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鉴定诗九首

我有35年的班主任生涯，其中后20年（七届），每上学期期末，我给学生的鉴定，都是以诗歌的形式写成，很得学生和家长的欢迎。这种形式，一可密切师生关系，二可树立教师威信，三可锻炼教师的语言水平和概括能力，好处很多，现从存留的数百首中择录数首以为个案，供读者参议。

刘乃云

云本天然成，无居任去留。

切记乃翁意，先把天心收。

刘冰

初上溜冰场，不可漫张狂。

前有速滑手，后无慢流光。

骄傲少帮助，谦虚多扶将。

我心有教训，劝君细思量。

王雷

冬尽春欲回，南雁有信归。

致君殷勤意，来夏听惊雷。

许嘉

去言换木敢磨之，加吉有心志莫移。

待到成针秀花日，方慰严慈两鬓丝。

杨彬

杨柳多情闻玉笛，才思敏捷人彬彬。

每每成文凌三辅，常常语出惊五津。

情真总知父母意，理达多费集体心。

层楼千里登高日，再满美酒殷敬君。

张鸿雁（北大法学系已毕业）

壮岁胸襟正开张，鸿鹊凌云雁高翔。

新品全面德智体，旧格毕率恭俭良。

考场豪杰笔压卷，跑道英雄人称王。

清华北大标名日，再把美酒话短长。

潘娜

红楼仙草称奇葩，今日绛珠名潘娜。

不似黛玉泪如雨，可况湘云璧无瑕。

文笔纵情勤求索，学业笃实苦研发。

精益求精有板眼，实事求是一女侠。

杨芳

杨本依依情本芳，插柳成荫心刚强。

难得枝条尽低垂，可贵根须通八荒。

王晓霞

多才多艺实堪夸，蓬勃斑斓似朝霞。

欲给人间留真意，先选沃土把根扎。

楹联学会练笔一组

读传伟兄①雅聚感赋奉和

多情细雨消暑蒸，喜聚海林结新朋。

齐瞻远路去陈迹，共话新途循雕龙②。

诗坛再添灵均句，联苑必隆子美风③。

汗颜羞居群贤列，怎奈老马顾旧程。

注：

①盛传伟，天津楹联学会副主席，河东楹联学会主席。

②去陈迹，指韩愈提出的“唯陈言之务去”；雕龙，刘彦和《文心雕龙》。

③陆游有“重寻子美行程旧，尽拾灵均怨句新”句。灵均，屈原；子美，杜甫。

马祖情

全国妈祖文化征联活动，由天津河东区承办，有感而作。

莆田直沽一线牵①，妈祖精神越千年。

救难扶困情有意，举火焚舍惠无边②。

助潮成功鹿耳港③，涌泉济师平海前④。

比干九牧忠贯日⑤，苟利国家⑥心相连。

注：

①莆田，妈祖籍。直沽，天津大直沽妈祖庙始建处。

②举火焚舍，妈祖曾经举火把自家的屋舍，燃成熊熊火焰，给迷失的商船导航。

③助潮成功鹿耳港，传妈祖助潮让郑成功的舰队顺利进入台湾鹿耳门港。

④涌泉济师平海前，清康熙二十一年福建水师提督、总督姚启圣率三万水师、223只战船、集结平海卫、平海澳训师待机进剿台湾。因干旱缺水，水师将士士气低落，军心不振。之后，施琅将军诚心祈求妈祖显灵庇佑，掘枯井“涌泉济师”。

⑤比干，林氏太始祖；九牧，唐贞元年间，太子詹事林披的九个儿子苇、藻、著、荐、晔、蕴、蒙、迈、俱官刺史，世称莆田“九牧林家”，俱高风亮节、不畏强暴的忠臣义士。

⑥民族英雄林则徐诗句“***，岂因祸福避趋之”。

直沽天妃宫遗址书怀

瑞雪消融春气忙，和风已起净炉香。

天妃有情寻故地，凤驾无声散红光。

海津十桥跨六合①，直沽八门达四方②。

敛容顿首祈神女，慈颜尽展降吉祥。

注：

①《元史·顺宗本纪》记载至正九年（1349）四月“立镇抚司于直沽海津镇”。一说“当年称海津渡，建有牌坊；在对岸的小刘庄，也建有一座牌坊。”“十桥”指自快速路海津桥至进步桥，想象放眼望去如长虹卧波水天相连。

②据载“直沽寨形似神龟，后台为龟首，前台为龟身，背分八格”，“设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座寨门”。

