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最高境界是带领学生
实现精神世界的升华
现代教育已经远远超出了信息闭塞时代的教育模式和范畴，学生接受信息（知识经验）处于一种开放的交叉的多维时空，而学校和教师的责任就是多角度深刻把握这个时空，根据相应年龄段学生的心理特征，掌握教育的主动权，因势利导，带领学生实现精神世界的升华，这才是教育的最高境界。从幼儿园到大学，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在这个系统工程中，哪个老师能对学生精神世界的升华产生较大的影响，哪个老师就能在这个学生心中，这个班级、这个年级集体中树立起威信，给学生留下深刻印象，建立起牢固的师生友情。
我自已的成长经历就证明了这一条。
1946年3月2日（农历正月二十九），我出生于河北省沧州市旧州东关镇，这是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古镇。我国三大铸造铁古迹之一的铁狮子至今伫立于此，它背驮聚宝盆，昂首举步威风凛凛。6岁时我被祖父送到村里的小学读书。老师姓安，和蔼可亲，左臂被日寇的飞机炸掉，只能一手端书念课文。安老师讲铁狮的故事，讲日寇的轰炸，两种感情，两种激动，爱与恨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已划清了界限，安老师便也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永久的记忆。遗憾的是十几年前我回原籍探亲时安老师已经故去了。
1953年我由原籍来津上学。1959年考入天津38中，教政治课的张远深老师是我初中班主任。在张老师的教育培养下我于1962年入了团。这是我精神世界的第一次升华。这一年我初中毕业，因经济的原因，家里准备让我就业。张老师建议我报考师范学校，有生活补贴，既可减轻家庭经济负担，又可满足我的求学愿望，家里接受了这个建议。多少年来，我一直从心里感谢张远深老师的这个建议。天津师范学校（今天津师大专科校区）是一所很出色的学校，为我市中小学培养了大批优秀教师。在这里我确立了牢固的献身党的教育事业的专业思想，在这里我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如饥似渴地读书，不断充实自己的精神世界。班主任肖念民（肖寿昌）老师，对我的影响是全方位的深远的。我常激动地回忆一件往事，那是毕业前实习的时候，肖老师跟我谈毕业考试那篇作文的事情。那篇作文《童子面茶花——听课记》，当时被认为是宣扬超阶级母爱的一篇坏文章。这给我带来了思想上的压力，肖老师的一番宽慰的话，使我坚定了一个信念——热爱学生永远没有错。这使我精神世界又一次得到提升。
1980年我到天津教育学院脱产进修，因成绩优秀，被推选为学生会主席。1982年我终于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愿望，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入党时，上级党委王子青院长的谈话——“对党忠诚，为党争光，又红又专”——至今仍是我的座右铭。入党是我的精神世界带根本性的一次升华，它决定了我人生的最终目标。此后我又在天津社会科学进修学院进修研究生课程，师从罗中强、郝世峰、郝志达、刘叔新、解惠全、王锡三、刘家鸣、张学政、谢文庆、陈红等学者教授，他们的学识和人品使我的精神世界进一步得到充实。
我从一个顽皮的乡下孩子，一步步成长为一名人民教师，一个共产党员，我心灵世界的每次升华都浸透着恩师们的心血，是他们给我插稳了人生的路标，是他们给我锻造了人民教师的灵魂。我从他们手中接过永不熄灭的烛火，去照彻我的每个学生的心灵世界，去实现一名教师的最高境界。
“遇上您这样的好老师，既是孩子的幸福，又是我们当家长的幸运。”这是许多家长发自内心的感激和赞扬的共同话语。
“我从初一就盼着耿老师教，也不知明年他接不接高一。”这是四十五中初三一位即将毕业的学生的话。
“你们这儿耿老师接不接新高一？要是接，我们就报四十五中。”这是外校学生家长前来打听情况时说的话。
自1965年登上这人民教师的三尺讲台，我始终铭记着党的教育方针，为实现学生精神世界的升华辛勤工作，因此，赢得了历届学生和家长们的信任，产生较大的社会影响。以上引述的学生和家长们的话，对我是极大的鼓舞。
有人问我，三十几年的从教经验中，您认为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呢？我回答说：“最重要的就一个字——‘准’。”怎么理解这个“准”字呢？从教师本人的角度说，“准是知识，准是能力，准是艺术，准是品德，准是追求，是一个教师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教育理想和审美理想的集中表现。”怎样才能做到“准”呢？我的体会是，“准来自责任心、事业心，来自对学生的无私的爱；要准，就必须仔细、认真、深入，来不得半点的浮躁、马虎和将就。教书解惑要准，否则谬种流传，误人子弟；育人传道要准，否则陷入迷途，误人一生。”“准”是同学生一道实现精神境界不断提升的前提。后来我在每届工作手册的扉页上都要写上这样几名话：“卅年得一字，一思人自豪。都云说者痴，一往情不摇。半根草不去，一颗心永牢。为国育人才，虽老志弥高。”以此来时刻督促自己。
下面用几个个案谈谈教育实践中我的一些做法和体会：
贴心对待需要资助的学生：
他是个十分朴实的男生，清瘦的脸上，透着和顺与坚毅，午饭总是十分简单，一般需要用钱的集体活动，他都不参加。家访中得知，他母亲患类风湿病多年，双手与两腿，都严重畸形，因治病使家庭经济状况十分不好，加上父亲下岗，雪上加霜。这时，我校奖学金开始发放，条件是作风好、成绩优、经济困难。一个班两个名额，可报三人，班级间可作个别调整。我把他也报上去了，但因学习成绩一般，没能批下来。于是，我与班长说好，就宣布批下来三人，在学校领两份，由我补一份。而且每次发放不必张扬。这样一直到这届学生毕业。每月三十元，微不足道，但学生和家长，都受到感动和鼓舞，他的学习更努力了，成绩也有较大提高。
精心对待思想偏激的学生：
