心:" “是。”"
“砰!”
北边的天空突然绽开一朵烟花,烟花下的夜空似有熊熊火光,还有北朝军队的警戒声和救火的呼喊声。
步颦瞧了一眼,心情很好地收回视线,找了块绣着狼头的腰饰往刺客身上一丢:
步颦:" “好看吗?是你们北朝的粮草被烧了。”"
北朝驻薛城的军队有多少粮草,她就烧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