夏暮观海

浩浩弥望水无际，滔滔充耳声渐急。

夜色渐浓人不去，只为两心正戚戚。

注：

2010夏，北戴河教改会余，暮独坐海边水中巨石，夜浓人寂方回。

仲夏与妻游塞罕坝①

久欲瞻塞罕，始今游木兰。

白云接近宇，碧草没远山②。

龙潭履栈道，吉塔③请平安。

身爽无暑气，心约放马鞭④。

注：

①塞罕坝，木兰围场处；赛罕，蒙语美丽意。坝，蒙语高原意。罕，当地读hán。

②天地相接处的远山。

③吉祥塔，林区景点之一，内有古树。

④放马鞭，酒名，68度，浓烈却不上头；这里语有双关。

育系统建党90周年对联征集活动作

井冈、延安、西柏坡，雄关似铁，镰刀斧头，峥嵘九十岁

深圳、浦东、环渤海，改革如潮，天宫神舟，慷慨三十秋

其他习作

满江红

值迎七一香港回归，区工会举行硬笔书法比赛，因步岳飞《满江红》原韵抒怀。

英雄碑前，欢声动，歌舞未歇。抬望眼，香港遥祝，壮怀弥烈。百年沧桑尘与土，十载应对云和月，华夏人，心系回归事，情急切。

民族耻，今已雪。妖魔气，一扫灭！***，创举伟大无缺。爱国自把香岛治，可慰长虹化碧血。待五星飘扬澳台日，报京阕。

水调歌头

评宋江

借得烟水寨，要解谋官愁。不愧呼群保“义”，投降是里手。标榜替天行道，表白曲线尽忠，为君恨高俅。名要留青史，不辞饮鸩洒。

求招安，欺兄弟，拜枕头。一副奴颜媚骨，万年长遗臭。当鉴引狼入室，不觉软刀割心，轰烈一日休。生死攸关时，学会辨良莠。

注：“文革”中，评“水浒、宋江”时作。我几读《水浒》，本就不喜宋江。

真诚的怀念

——为***逝世周年作

今夕复何夕？

把洒对青天……

家人围坐在收音机前——倾听着

倾听着：

同志们

朋友们

贵宾们——

敬爱的***

在主持三十周年大庆的国宴……

青天有情啊！

——万民欢颜

这亲切有力的声音

传遍祖国的名山大川

萦绕在九亿人心间

这是梦境吗？

——这是真诚的怀念！

敬爱的***啊！

您仍在日夜操劳吗？

您仍是不能安眠？

是您放心不下呢，

还是我们心中的企盼？——

您仍在和我们

一起扶犁

一起挥镰

您仍在和我们

一起捕鱼

一起采莲

您仍在和我们

一起炼钢

一起打扦

您仍在和我们

一起擦枪一起荷弹

您仍在和我们

一起涮洗试管啊，

一起吟诵诗篇！……

今夕复何夕？

把洒对青天……

再听听总理的声音吧，

延长今夕的国宴——

同志们：

四个现代化

一定要实现！

一定能实现！

这亲切而有力的声音，

来自祖国的名山大川，

来自九亿人脑际心田。

这真诚的怀念，

已迎来欣欣向荣的一天，

已化作翻滚奔腾的巨澜。

敬爱的***啊！

今夕——

您和我们欢饮达旦吧，

明朝——

我们把“四朵”最美的鲜花，

——佩戴在您宽阔的胸前！

五十年校庆纪念碑碑文①

巍巍母校！

北起广宁，南接虎丘，东际京山干线，西带海河沃流。览校宇之所处，实显敞而寡俦②。伫中区以颐神，生豪情而临岫③。

殷殷母校！

求真求善求美，曼曼上下五十秋④曾记否，初创艰难，扣石垦壤，敢叫太行低头⑤。师生同德，囊萤映雪⑥，常念逆水行舟⑦。津门重点学府，三载铸就。咏世德，诵清芬⑧，承前贤之所厚⑨；抓机遇，求跨越，仰来者之善谋。优质示范高中，民心可酬。

泱泱母校！

朴实勤学笃行，润朝华，启夕秀，桃李遍五洲。欣逢华诞，群贤聚首⑩，共祝母校千秋！

2004年7月23日定稿

注释：

①荣幸地接受了为五十年校庆撰写纪念碑碑文的任务，要求200字之内，骈体，典雅，并高度准确地概括五十年历史。其间五易其稿，吸收了许多同仁的意见。全文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先写地理位置，暗示建筑规模；再写进入校区的感受，颐养心神顿生豪情。第二部分写史，抓住两个典型阶段，重在表现人的精神。第一阶段写初期，三年铸就重点校的业绩；第二阶段，一写继承、二写创新，收笔于创建国家级优质示范校的卓越奋斗。第三部分概括校风，收束全文，点明校庆主旨。

②此句说，学校楼宇、位置，高大开阔，很少有能和它匹配的。“俦”，类。王粲《登楼赋》中有“览斯宇之所处兮，实显敞而寡仇”句，这里仿用。

③此句说，置身校区陶冶心灵，使人顿生凌云豪情。“颐”，养。“岫”，高山上生云的洞。陆机《文赋》中有“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志渺渺以临云”等句，这里是化用。