大课间，我总要去教室动员学生下楼活动活动。一天，我照例走进教室，见还有十几个学生没出去，其中几位正拿着几张揉皱的稿纸看，我走了过去，一个学生递给我一张，说这是咱班“津门狂客”的作品。我一看，是仿元朝曲作家张养浩的[山坡羊]写的一首小令。张养浩的小令中有“宫阙万间都作了土，亡百姓苦，兴百姓苦”这样的句子；咱这位才子仿写道，“马恩列斯都作了古，‘资’百姓苦，‘社’百姓苦。”我欣赏他的才情，但几十年班主任工作养成的思维习惯，又不得不使我产生许多联想：他是班里唯一个不写入团申请书的，个头不是很高，很结实，平头，深眼窝，长睫毛，双目炯炯，不尚修饰，但洁净，上课精神集中，但不做笔记、不写作业，成绩中上等。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学生，将来会怎样发展呢？新世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将掌握在这样一批有才情的中青年人手中啊！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更多地有意接近他。高三刚开始我家访到他家，见他的卧室一尘不染，一张单人床，床头被褥叠放整齐，床单洁净，床头写字台，高三用书整齐有序，墙上挂着地图和历史年表，—个小书架，摆放着学习用书和他喜欢的唐诗、宋词、元曲选集。他一家四口，父亲一人工作，母亲刚做完开胸大手术，奶奶90多岁，这一切都应该是他自己收拾的，这次没经过他的同意，我在班里公开描述了他卧室的情况。这位“狂客”有不“狂”的一面的，听到表扬时、看到大家投来钦佩的目光时，在故作矜持的背后透出了少女般的忸怩。此后我们由“四明狂客”唐朝诗人贺知章谈起，由屈原、李白到郭沫若，由杜甫、陆游到周树人，由范仲淹、苏东坡、辛稼轩到胡**，古今中外，直到他五体投地，写了入团申请书，并决心当一个像我这样的语文老师。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报考了天津师大，后来又读研，现在博士毕业留在了厦门大学当了老师。我的心里有了一种最成功的感觉。
悉心对待性情乖张的学生：
看上去他很内向，也不见多交往，常静静的似乎在思考，瘦长的身挑内，透着一种孤傲气。没有哪位老师和学生反映他有什么纪律问题，自然也不在我关注的范围之内。但，突然一天，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眼圈红着来找我，反映他的情况。一是作业上他总提一些超出范围的问题，二是当天课上他公然顶撞。本来是作业上的问题，老师温故知新，由上节课的知识引入新课，觉得他爱思考，所以提问他。他却生硬地说不知道。老师心想你作业做对了却带气儿地说不知道，就说：“那好，我们来听听别的同学的。”没马上让他坐下，别的同学说了半截，他咣当一声坐下了，嘴里说着：“我是来听课的，不是来罚站的。”老师批评，他当堂顶撞。全班都大吃一惊。对我的批评，他一言不发，让他道歉他不去，事情陷入僵局。
凡学生的事情，我一般不请家长而去家访，不是去告状而是去沟通感情了解情况，以便寻找工作的突破口。这次我找到的突破口是他喜欢搜集对联。只要一个人的爱好得到了你的尊重，你们就有了建立感情的基础。我于是宣布，每次周记都要有一副对联，可搜集，最好是自创。他总能自创出较好的对联。我总是给他在本儿上修改，在班上点评，很快他有了“对联流（刘）”的绰号，很快我们可以畅所欲言了。我送给他一首打油诗：“初上溜冰场，不可便张狂。前有速滑手，后无慢流光。骄傲少帮助，谦虚多扶将。我心有教训，劝君多思量。”他的性格开朗多了，我的收获是，不可淡忘中间生。他父亲用天津话说：“孩子对您算是真服啦。”
诚心对待不肯配合的学生：
那是高一收下学期书费的事，班长找到我说，书费差一份儿收不齐。我说：“没关系，凑不齐我先垫上，我带着以防万一的钱了。”班长说：“不是，凑是能凑，人家不让。”我当时一愣，心想，怪事，从来没遇到过。说：“你先回去，待会儿上课再说。”每人一百多元，58人，钱丢了怎么办，这么不肯配合，不顾大局怎么行，心里着实很生气。但随后我冷静了下来。上课了，我走进教室，全班气氛严肃。我问，钱交上去了吗？班长说没有，差一份儿。我说大家凑一凑，凑不齐我先垫上。那位学生站起来说：“老师，我的家庭教育，不许向人借钱，希望得到尊重。”我又一愣，“尊重”一词给了我极大的震动，从前没有学生要求过尊重家庭教育。这是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社会所发生的深刻的积极的变化在一件小事上的反映，这种变化必须保护，而钱也必须交齐。说时迟那时快。我说要求尊重，是觉醒的表现，不准借钱，是高尚的家教，我建议为他的觉醒与高尚鼓掌，在大家鼓掌的时候我在想着下面的话怎么说。掌声停了，我说，觉醒与高尚应该成为我们的班风之一，现在集体遇到了困难，需要大家来一次觉醒与高尚，为集体凑一点钱，多少不限，我的这个建议希望得到认可，同意的鼓掌。大家热烈鼓掌，那个学生也鼓了掌，但看上去不太情愿。我又说，我批准他明天再交书费，直接交给班长。我们班以后遇到收费的事，都这么办。大家又鼓掌，下课凑钱时，他自己凑了20元。宽容、尊重、合作、互助、公平、公正已经成为我们社会心理需求的主流。
“小霞因考试期间撞伤了腿，休学了，现在到你们班复读。”教务处的老师这样介绍说。我是早就知这个名字的，惋惜之余，高兴地接纳了她。学生们也大都认识她，热烈鼓掌对她表示欢迎。她由小学保送四十五中初中，初中毕业又保送直升四十五中高中。她是原班班长，校学生会干部，多次主持大型活动。她能歌善舞，善于长跑，长于朗诵，在市举办的各种竞赛中多次获奖。她是国际象棋二级运动员，在市中学生棋赛中多次夺杯，获全国棋赛中学组第五名的好成绩，曾与国际特级大师谢军交流棋艺，合影留念。应该说她是一位符合新时代要求的兴趣广泛多才多艺的好青年。
复读后第一学期的两次检测，她又因某些“祸事”没能考全，这引起了我的注意。经了解，原来她是因成绩欠佳为了面子而有意缺考，而且早就背负着家人给她的“不务正业”的心理负担。家访，家长埋怨学校：“你们这给表扬，那发证书，把我的孩子给耽误了……”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学校，百思难得其钥。
