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颦画得认真且虔诚。
便是亓官陵和尉迟枫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她也似乎没有受影响。
步颦:" “镜心你来看。”"
步颦终于放下了笔,举起画来问镜心:
步颦:" “镜心你说,哪张画得好些?”"
步颦画了三四张月亮,构图都相似,尉迟枫从她们背后看去,觉得都差不多。
镜心:" “公主画得都好。”"
镜心心尖酸涩,极其心疼自家公主。
步颦:" “不许恭维我,到底哪张好看?”"
步颦假装生气。
镜心又仔细看了看,指出一张:
镜心:" “这张,奴婢瞧着,最是好看。”"
步颦笑了笑:
步颦:" “既然如此,便让宗扬明日回朝时把这张带给皇兄,此去北朝,几是一生不再会,这画全当留念了。”"
镜心:" “嗯,奴婢把它收好,明日必定好好转交给宗大人。”"
步颦站起身来,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跟镜心说:
步颦:" “把这些都收回去吧,本宫回帐子里再写封家书给皇兄。”"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说给暗处的人听。
镜心:" “诺。”"
镜心叫了人前来收拾,自己则扶着步颦回帐。
隐在暗处的尉迟枫有点傻眼。
他以为这代战公主不搞幺蛾子,结果居然还要写家书。
这万一信里写了一些北朝军营排布之类的东西可怎么是好?
尉迟枫心下警惕了两分,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了书信上。
亓官陵眸色深深,神色玩味。
……
第二日,宗扬向步颦辞别,领着护卫队返回南朝。
尉迟枫送行,暗中探查代战公主的书信。
镜心追上来,把一副画交给宗扬:
镜心:" “差点忘了,这是公主吩咐要带给陛下的画,公主说,若陛下思念她,就瞧瞧这张画。”"
镜心流着泪打开画卷,是一张月下宫殿图。
就是昨晚步颦画了,让镜心选的那张。
画上的宫殿屋檐上,坐着两个小孩子,笑得眉眼弯弯。
宗扬:" “请转告公主,千万保重,臣宗扬定将书信和画卷完好无损地带回南都。”"
告别镜心后,一行人正式启程。
宗扬对尉迟枫的探查谈不上防备,但仍旧很警惕,让尉迟枫费了很大的劲才看到了书信的内容。
步颦:" “皇兄亲启,”"
步颦:" “岁岁已至北朝薛城,明日即动身前往北都,”"
步颦:" “晚间见月华似水,流光潋滟,思及幼时皇兄带岁岁至留殿檐上赏月,曾笑言许岁岁天下间最好的男儿郎为夫君,”"
留殿,步颦在南都宫中所住的殿宇。
步颦:" “今数载年华悄然而逝,皇兄加冠,岁岁及笄,而国势严峻,两朝开战,”"
步颦:" “昔年笑言,终只可为笑言。”"
步颦:" “既已北上和亲,南归几是此生无望,”"
步颦:" “岁岁自当谨记’代战’二字,尽力维系和平,护我南朝子民,惟愿皇兄励精图治,爱民如子,万事胜意,顺遂安平,”"
步颦:" “如此,岁岁便是客死他乡,亦无憾。”"
步颦:" “岁岁安好,皇兄勿念勿挂,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