④“曼曼上下”句，用屈原“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典。

⑤此句用《列子·愚公移山》典。

⑥“囊萤”，车胤典；“映雪”，孙康典。二者都是在贫困中苦学成才的历史人物。

⑦引格言“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与上文“敢叫”相对，上文写英雄气，这里写审慎行。

⑧此句是说，在代代美德的熏陶下，学子们汲取着知识的精华。“世”，代。“清芬”，芳香，喻精神营养。陆机《文赋》有“咏世德之骏烈，诵先人之清芬”句。

⑨仿用《离骚》中“固前圣之所厚”句，“厚”，推崇赞赏。下文“来者”与“前圣”对。

⑩此段三处用典，“笃行”，认真实践，出自《礼记》；“朝华”、“夕秀”，喻历届校友。见陆机《文赋》：“谢朝华于己披，启夕秀于未振。”“群贤聚首”，仿王勃《滕王阁序》“群贤毕至”句。

自行车上想到的

一个小驴真正好，不吃料来不吃草，你骑上它它就跑，不到地方不停脚。

这是我才从乡下进城上学那年同学让我猜的谜语，当时我红着脸承认猜不着。同学笑着告诉我，是“小康之家”的交通工具“自行车”。

而现在，我的这辆自行车，也己经跟了我十五年。每当我骑上它，这条谜语就会在我的脑海中出现。

十五年来，它送我去当学生，送我去做教员，送我去图书馆，送我去电影院。恋爱时，它驮过我的爱人；结婚后，它驮过我的儿男。它驮我送走昨天的烦恼，它驮我迎接欢乐的明天。他为我省下了千里光阴，它为我争夺着每一寸蓝天。顶风、冒雨、踏雪，它从没有表露过一丝为难。我后悔对它很少表示过爱怜，更少去把它打扮。最使我感动的是，它不曾对我的薄情有过一声抱怨；最使我敬佩的是，它不曾在同类中因主人的笨拙而另有艳羡。

如今，它穿一身铁的本色，仍然驮着我奔跑、向前！仍然是不知疲倦，仍然是抖擞乐观。

我夹在那无数辆匆匆的“自行车”行列之中，看着那些“青年”、“老年”，不禁又想起了那谜语，我终于懂得这钢筋铁骨们的内涵！

1981年3月15日

王冕画荷的塘边

被允许回家的时候，月已升起很高。

《爱莲图》被撕成碎片，投到火里。何其清望着那无情的火舌，留下两行苦泪，这是寄托着他的真情，经过精心构思才画的呀！

踏着如霜的月光，拖着沉重的脚步，他默默的走着，想着：难道我拼命的工作是假的，难道“根儿”不正人就一定不正？他现在……抬起那清瘦的脸，用诚恳而迷茫的目光望着那圆圆的明月，默默地发问。两道泪痕映着青白的月光。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走的哪条路，沙沙的树叶声和阑珊的蛙声告诉他，又到了王冕画荷的塘边，这使他从痛苦中醒来……

他和她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班同学。他们一起来一起去不知从这塘边经过了多少次，她总说，她最爱家乡的莲花，他总说，他要当“何冕”，再为家乡争光。高中毕业时，在塘边他们一起下定了回乡务农的决心，一起描述过家乡的的美好远景。“四清”运动中，他的父亲带着日伪时期当保长、有窝藏枪支嫌疑的反动富农分子的罪名自杀了。她不止一次的在这塘边鼓励他放下包袱，给了他生活下去的勇气；他也不止一次地指着塘中的莲花，表白了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决心。他的每一幅荷塘写生，都要送给她评判；他们每次采莲，他都给她划船……

最难忘的是去年的今天，同样皎洁的明月，同样宁静的塘边，她告诉他，她拒绝了傅新的求亲。她说，她讨厌傅新以复员军人自居的傲气和他总爱在女青年面前夸耀自己的俗气。她说，她想不通领导为什么让这样一个轻薄的人当民兵队长……他懂得一个青年女子向一个青年男子讲述这类问题的含义。他听着他那甜甜的而略带颤抖的声音，看着她那匀称的身条、丰满的胸脯、俏丽的面庞，他的视线触到了她那双聪慧的眼睛里放出的诚挚、热烈、坚毅的光。他的心急速地跳着，他的嘴唇微微地颤着。他多么想说：“我爱你，我感谢你呀，爱莲。”这句话，早已蕴藏在他的心底。但，他怕影响她的进步，他怕给她埋下祸端，甚至他认为，他产生这种念头，都是对她那颗圣洁的心的亵渎。“四清”工作队在时，为他，她曾被点过名，这在他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他把对她的爱，深深地埋在心底，他把对她的爱用不计时间和报酬地工作以及拼命的练画来表达。此时，他转身避开了她的目光，望着塘中的花和她映在水中的影。“你在想什么，其清？”他转过清癯的脸，再一次面对她的目光，在诚挚中又多了几分关切和忧虑。“我，我说不清。”“我明白你的心，你应该更振作些。”“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我，我一直想着你，我怕影响你的进步。”她走到他的胸前，两手分别搭在他的两肩上，用含泪的眼，望着他那含泪的眼说：“我和爹、妈说过了，他们支持我。”“但，爱莲……”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了。他说不下去话，他只感到四周是那样的宁静平和，一两只青蛙断续地唱着温暖、幸福……