经过反复分析，我终于抓住了她的心理脉搏：家长的指责不是全无道理，她的特殊经历，形成了她特殊的心理结构——众多的荣誉，连续保送，使她成为品学兼优的榜样，她为此自信、自豪；但她又没有勇气面对学习成绩不好的现实，她为此自恼、自卑。于是她采取了“有考有逃”的做法，以求保住脸面。我决定引导她既敢于面对成功，又勇于承认失败，把自己从假象中解放出来，塑造一个真实完整的自我。恰好，一家杂志社要编写《做跨世纪人才》一书，来四十五中征稿。我认为这是个机会，决定推荐她。于是先把她的各种证书集中起来，在班内展示，说“一个中学生取得这么多的成绩，应该称得上是我们同龄人的榜样，因为下个世纪需要多才多艺、富有创造性的人才，从这点上说，我们大家都应该向她学习。”同学们热烈鼓掌，她脸上露着自豪的笑容。我又说：“我们不能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不理想，就抹杀她的一切！”她收起了刚才的笑容。“我相信她也能虚心向大家学习，把成绩搞上去。一旦她的成绩上去了，同龄人中有几个人能和她相比呢？我想把她的事迹写成文章推荐给《做跨世纪人才》编委会，大家认为如何？”又是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在掌声中她哭了，哭得是那么痛快。这哭声是多年压抑着她的心理矛盾在理解中化解的标志，是生命在去伪存真中回归本原的坦白，是人的精神世界得以升华的外现。从此，她以全新的面貌投入了学习，不再逃避考试，成绩不断提高，最终考上了大学。她的父亲用典型的天津口音说：“耿老师真好，真好！”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她给我送来了一束芳香的鲜花。
对学生中带有普遍性的问题，我特别注意身教的方法。有这样一件小事：那是一天下午，第一节语文课，我走进教室，习惯地关上门，这时我发现门后纸篓里有一个馒头，我捡了出来，闻了闻，故作不解地说：没坏呀！”班里一片寂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沉默了一会儿，我掰开馒头，从馒头心里揪出一块，当场吃了，然后说：“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剩下的我带回去。”下课铃响了，几个学生严严地围住我问问题，扔馒头的同学悄悄把馒头拿走了。从此，班里再没有浪费粮食的现象。后来有人问我，我说：“我不提倡这样的身教，若教育确实需要，也不妨试吃一口，身教总能胜于言教。”
今年教师节，一位毕业20多年的学生来看望我，由于岁月的变化，我几乎记不起她原先的模样，更叫不出她的名字。学生说：“您再想想，那年我母亲去世，您对我说，‘不要难过了，回去跟你父亲说，家里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洗洗缝缝的活儿可以拿到学校来，让张老师（我的爱人）帮你们做’。”我猛然想起了她的名字，“当年有三个王丽，你是三班的王丽吧！”“是，我父亲在报纸上看到了您的相片和事迹介绍，让我来看看您，说看上去您老了，让我告诉您要注意身体。”这是多么质朴感人的话呀。就像一股暖流迅速贯通了我的全身，充盈了我的双眼。
我关爱贫困生，资助贫困生，利用党员奉献日去看望生活困难和有病的家长，……我认为教师的工作不仅在学校，而且通过学生和家长还肩负一份现实的社会责任，只要我们全心全意地尽到校内外这两份责任，就能带领着一届届学生，实现精神世界的升华。近五年，我带过四个班，其中两个市级三好班集体。培养了两名学生入党，一个在北京大学法学系，一个在南开大学法学系。
今年3月2日，一批老毕业生，为我举行了55岁生日聚会，大家举杯共祝我幸福长寿。我含着眼泪，激动地说：“谢谢大家的祝福，现在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的人生境界又一次得到了升华。
今年我校的网站征集教师箴言，我写下了这样几句话：“准禹之忠，行禹之志，效禹之法，尽师之责。”
（注：此文发表于《天津教育》杂志2001年第一期《园丁赞》栏。此次成集，又一次作了修改，因原杂志栏目限制，发表时用的是第三人称，这次改为第一人称。）
我的教育观
——高中班集体建设的深层操作
“带领学生实现精神世界的升华，才是教育的最高境界。”这就是我的教育理念，是蕴藏于我的思想和教育实践背后的教育动机和信念，也是我的教育实践活动所追寻的极终目标，对我的教育实践起着决定和支配的作用。
精神，指人的意识，思维活动和一般心理状态。因此，精神世界的品性的升华，是指人的思想意识和心理状态的升华，是生命体本身内在世界的升华，是“品”的升华。
道德，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和规范，是在生命个体共识基础上形成的社会意识形态，它通过社会舆论对社会生活和个体行为起约束作用。就个体而言，“德”是人对“准则和规范”的外在态度。
“品”与“德”，内外有别，品为内需，不求人知，故不欺暗室，不欺童叟；德因外求，做示人知，故可生“伪”。品为“质”，德为“表”；品分九等，德自随之，高品自生真德，故修身当以品性为本。
学校是教育单位。教育的最重要的任务是“教人做人”。孔子主张：“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礼记·大学》中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英国教育家洛克在《教育漫话》中，详细地研究了绅士的品德教育问题，而斯宾塞则专门撰写了《德育》一文，发表了他的道德观，论述德育的原则与方法。法国教育家卢梭在《爱弥儿》中用很多篇幅讨论怎样把爱弥儿培养成具有自由人的品德问题。德国教育家赫尔巴特在《普通教育学》中用专篇讨论了道德教育问题。正像一位教育家描述的那样，学校教育要“克服人类的无知恶习”，要架起“历史上所有崇高而伟大的人物跟新一代人之间”的桥梁，要发扬“那些争取真理和幸福的人的神圣遗训”……总之，“教人做人”是教育的最重要任务这一点，是无论哪个时代、哪个种族、哪个阶级的教育家们的共识。马克思主义的产生，使教育发展到一个崭新的阶段。中国当代教育，是批判地继承了中外教育遗产而形成的马克思主义的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教育，它承担着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潜力支持和人才资源的重任，它的第一位的任务，也是“教人做人”，教青年学生做全面发展的富有创造力的高素质的人，它的灵魂便是“德育”。忽略了德育，便忽略了古今中外教育家们的共识，忽略了教育真理，丢掉了教育的“灵魂”。