从此，他获得了新生，他又感到了平等的人格和爱的权利，他决心永做不染的莲，把全部生命的活力贡献给他的爱莲，贡献给温暖的人间。他用了半年的业余时间，画成了《爱莲图》：一场夜雨之后，旭日朝霞，照得荷塘通红，湖边山上，青一块、紫一块、绿一块，被雨洗过的树枝，尤其绿得可爱，接天的莲叶，托着两枝荷花，亭亭茎直，莲朵上清水滴滴，荷叶上水珠滚来滚去。

他还没来得及把这画送给她，“万寿无疆”、“永远健康”、“念念不忘”的口号，传到这古老的塘边。两张署名“战士”的“贫协主席果佩华之女果爱莲和富农崽何其‘浊’的关系说明了什么？”“给畏罪自杀的富农分子翻案之风是自何而起的？”大字报贴出来了，何其清的家被抄了，人被押了。

两个来月的时间，青年赤卫队员们审问了他八次，与其说是审问，不如说是对他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最难使他忍受的是他们对他和爱莲的爱情当作牙秽的嘲唾和他们对他那欲求新生所做努力的否定：“蜜蜂怎么会跑到屎堆上去，可能是鼻子出了毛病，哈哈哈！”“让他说说，他用了些什么手段腐蚀一个贫农的女儿。”“打进来，拉出去；这回也给他来儿次‘打进来，拉出去’。”“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狗屎苔的样子也像蘑菇，根儿越黑的越要装出好样子骗人。”“把他那张画给他烧了。”……他的每一次抗议，都成为他们“打进来，拉出去”的借口。他要求，只要不提果爱莲，要他怎样都行。在一片轰笑之后，他们问他：“你知道果爱莲现在怎样吗？”她……

今天晚饭后，文革副主任傅新以出人意外的热情把他叫到办公室去谈话。“其清啊，你坐下”，傅新一边拿水杯一边说，“我到县里开了好多天的会，回来才知道你的情况，你父亲的问题正在重新调查，听说贫协主席果大爷、团支部书记爱莲同志都停职检查了”，说到这里，他利用倒水的机会，用他那独有的狡黯的目光扫了何其清一眼。何其清呆呆地站着，直到傅新把一杯水端到他的跟前，他才猛然惊醒。“噢，我不喝。”“喝吧，坐下，听说你吃了些苦，我批评了他们，群众运动嘛。”“不，是我不对，我只请求大家相信，我和果爱莲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那《爱莲图》是怎么回事？”傅新一边坐下一边用阴冷的眼瞟了瞟了别的地方，点上一支烟，左手架在桌上，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右手夹着烟卷，肘架在椅背上，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那烟雾直向何其清飘去。他接着用一种关心的口吻说：“那不实际嘛，客观事物，你可以正视他，可以改变它，采取不承认主义是我们唯物主义者的态度吗？事情往往是复杂的，你们的关系，把你父亲那些弄不清的问题和果大爷连在一起了……”

何其清被允许回家了，他留着两行热泪，出了办公室的门，踏着如霜的月光走去……

那阑珊的蛙声，像是在说断绝、断绝……这声音使他悲痛欲绝，他迷惘，他悔恨、他自责。“为了她的一家，我必须和他断绝，我必须承担一切‘罪责’：可是我有什么权力去向她说——‘断绝’……”

他凝视着面目全非的荷塘，那被夜风掀动着的水，在月光下显得更黑、更深，摆着要吞没一切的架势，显示要污染一切的手段。那被撕裂的叶子，那被打折的茎枝，那被摔散的花瓣在水面上颠簸着。突然，他发现，在接近塘心的地方，还有两枝刚刚超出水面的小莲，在顽强的抵抗者恶水的浸染，她们倔强地抖动着净洁的花瓣，甩掉溅到身上的每一个污点。