社会主义学校的班集体，是以马列主义指导的，有共同目标的，有较强的领导核心和自觉纪律的，有健康舆论和优良作风的学生们的有机组合体。班集体是学校按照既定方针和目标实施教育的基本单位，班集体建设是学校德育工作的基础环节，抓住班集体建设也就抓住了学校教育的关键。
一个完善的班集体应该“在各方面能像一座用最巨大的技巧做成功的、用最精细的工具巧妙地雕镂着的钟一样”（夸美纽斯《大教学论》），严密有序的组合，规律准确的运行。因此，班集体建设不能仅仅停留在确定班委会、团支部，划分生活小组，提出规范和纪律要求，公布作息时间，安排卫生值日等这些表层的常规工作上，而应该有更深层次的操作，这就是学生心理的、心气的、心灵深处的工作。这项工作需要用“最巨大的技巧”，“最精细的工具”，去“巧妙雕镂”。这项工作就是良好班风的培育工作，就是集体精神、气象的营造工作。
班风，是反映班集体绝大多数成员精神面貌的比较明显而固定的特点，它既是目的又是手段、技巧和工具。班风的特点是“自觉性”和“持久性”，良好的班风一旦形成，便会使绝大多数甚至是全体学生自觉持久地坚持各种优良的行为，形成一种强大的自我教育力量，成为班集体建设的巨大资源。要想培育出良好的班风，班主任就必须下一番辛勤的工夫。
那么培育什么形态的班风呢？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中说：“集体是教师的创造……反映出的是教师的教育理想和他的世界观。”因此，班风形态决定于班主任——班集体的教育者、组织者、指导者——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他的美学思想、教育理想。在党的教育方针指导下，班风形态应由班主任去创造。下面谈谈笔者在高一年级培育班风的体会。
一、顺应学生心理需求，开启学生“人”的理念，解决一个“醒”的问题
笔者体会，中学生的心理发展过程，在初、高中两个分期中应包含三个阶段：初一、二两年为第一阶段，初三和高一高二这三年是第二阶段，高三为第三阶段。第二阶段的三年是学生由少年向青年的过渡阶段，而高一是这个阶段的关键一年。学生初三一年经过人员大分流的洗礼，大大促进了他们心理成长的速度，心理事实已由“大孩子”的感觉转变成“大人”的感觉，因而更显示成熟，更追求独立，更理想化。考入名牌高中的学生，还带有成功感、优越感和胜利者的喜悦。高一新生入学的初始阶段，他们总要尽量显示举止的高雅和谈吐的分寸感，在异性的接触中显示更多的是冷漠，总之是要展示自己的教养，表示自己的自尊与自信。在开学见面的自我介绍会上，有的幽默奔放，有的谦和有礼，有的庄重严肃；有的请求关照，有的表达奉献，有的抒发情怀：虽内容风格不同，但都言简意赅，透着壮志豪情。学生的这种心理状态，是开创良好班风的最好时机。班主任要顺应这种心理需求，肯定他们的成长，赞赏他们的成功，满足他们的自尊，发展他们的自信，提出更新更高的要求，开启他们做人的理念，促成他们心性更深层次的觉醒。
什么是理念？“理念，并不是理论、思想以及实践活动本身，而是蕴藏在这些思想、理论和实践活动背后的、起决定和支配作用的某种动机和信念。理念不仅是理性思考的过程，更是实践活动追寻的终级目标。”（杨彬、焦坤《***的人学理念》，《光明日报》1999年2月5日第五版）那么，‘人’的理念，就是“做人”的起决定和支配作用的动机和信念。这个“动机和信念”，应是学校教育和学生自我教育的“终极目标”。
笔者把“人的理念”的开启，分成三个步骤：
1
唤醒现代人人格意识
世上万物以人为神圣。《新白娘子传奇》中法海本来自认为是在降妖，当他知道白娘子生子，已修成“人形”时，追悔莫及，知道自己侵犯了“人”而必受天责。可见，“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成人”。道家法号往往叫某某“真人”，“真人”就是真正的人，成为真正的人，应该是青年人追求的目标。所以，***在《纪念白求恩》中提出了做一个“真正的人”，“纯粹的人”的要求。这样的人是不容侵犯的这就是“人权”。“真正的人”、“纯粹的人”是有一定标准的，这个标准就叫“格”，即我们常说的、“人格”。人格是独立的、自主的，由自己去“习得”。所以，孔子说：“性相近，习相远。”为什么“相远”呢？因为有些人丢掉了一些“格”，于是同别人产生了差距。一个人智力低、能力低不会被人看不起，但人格低了往往被人看不起，这个责任在谁呢？在自己。孟子说：“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可见有尽可能完美的人格，才会有尽可能崇高的尊严，才会有不可侵犯的人权。人格是人权的捍卫者。同学们有强烈的自尊意识，有崇高的人权意识，这都是现代人不可少的意识，是极可宝贵的意识。但老师要提醒大家的是必须树立起同样强烈的人格意识，做人必须从自觉的人格修养开始，“格”分“品”，“品是人性的内在定位，内在的品与外在的德合起来称作身，”这就是古人提出的做人的第一步“修身”。
现在全世界有见识的教育家都已经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外国学者提出了“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或“21世纪是孔子的世纪”的观点。中国的教育哲学，早在两千多年以前就由“神学”转入了“人学”的范畴。自孔子的“性相近，习相远”之后，又有孟子的“性善说”、“苟子的“性恶说”以及后人的“无善无恶”、“有善有恶”、“性三品”等等提法，虽提法不同，但改造人生、改造社会的良苦用心是完全一致的。这个问题，黄济先生在他的《教育哲学通论》（山西教育出版社）中有翔实的论述。中华民族的优秀教育遗产我们自己首先应该继承。现代化的人学理念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唤醒人的主体意识，每个人都有资格做为完美的自由的独立主体投身于社会之中。人学理念，本是对优秀教育遗产继承的产物。这当然应该成为青年学生做人的动机和信念。