“其清！”一声而有力的呼唤。他猛转身发现爱莲早已经站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注视着那远离岸边的一对小莲。“爱莲，我连累了你。”“不，不仅是你连累了我，同样是我连累了你，今天他们对我的所谓批判会。使我弄明白了一切！”他走近她，用清水一般的目光，看着她那消瘦了许多的脸庞说：“你和他们一起斗争我吧，只要你永远像那莲挺拔秀丽，我愿永做那趟地的污泥。”“不，我们要像那一对小莲，共斗夜风，同战恶水！”“我不能再连累你和大爷了！”他恳切地说。“我们坚持的不仅是你我的关系，我们坚持的是人间的真理，”他坚定地说，“让那卑鄙之徒做梦去吧！”

他又一次颤抖着抬起了头，她又为他扬起了生活的风帆。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共同注视着那一对小莲，那抖动的花瓣，构成一幅新的《爱莲图》化成两点跳动的火苗在倔强地向黑暗宣战，要照亮这古老的塘边。

一双邪恶的目光，消失在黑暗中。

那蛙们在一声声的呐喊、呐喊……

1980年12月

接到代表证以后

粉碎“***”以后，科学的春天来到了，渤海市科技大会即将召开。

为了迎接大会的召开，市科研所又新开设了几项科研项目，“抗癌纯”就是其中的一项。郝晓仔，“抗癌纯”研究小组的组长，三十六岁，细高个，好穿一身中山服，满头整齐的浓发，一双有神的大眼，高鼻梁，薄嘴唇，微长的下巴，经常露出一种无时不在思考的神态，讲话是很讲究发音总爱左手扶住什么，右手上下挥动着，走路时，脚步节奏感极强，每一步几乎是同样的轻重，同样的幅度，像是在用步伐测量距离，总之从’外表到言行都给人一种精明、干练、有教养、有作为的感觉。

已经下班了，郝晓仔并没有走。他坐在仅剩下他一个人的二楼办公室里，左手扶着桌面，右手捏着当天刚发给他的市科技大会代表证的一角，贪婪地注视了一会儿。然后把证放到桌上，极轻松地向椅背上一靠，拉出抽屉，先拿出一封信，抽出信纸，把下面几句，又看了一遍：“崔辛成前几天确已被老局长接走，转住一中心医院，他神志不清，同一个月来的情况一样，故请放心。我敢断定，即使他别处的伤能治好，脑神经系统的后遗症，算是“定案”了……看到这里，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卷宗，掏出“抗癌纯”研究论文，随便翻了几页，心中得意地想着：十年啦，过去靠它获得了政治上的资本，明天，我将靠它获取学术界的荣誉，那时……

咚咚的敲门声使他发觉自己有些忘形，特有的天资使他立即恢复了常态，迅速地把那封信揣在裤袋里，一边用很讲究的声音问：“谁呀？”。一边站起来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过去开了锁着的门。“怎么，还忙呀？”传达室的郑钟大爷进来，看到桌上的文件说。“不！再熟悉熟悉。”“噢，这是你的信，又是您们医院来的。”郑大爷一边把信递过来，一边说，“本想等你出门时给你，可总不见你下来，我就给你送……。”“谢谢您。”他打断郑大爷的话答道。

等郑大爷下楼后，郝晓仔立即把门关好，倚在门上，迅速的把信打开，信很短。

晓仔：

崔辛成病情迅速好转，据说月内就能出院，上边催着给他落实政策，已难再拖，特告知，详情面谈。

此致

袁一

×年×月×日

看完了信，微抖的手拿着信纸，抬头看着桌上的代表证和论文，仍然倚着门出了半天神；突然又无目的地在屋里乱转，失去了节奏的脚步不时踢到桌子腿上；最后颓唐地斜坐在椅子上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托着太阳穴，手指插到头发里；瞪得很大但失神的眼睛死盯着那份代表证。“代表证”三个字，好像变成了崔辛成三字。

崔辛成是双树医院的内科主任。一九六六年四月二十一日，在老局长的支持下，他根据x号设想成功地在孵化将成的鸡蛋里提取出一种抗癌素，定名为“抗癌纯”，把这种药注射到患癌的鼠身上，癌细胞便被明显地控制住。然而实验还在初期阶段，论文才刚刚列出纲目，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便席卷国大地，这个小小的双树医院同样也不能幸免。先是实验被停止了，随即是崔大夫被戴上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的帽子，又加上引诱青年医生走白专道路的罪名进了“牛棚”。而当初被崔大夫看重选为自己的助手的一表人才的郝晓仔成了造反的英雄，斗争崔大夫的主力。他一边狠狠地整人，一边把“抗癌纯”的研究成果窃为己有。后来他被在一次医疗事故中受到崔大夫严厉批评的，而在文革夺权中当了革委会主任的袁一看中。“抗癌纯”便作为文化革命的成果，毛泽东思想的胜利，双树医院的成绩得以问世。不久袁一便兼任了卫生局革委会副主任，郝晓仔入了党，升任双树医院内科主任兼院革委会副主任。

崔大夫连参加“抗癌纯”研究的权利也被剥夺，但他并没有因自己的处境而伤心，却常因“抗癌纯”的研究不见进展而难过。***因癌症逝世，使他痛哭了一场。正当他满怀喜悦迎接科学的春天的时候，他却因为一次意外的车祸，住进了医院。

郝晓仔一动不动，还是死盯着代表证上的三个金字——“崔辛成”。突然他看到那字的线条越来越宽，渐渐连成了一片，变成了一面金色的镜子，照着他的一幅怪像，乱蓬蓬的头发，青白的脸上显着两只直瞪瞪的大眼。他全身剧烈的颤抖了，他猛地站起来，天昏了，屋里更暗，他已看不清前面的路……

咚！咚！

来敲门的又是郑钟。

1981年2月

天津讲师团青龙桥小组初期工作札记

一九八六年八月二十八日

今天实在是累了，但躺在床上又实在是睡不着。白天各级欢迎会上从县政府县教育局，到乡政府，乡中学领导的高度评价和盛情的款待，无不刺激着每个讲师团成员的每一根神经，使大家兴奋得难以入睡。

是啊，我们这些首批讲师团的成员，肩负着市委、市政府和各级领导的重托，以及所面对的农村各级领导和广大农民群众的期待，无疑使每个讲师团成员感到了压力，心里怎能平静。

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新的尝试；光荣和惭愧，勇气和胆怯，跃跃欲试和重重的顾虑，带着种种的想法，怀着复杂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九月四日

今天是开课的第四天了。虽然当地师生们尊敬、友善、欢迎的表情有增无减，但我们五位讲师团成员的心里，都同时开始感到自己的渺小。

我们所在的青龙桥中学，共有七个班，一年级四个，二年级两个，三年级（农职班）一个。按教学大纲的要求，从图画、音乐到物理、化学各科都要开设齐全。但他们只有教师十五人（应该说是十六人，调来一位英语老师，即将到岗），领导两人，加上讲师团五位老师，共二十三人。同按班级和学科配备师资的正常比例相差很多。因此，在十五位教师中，跨年纪、跨学科任教的现象非常普遍，跨年级的10人次，占66.6%；跨学科的8人次，占53.3%；既跨学科，又跨年级的7人次，占46.6%。教裁剪的老师还要教初一年级四个班的音乐；教初三语文的老师，还要兼做会计和后勤采买工作，三个年级七个班的体育，则只由一个老师上……两位领导，除了兼初一两个班的历史课外，还要兼管学校的一切杂务：从发学生课本，领取一个钉子，打铃，盘炉子，装烟筒，擦玻璃到制订教育教学计划，听课，开展教研活动……无所不管。由于师资奇缺，教师的专业对口也很难做到：唯一的大专毕业生，学中文的教地理；两位正进修大学化学专业的老师，一位教数学（代数、几何一块教），一位教语文；一位正进修大学数学专业的老师，现在还教着英语。

这样的教学结构，即使是市内最落后的学校也是不可想象的事。但正是他们，肩负着附近七个村子中大部分初中适龄青少年的教育重任。他们没有人叫苦，没有人喊累，没有人讲待遇，他们正常的工作于不正常当中。每天默默地，勤恳地，耕耘在一块瘠薄的土地上，虽然他们很难获得令人羡慕的丰收，也从未得到过像评价讲师团似的那样的评价，也从未受到过像款待讲师团似的那样的款待，但他们都是燃烧的最苦，发光最亮的蜡烛。同他们相比，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九月十二日

晚饭后，迎着西沉的红日，我们漫步走了三十多分钟，来到刘校长的家里。一排四间低矮的砖房，没有院墙。靠公路一边的两间，玻璃不全，门上该安玻璃的地方，钉着纸板。再靠里面，还有一顺的三间破损的房屋，屋前一块空地，留有残垣的痕迹，一根立柱上平钉着几块木板条，板条间留着缝隙，看上去很像个简易的篮球架。我们正推测着，这可能是已经废弃的原大队的仓库，刘校长和妻子从屋里迎了出来。进到屋里光线很暗了，又没有电灯，我们借着落日的余晖谈话。刘校长的妻子是一位稳重和质朴的妇女，有着和刘校长一样的红润的脸庞。从谈话中，我们吃惊地知道，这原来就是孙庄小学。那里面的三间，是地震以后盖的校舍，现在已是危房。那残垣，是地震震毁的旧教室的一段墙。那靠公路的两间，是现在的新教室。全校有四十多学生，分四个年级，就在这两间教室里上课。两名教师，担任了四个年级的全部课程，刘校长的妻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一种复杂的心情，促使我们去看了这两间教室。每间教室，摆着十几张旧的不能再旧的双人课桌和十几张条凳，也只能摆这么多了。地面没有铺砖，潮得土都沾脚。黑板是用白灰把墙抹平刷上墨来代替的，大小和标准的小办公桌面差不多……大家感叹着，评论着。我猛回头，院子里一个小小的花圃吸引了我，花圃中间，挺立着一颗高高的鸡冠花，两朵花，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火一般红。