2
唤醒现代人群体意识
人格是独立的，但人的生活是无法独立于社会之外的。所以，现代人必须树立牢固的群体意识，特别要树立血缘关系、亲情关系以外的社会群体意识。
群体分形式群体和非形式群体。形式群体是有共同目标的有一定组织形式的群体，这样的群体叫“集体”。集体的性质，在前面我们已经说过。非形式群体，又可以叫做公众群体。公众群体，随着人的活动不断地组合和解散。比如我们去看电影，同场观众就构成观众群体；我们乘公共汽车，同车乘客就构成乘客群体。人的品德，在形式群体中养成，在非形式群体中表现，这种表现一靠内在觉醒，二靠道德观念，三靠社会法规。
现代社会是规范化的社会，需要人具有强烈而牢固的群体意识。唤醒群体意识，就是要求学生在人格修养的基础上树立牢固的道德观念和法规观念。这要从集体观念做起。
3
唤醒现代人真理意识
这里的真理，是指为大家所称颂的做人的道理，使这一撇一捺真正站立起来的道理。
①历数前贤，使学有遵循
孔子，宣传大道，周游列国，知其不可而为之；屈原，上下求索，为了祖国，虽九死而忧未悔；杜甫，葵藿向日，心忧黎元，早据要路思捐躯；放翁，志在天山，胸怀中原，弥留仍作《示儿》诗；鲁迅，俯首甘为，横眉冷对，呐喊直呼民族魂；……
②介绍英烈，使心生崇高
无产阶革命家和革命烈士的真实而感人的事迹都是动人的教育材料。彭**同志的“一生两笔”，应该是我们做人的至高道理。
③讲述时事，使胸怀责任
讲国际国内形势，讲时代发展趋势，明了中华民族生存的环境和现状，明了求得民族发展的必要条件，使学生意识到做为现代中国人的条件、义务和责任。
以上谈的是培育良好班风的思想基础工作。有了这个基础：开阔了眼界，找到了差距，提高了心气，统一了是非观念，其后的工作才能顺利开展。
二、提出班风口号，增强集体环境观念，解决一个“情”的问题
情，即情绪，情感，是人对客观事物的一种特殊的反映形式，是人对客观事物是否符合自己需要、愿望和观点而产生的体验。因此，班风口号的提出，要符合学生的需要和愿望，也就是要符合前面我分析过的高一学生的心理需求。笔者提出的口号是：“每个同学都能自主、主动、持续、健康地发展。”事实证明这个口号是对头的，可行的。
自主，分两层意思。一是对个体而言，集体每个成员都是崇高的、平等的、独立的、自主的，他有权自主确定人生目标、人格品位，自主确定在集体中的位置，确定能和不能做的事情，自主确定竞争和学习的、交往的对象，自主确定情绪、情感和兴趣，自主确定谁是谁非和给其他成员的评定，自主确定集体民主生活中的各种权利。二是对集体而言，实行民主集中制，在充分发扬民主的基础上实现集体建设目标和是非标准、价值观念的认同，形成集体自豪的荣誉感，形成自主管理和自我教育机制。
主动，即发挥集体成员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使每个成员都主动地、创造性地为集体操心、出力，主动去获取其他成员的较高评价。发扬有人负责我服从，无人负责我负责的主人公精神。主动的标准是：对集体有利，不待令而行；对集不利，不待禁而止。
持续，即“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决定于主客两个方面。客观方面，指班集体这个特殊环境。这个环境应该是公正的和谐的，既有充分的民主自由和个人的心情舒畅，又有统一意志和严明的纪律。它的出发点和归依点是：一切为了同学的发展，为了一切同学的发展，为了同学一切的发展。主观方面，指每个集体成员都要处理好个人和集体环境的关系，都要用心保护大家生活的这个特殊环境，都有创造美好集体环境的责任。因此，每个成员都要自觉、主动地调整自己的情绪、情感，校正自己的言行。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每个成员都互为主客体，你影响着别人，别人又影响着你，主客两个方面统一起来，就会出现“可持续发展”的良好局面。
健康，应指身心两个方面的健康，这里单说思想健康。一是把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放在首位，要讲政治。讲政治，就是讲对当前国际国内种种现象的立场和观点。因此，我们并不回避国内外的腐败和丑恶，而是强调应怎样实事求是看问题。我们提倡要有自己的主见，不人云亦云，不随波逐流，不放弃原则。二是讲正气，强调是非清，爱憎明。三是讲高尚的审美情趣，反对低级趣味。四是讲严格的纪律、自觉的纪律，纪律是“健康”的保障。
三、制订班风细则，坚持细致工作，解决一个“行”的问题
有了思想基础，有了口号方向，还要有行为细则（最好能朗朗上口），常常督促，养成习惯。笔者把班风分为四个方面：人风、学风、室风、场风，具体内容如下：
人风：进校门精神抖擞，进教室文质彬彬，上操场生龙活虎，见老师行礼问候，进会场安静整齐，讲仪表卫生得体。又红又专，能文能武，男生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女生雅而不娇，庄而不冷。平等待人，团结公正，以正祛邪，相互尊重，讲求规范，追求文明。
学风：提前预习，上课专一，及时复习，作业独立，不欠不拖，察漏补遗，虚心好问，相助无私；端正态度，正视考试，杜绝苟且，耻于作弊；全科发展，不偏不弃；热爱体育，强健身体，克服困难，锻练意志；明确目标，追求真理，敢于创新，提高素质。
室风：教室乃读书圣地，静出静进，静坐静移，心中时刻有他人。保持教室卫生，净窗净几，净墙净地，心中有个好环境。时时自省，被此激励，平等交流，书生意气，心中有个好品质。
场风：班会、校会、做操、升旗、年级活动，出外观影、参观、参加庆典等，凡在群体场合之中，都要做到快、静、齐，遵守时间，服从指挥，维护秩序，集体形象时刻在意。
四、培训学生干部，树立先进典型，开展恰当的批评，建立督导机制。解决一个“成”和“持”问题
“醒”、“情”、“行”，都得到解决之后，还要实行准确督导。培训干部，培养骨干，以形成坚强的集体核心，要求他们率先垂范，推动班风的形成，这是面上的督导；进行阶段性小结，利用班会恰当地表扬和批评，这是点位上的督导。督导是培育班风快速形成和持续发展的良方。因篇幅关系，这里不再详述。
五、教师以身作则，家长密切配合，以全校教育为后盾，保持教育的一致和一贯
班主任，是对一个教学班的学生全面负责的老师，是学校德育工作的骨干和助手。笔者是一个做了三十多年班主任工作的老班主任了。三十多年来，我在党的培养教育下，从不懂不会做班主任工作，到较懂较会做班主任工作，再到能出色地做班主任工作，到如今得到广大学生和家长的信任纷纷要求进我当班主任的班，这其间充满了苦趣和乐趣。三十多年来，我共带过9个班，其中7个“三好”班集体，7个中有3个市级三好班集体，我本人也被评为国家优秀教师。现在我54岁了，仍然热爱着班主任工作，写出上面那些认识和做法，目的是与热爱班主任工作的青年教师们切磋交流，提高我们班主任工作的水平，为党的教育事业更好地做出新的贡献。
（注：此文为全国第三届班主任工作会议（四川会议）作，获优秀奖。）
我的语文教学观
我对语文的认识：
我同意这样的看法，“语文”即语言即文化。从语言角度说，包括口语和各种书面语；从文化角度说，即文献即各种书籍，也就是人类物质的和精神的两方面文明的文字记载和反映。新的高中语文教学大纲关于语文学科性质的表述无疑比过去对语文学科性质的认识全面得多，深刻得多了，但仍就有待深化。从我所认同的意义上说，“语文”的反义词当是“哑昧”。“哑”，即不能很好地运用语言听说和读写；“昧”，即缺少文化知识的蒙昧、愚昧。因此，语文教学，就是“教”和“学”怎样运用语言工具去了解和反映文明或愚昧，并以之干预社会生活，推动社会进步的系统活动。过去把知书达理的人称作“文化人”，文化人就是指掌握了语文工具（书能读懂理能说通）的文明化了的人，从这个意义上讲，学语文就是学文化，就是学做文化人。
因此，语文教学必须肩负起培养学生运用语言工具进行交际和处理信息能力的任务，即提高学生社会活动能力的任务；必须肩负起对人类优秀文化的继承、传播和发展的使命。使学生经过十几年的语文学习，能初究天人之际，初通古今之变，初知中外之别，初成一家个性。知是非真伪，知善恶美丑，知光明黑暗，知忠知孝，知恨知爱，有情思，有志识，有不平，有义愤，有认同，有个性，激浊扬清，能反对能赞成，能鄙弃能钦敬……；并运用语言把自己所究、所通、所成、所知、所有、所能，富有个性地表达出来。这才是语文教学的要义。这个问题看似老生常谈，但它确实太重要，非常谈不可。因为它关系一个语文教师成长的方向，关系语文教学的前途命运。
我对语文“双基”的认识：
近来，受以反基础主义理论为基础的后现代哲学思潮的影响，人们对培养语文素质，训练思维能力等提得较多，而对语文“双基”涉及较少，似乎“双基”总是与守旧联系在一起。其实这是不对的，我主张什么时候都不能忽视“双基”。多年来，我坚持每届学生的头一节语文课，都讲“语文双基”，使学生对语文有个完整清晰的认识，以便在今后的学习中发挥各自的主观能动性。并在教学过程中始终贯穿这条主线。我仍然认为任何能力都存在着一个坚实的基础问题。
“双基”即指“基础知识”、“基本技能”。
基础知识的内容如下：
（一）工具性知识
1
材料性知识
“说话、作文，如同修桥盖楼一样需要材料。建筑材料是砖、瓦、沙、石、灰，语言建筑的材料就是字、词、句、段、篇。”（天津教育学院孟传书先生语）字、词是最基本的材料，元件性材料；包含深刻哲理的名言警句、优美生动的段落，同样是构建文章的重要材料，板块性材料；篇章则是前人对生活的反映，其中的故事思想和感情，是认识及原生性材料，完全可以弥补学生认知和生活材料不足的缺憾。我认为，掌握语言这个工具，其关键便是积累材料性知识。“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材料性知识学好了，语文便学好了百分之八十。积累的方法是多听、多读、多观察，勤思、勤查、勤记录，假以时日必有成效。这种积累本身就是一种能力，一种了不起的使人受益终生的能力。
2
规律性知识
指语法、修辞、逻辑等古、今语言运用的规律；文章立意、构思、选材、剪裁等作文谋篇的规律以及文体知识；理思路、解文意、筛信息、揣语言等阅读鉴赏的规律以及人的思维规律等。其方法是在阅读与写作的动态活动（语文实践）中去学习和掌握。
（二）人文性知识
1
中外文学作家作品常识。
2
文学理论常识。
3
中国古代人文科学常识。
4
世界先进思想、科学常识。
学好以上两方面，是学好语文的基础，这个基础不牢，何谈语文能力。
基本技能内容如下：
指听、说、读、写、察、演六个方面的技能。听、读、察，是知识信息的输入活动。说、写、演，是知识信息的输出活动。
听，要听准内容、听出层次、听懂要点。读，分客观理解性阅读和主观鉴赏性阅读两种。理解性阅读，要准确客观地把握作者的态度、倾向和思想情感；鉴赏性阅读，要在理解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知识经验准确观照恰当评价。察，是一种隐性语言活动，要迅速、准确，抓住特点，想透本质。说，要字正腔圆（普通话），层次清楚，要点突出。写据当前一般说法分基础等级和发展等级两个级别（说，也同样），要深刻、生动、有文采、有创见。演，即表演，是把口语语言和表情、手式、动作等形体语言有机结合以提高表达效果的基本技能。
素质也好、能力也好、思维也好，如果离开了上述“双基”的学习和训练，都会成为空中楼阁。基于这样的认识，我要求学生准备下列手册：课堂笔记本（主要记新知识、规律性知识、自学和讨论情况等），语言材料积累本（含课内外，包括读本和其他阅读，也可用卡片），文化知识积累本（含课内外），作文本（课上用），观察思考周记本（包括生活小品、课本剧等活动设计，课下用）。另外，要求树立“脑”储存意识，在理解的基础上背下来记住它，把大脑变成灵活的百科手册。有电脑的同学，要充分利用电脑的搜集，整理和储存信息的功能，让它为学习服务。
我的课堂教学模式和风格。
多年来，吸纳国内外语文教学研究成果，结合我自己的教学实践，形成了我的“以启发为主线的期待认知、主动讨论、有所发现、有所创造的课内外结合”的教学模式，和“和谐民主、轻松愉快”的教学风格。
我的这个教学模式，是以“认知心理学”和“认知构建理论”为主要理论根据的。