九月十八日

今天是中秋佳节，学校领导建议我们讲师团的五位老师，回家去过个团圆节。讲师团一位老教师说：“我自结婚以来，确实还没和老伴分着过过中秋节，但我不想走；我们要用行动来缩短我们同当地老师的差距，决不搞特殊。”他的话受到了大家的赞同，一致同意在当地过中秋节，过一个集体的团圆节。

晚上，伙房为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饭，乡政府教育组的李作顺同志、青龙桥中学的两位领导，给我们做饭的大师傅一家、和分团领队，李宪中校长都来和我们同度佳节。李校长还为大家照了相，留下了人生中难忘的片断。这是一次有意义的晚餐。大家边祝酒，便谈着自己的感受和今后的打算，乡里的同志们则对我们的工作做了很高的评价。

晚餐刚结束，丁乡长又来看望了我们。这里没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乡思，没有“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寂，也没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缠绵；这里有热烈和豪迈的情怀，有恬静和深沉的思考，有诚挚和友好的祝愿。

夜深了，果然是一轮好月，蟋蟀在有节奏地弹着琴。

十月十四日

今天开了一个成功的生活会，总结了前段每个讲师团成员的工作情况，明确了下一段工作的主攻方向。由于在实践中提高了对中央和市委选派讲师团意义的认识，大家的积极性更高了。作为组长，我向领导作了如下汇报：

会德里中学的张官生老师，年整五十，老当益壮，颇有兄长风度。工作上，讲课深受学生欢迎，主动帮助当地的物理老师分析教材，主动地整理了仪器，维修了电路；他虽然不是班主任，但每天早自习都下到班里随时辅导学生，中午把自己暖壶的水给在校吃饭的学生送去；他每天起的最早，起来就扫院子，做办公室卫生；他关心讲师团的小弟弟、小妹妹，经常提醒大家增减衣着。大家亲切地称他为官先生。

九十八中的陈庆华老师，是我们小组的骨干力量，他业务精通，作风精干，心地精细。他没当过班主任，但当领导把一年二班交给他的时候，他二话没说，愉快地接受了任务。事实证明他干得很出色。自习课他的班最安静，他每天中午把自己暖壶里的水，给学生送去，深得学生尊敬；他和教同头儿的当地英语老师，分析学生，研究教材，认真切磋；初二的英语老师还没调来时，他主动的接过来一个班的课，使他的课时高达每周十七节，却从未喊过累，从未提过报酬；由于某种原因，他班有一位学生，开学后一直没能到校上课，他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学生补上了五周的缺课；他心地精细，想得周到，加强了与当地老师的关系，促进了小组的团结，因为他的精细，大家亲切地称他为庆华“姐”。

卫国道二中教政治的郑淑英老师，家有刚上小学的女儿。她来到讲师团首先遇到改换新教材的难题，已写好的原教材的教案，只好作废。而新教材采用“三字经”“子弟规”的形式，内容是广泛的社会学，有的内容学生一读则懂，有的内容老师也难讲清，因此不易把握。郑老师就主动到任凤中学找吕老师碰头研究，不辞劳苦。现在她已经摸出了一条基本路子，采用读、析、换、比、补的办法进行教学，提高了学生的学习兴趣。

除此之外，她利用业余时间，寻找机会做好事。当地陈柱清老师的爱人刚生过小孩，郑老师帮助他洗熨衣服，产生了很好的影响；张官生老师的腿扭伤了，她给按摩；陈庆华老师的大衣扣掉了，她给缀上；她先后为潘庄三所学校的二十多位讲师团老师和当地的领导和老师理发。大家评论说：“大郑来了两个月，好事做了六十天。”

十一月六日

生活会后的半个多月里，我们小组的全体成员常利用晚饭后的时间，步行往返十五、六里地家访，大家说这叫一举两得，既做了工作又练了身体。就这样，到目前我们共走访了四村二十多户人家。其中不少动人的场面，确实能给人以启迪，先选录几例于下：