20世纪30年代，格式塔派心理学家勒温就提出了“学习是认知结构的变化”的观点。1967年美国心理学家尼瑟的《认知心理学》一书出版，标志着这一学说的形成。尼瑟把学习看作“认知结构的组织与重新组织。”此外，瑞士的皮亚杰、美国的布鲁纳、奥苏伯尔，都一致认为“学习含有使新材料或新经验同过去经验结为一体这样一个内部的知识组织结构”。整体行为主义者托尔曼对“联结学习说”关于s（刺激）与r（反映）的直接联系提出不同看法。他认为“s+r”应改为“s-0-r”，“0”表示肌体内部的变化，尼瑟也有同样的看法。我们可以把“0”理解为新旧知识经验结合重组内化后形成的新认知结构，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所学才能真正为学习者掌握。
基于这样的理论，我得到下列认识。
1
认知结构的重组，是学生自己内部心理活动的结果，是任何人无法替代的。因此，学生是教学的主体和中心，而教师只能是助手，只能在学生理解新的学习材料的内在逻辑结构（学科逻辑和生活逻辑）方面起助手作用。
比如，学生都知道一句名言——“无私无畏即自由”。当学生学习《邹忌讽齐王纳谏》时，就会产生一个知识结构的重组过程。因为文中多出一个“求”字，这句名言似乎应该改为“无私无畏无求即自由”。那么，这句名言要不要改呢，改或不改的理由是什么呢，怎样清晰可辨地描述自己阐述理由的思维路径呢？甚至还会联想到“心底无私天地宽”、无求人自高”等等名言谚语，学生或许会有理不清楚的地方，这时老师的助手作用就有用武之地了。如果学生产生不了这个重组过程，教师引导启发使产生这个过程，同样是个助手作用。
2
学生认知重组获取新义的过程，应该是一个积极主动的过程，因此教师要特别重视学生内在学习动机的调动，创设情境，激发学生的兴趣和鼓励学生的参与精神。这是最显教师教学艺术功底的过程，即“启”以使学生产生心理期待（普遍存在的生命个体扩展见闻增长见识，寻求发展的心理事实）的过程。
3
采用分组的形式和讨论的方法。分组讨论（是在自学基础上的切磋探讨，不一定在课堂上分组，小组最好是自由结合的常设单位，最好使小组形成不同风格的流派），全班交流，在讨论和交流中要思考“我”想到了什么，漏掉了什么；“他”想到了什么，漏掉了什么，从而调整和补充自己的认知。
4
温故知新。在接触新课文时，要帮助学生联想在内容和形式上有联系的旧课文，联想类似的人物、事件、道理，联想历史和现实生活，并与讨论交流结合起来，促成学生各自新旧知识经验的重组，构建或更新各自新的或原有的知识体系。
5
通过扩大课外阅读（可推荐内容与形式有联系的篇章）、改编、创作和表演等形式，使学生有所发现、有所创造。进一步激发学生的积极性。至少要把读本充分利用起来。
我的“以启发为线，期待认知，主动讨论，有所发现，有所创造”的教学思路，就是在上述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下面对这一模式的关键概念作一些说明。
（1）教师启发贯穿始终。
教师要有意识地据大纲和教材设计的目标和重点控制学生的认知结构，提高其认知结构的可用性、稳定性、清晰性和辨别性，提高教学效果和效率，避免盲目性和随意性。当好学生认知的助手。要注意的是启发必须留有学生思考的余地，无余地的“启发”是浅层次的问答。所谓启发性，我认为是所提问题能结合背景、语境、旧知、语感以及其他学科知识等，从而引发学生揣摩、联想、探讨、推断的思维特性。
例如，讲《六国论》，“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作者用一个对比并列的复句提出论点，最后四字斩钉截铁，旗帜鲜明。但我却认为有懈可击，请你说说我的理由是什么？学生若答不出，再启发可运用你的地理知识。学生便会答出：燕、齐两国不与秦接壤，无法割让土地讨好秦国。苏洵自然能想到这一层意思，便不等人问，自己先问“或曰：‘六国破灭率赂秦耶？’”这就叫自设宾主法。这种议论的方法，在什么情况下使用，有什么好处，学生便一下子记住了。这样的提问就有启发性。
（2）期待认知。
体现在明确目标、预习、基础知识的积累、基本技能的熟习、平时成绩的认可和得到大家的尊重等心理需求上，是自信、自立在学习上的表现。比如，这次背诵得70分，学生可声明“不要”，下次再背力求高分；讨论中，意见不管对否，都应得到尊重；对高明的见解应鼓掌表示钦佩等等；表现好坏不是关键，关键是敢于表现，参与了就应得到肯定等。
（3）主动讨论。
自学中会有发现会有见解，在要把这些发现或见解与同学交流共享的欲望支配下找同学切磋探讨，就是主动讨论。
讨论，是这种模式的主要过程和方法。是学生有所发现，展示创见的场所，也是各自认知重组的必要条件，讨论的广度和深度将决定教学的成败。经过培养和训练，讨论将成为学生的自觉需求。
（4）有所发现，有所创造。
讨论中必有发现，自己的发言为别人提供再发现的机会，别人的发言也是自己再发现的机会。讨论的结论未必已成共识，无共识便期待有所交流或去反驳他人，或以纠正自己。课外阅读会有新的发现，观察思考会有新的发现，作文、表演本身就是继续创造。发现与创造是个无止境的动态过程。
（5）建立灵活机动，宽松和谐的平时考核评价机制，其原则是有利于激发和激励。
实践证明，这个“模式”是可行的，报刊经常见到学生有作品发表，有的学生已经能成文集。我所教的班，在我市相应届高考中都获较好成绩，而且这些成绩都是从45分钟得来的。
《语文教学通迅》的编辑同志让我谈谈自己的教学情况，实是同志们对我的鼓励和鞭策。忝列相知之中，实无成就可言，上面的一些想法和做法，不妥之处敬请同仁们批评指正。
（注：此文因《语文教学通讯》荐为封面人物并约稿而作。）
先秦儒家人性观浅说
一九八八年秋开始使用的高中新编语文教材第三册第六单元中，明确地提出了孟子的人性“四心”说。对于中学生来说，这确实是个学习难点，对于中学教师来说，也是个并非简单的课题。即使有着二十年左右教龄的中老年教师，也都急需对这个问题有个明确的讨论，以利教学。而“人性”这个问题，建国以来又较少专门讨论，对古代思想家的观点，更多的是批判，而少客观的研究，因此笔者欲就以孟、荀二子为代表的引起历代学者争论不休的儒家人性观，做一点客观的归纳工作，以与中学教育界同仁共商，以就教于在坐的各位先生学者。对这个方面的问题，幸曾聆教于南开大学郝志达先生，故虽笔者孤陋寡闻，亦或不全无可取者。
自儒家创始人孔子提出了“性相近也，习相远也”（《阳货》）的说法，孟荀二子都对人性这个问题，做出了原创性的论述，提出了相对立的观点，进行了力所能及的思辩，形成了各自的理论系统，对后世产生过深远的影响。现做如下归纳：
一、孟荀二子关于人性概念的界说
孟子的人性观，是在同告子的辩论中建立起来的，故很难说哪是孟子关于人性的定义性的论述，因此我们须从以下两条中理清孟子关于人性的界说。