付金宝同学的家，是一个普通的农业户，三间土坯正房，一个小院。兄妹五人，金宝行三，两个姐姐都已辍学。我们到的时候，金宝正伏在炕桌上写英语作业，一支蜡烛，紧紧地立在作业本前，而其他人或坐在炕头儿上，或坐在条凳上，不声不响地磕着瓜子。我们被领进屋里，他父亲一边让座，一边用像涂了一层黑胶的手给我们捧瓜子，他母亲赶紧刷碗斟水，他姐姐则出去买了一盒飞仙牌香烟。他父亲的话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脑海里：“我这几个孩子，就属金宝是个有希望的，我很想让他考上高中上大学，我家几辈子没有个识文断字的呢……”

张忠礼的父亲，是个哑巴，十三岁时染了病，使他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以真诚的笑脸和啊呀啊呀的声音，表达了对我们的欢迎。他默默的出屋，又默默的进来，拿出钥匙，打开箱子取出十元钱，他妻子马上明白了他让去买烟的意思，我们立即表示都不会吸烟，他这才罢了。同时一只手指着远方，一只手竖着拇指，表示对我们远道而来的夸奖和对他孩子的求学有望的肯定……

杨普霞的父亲，是个盲人，他虽然看不见我们，但从他那紧握着我们的双手和激动的表情上可感觉到他的信任和期望。他说：“你们远离家人，来教育我们农民的孩子，我们太谢谢了！”我们临走的时候，他由女儿搀扶着送出来很远。天很黑，没有月亮，但满天的星，北斗星和北极星显得特别明亮。

是啊！让多少代没有文化的农民的孩子掌握文化，让因文化卫生落后而失去了语言和眼睛的农民的后代免遭这样的不幸，不正是中央要在农村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根本目的吗？而现在不正是我们首批讲师团成员，为此贡献自己一份力量好机会吗？

1986年11月17日

附录：

家训

立信义，处世率真。重友情，常存厚道。

结伉俪，相敬无隐。序伦理，长慈幼敬。

强体魄，平衡起居。知和顺，刚强达观。

食自力，勤俭持家。明大义，精忠报国。

注：

先宗家训，祖父口传。原卷帙存于祖辈长房，文革中佚而不存。今忆录于上以传后代遵循。一千九百九十年春。

后记

说起来，十几年前第三次全教会后，全国推进素质教育。中央教科所课程教材研究中心白月桥先生认为教改还是要多听听一线教师的意见，于是组织出版了一套《中国教师文丛》，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其中有我的一本小册子《向若集》（15万字）。

然而想想，自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至今，我从事中学语文教学已四十余年。工作以来，在各级各届领导的关怀下，在老前辈们的指导下，在同事们的帮助下，我十年开荒，十年养地，十年播种，十年收获：后十年似乎才近于不惑之际。况在学术界前辈和新闻出版界许多朋友的帮助下所写一些来自教育教学实践的切身体会类文字，积久了算来也有百余万字，其中的许多想法觉得还有些价值，或对初登讲台的语文教师和青年班主任，对在教改途中正艰辛跋涉的与我当年有同样信念的青年，对热爱汉语言文学以及准备参加高考的学子们，会是些有益的参考，而那本小册子又没能容纳进去，因此，常常萌发再整理出版的念头，以不枉在语文教育路途上匆匆经历的时光，不枉偶得的许多虚名。近二年，这念头总会在寂寂人定后窜出来扰我睡眠，只好用民间“眯着”的办法来对付。

河东区“特级教师工作管理委员会”成立之初，便对大家提出了“整理文字，留下经验”的希望，并激励大家说，“只要有一定学术价值，就一定协助大家出版专著”。一晃四年了，没想到在去年年底特级工作会议上郑庆东局长再次强调了这个问题。于是大家积极行动起来，我也便整理了这个集子（其中保留了上个集子里曾被多次收编的几篇），争取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下面是定书名的事。《敬斋文集》似乎是顺书斋名而定，其实，一个中学教师是很难具有独立书斋条件的，我不过是用沙发床代替了一般家用床，白天叠起来，再加上倚墙摆上的几组书架，白天便具了书房的样子，双休日专供我备课用，只是为集子里的东西大多出自这间屋子，故起名时心里权且想着它是什么斋耳。但这其中的“敬”字，也不是随便用的，“敬”首先是敬业，意在与我的同仁们共勉，终身要对得起“教师”二字，对得起称我们为师的学生们。第二是敬贤，几十年来，我是常怀着敬贤的心，依从着前贤“德高”“学高”的教诲，来从事语言文字教学工作的，既有东西出版，就不能忘了向语文教育界及专“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贤德们致敬；另拙集出版后或可得到贤辈名硕匡正，也有在此先期致敬之意耳。第三是因为“敬”字是我妻张敬梅名中的一字，几十年来，我妻对我的关心帮助，从衣食起居，到治学从教，甚或待人接物，虽累牍而难及万一，谨借此聊表我对她的敬爱之情。

后记本不该冗赘，怎奈情长，便不顾巾短，唯真情剖白，绝无机心，诚望读者察之。

2011年7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