（一）从人类的“自救”天性出发界定人性
孟子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令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皆有怵惕恻隐之心，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非恶其声而然也。”（《公孙丑》）这里，孟子抓住一个极常见的心理现象——见小孩子要掉进井里时的“怵惕侧隐之心”——而反复强调：这种心理的产生既没有外界的任何影响，又非出自任何功利目的，而是出自人的天性这一点。孟子的这一思考，应该说是合理的，是他多年观察体验的结果。然而他的思考并没有就此停止，他把人的这种“自救”、“怜幼”的天性与恻隐同情之心联系起来，得出了如下的结论：“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告子》）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孟子所说的人性，即“我固有之”的仁、义、礼、智。
（二）从人与兽的区别上界定人性
孟子认为：“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娄离》）这就是说，人性是人区别于兽的“几希”的那一点点，君子能存住那一点点，庶民却丢掉了那一点点。然而人们不禁要问，既然人别于兽的“几希”，那么人同于兽的自然“很多”了，这“几希”与“很多”都是与人之生而俱来的，是否与生俱来的就可以算做人之性呢？孟子在回答告子时这样说：“生之谓性也……然则犬之性尤牛之性，牛之性尤人之性？”这种强烈的反问，明确而坚决地表明了他反对凡与生俱来者即为人性的观点。因此，他在《滕文公》中写道：“人之有道也，饱食暖衣，逸居而无教，则近于禽兽。”
综上，可知孟子的人性概念，有其特定的含义。他反对“生之谓性”的观点，而以“非由外铄我，我固有之”的用以区别兽的“四心”及由此而产生的“四德”仁义礼智为人性。因此他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人非人也，无辞让（《告子》中用“恭敬”）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公孙丑》）
荀子的人性观，则是针对孟子的观点提出来的，因此他曾明确地为他说的人性下过定义：《正名》中说：“生之所已然者谓之性”，“不事而自然谓之性”。《性恶》中说：“凡性者，天之就也。”很明显，荀子所主张的“生之所已然”、“不事而然”、“天之所就”的观点，正是孟子所反对的“生之谓性”的观点，二子形成了尖锐的对立。于是荀子批评孟子说：“孟子曰：‘人之学者，其性善。’曰：是不然，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伪之分者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学，不可事。礼义者，圣人之后生也，人之所学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是性伪之分也。”（《性恶》）荀子的这段话，主要包括两层意思：一是指出性是天生所具的，不必后天再学习和培养；二是说明后天学习和培养“而能”“而成”的，叫“伪”，不叫“性”。因此孟子实际上不懂得什么是人性，也没看到“性”与“伪”的区别呀！从学术讨论的角度说，荀子的这段批评是切中要害的。他的性伪之分的观点，已经发现了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区别，虽然因为他否认“伪”（人的社会属性）是人的属性，而造成了他的理论上的缺欠，但较孟子的观点，还是大大地前进了一步。因为他的观点为承认私有制社会人的种种私欲的合理性提供了理论依据。马克思主义认为，性恶观点的提出，是人类社会前进中的重要里程碑之一。
下面，我们来看看荀子的“天之就”的人性所指的具体内容。《性恶》中说：“若夫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之者也。”由此可知“天之就”者，即人的耳、目、口、心、骨体、肤理等各种感官的功能，这便是人性。而其他如仁、义、礼、智等都是“必且待事而后然者”，都是“伪”而不是“性”。
以上是关于孟荀二子的人性概念的归纳。
二、孟荀二子人性善、恶思辩说
孟子从他的人性概念出发，提出了“人性善”的主张，《告子》中说：“水性无分东西，无分上下乎？人之性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这里孟子以水无不向下流，来说明人无不从善，并反复强调人之皆有“四心”。只要顺水之性，水则下流；只要顺人之情（乃若其情”），人则皆从善。然而从理论思辩的角度上说，首先水之就下与人之从善，只是个比喻，二者并无必然逻辑联系；其次“情”的概念不清，人们不禁要问，这里的情，是否包括荀子后来所说的“目好色，耳好声，口好味，心好利，骨体肤理好愉佚”这些人之常情呢？因此孟子的这一论证，是经不起推敲的。于是他又提出了“良知良能”的说法给以补充：“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尽心》）我们且不说这种“不学而能，不虑而知”的“良知良能”本身并不符合实际，只看他思辩过程的前后观点，便知他已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这里的“不学”、“不虑”与上面提到的“乃若其情”的“若”（“顺”，善养）、“逸居无教，则近禽兽”里的“教”，自是抵牾不一了。孟子是怎样自圆其说的呢？这里我们应特别重视他的“四端”说：“侧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人之有是‘四端’也，犹其有四体也。”（《公孙丑》）这一论述，解决了上述矛盾，使论述贴近了事实。因为“端”，只是一种基因，一种可能会发生的客观存在（恰如物质的燃点，虽不到这个“点”物不会燃烧，但这个点是存在的），是不需学，不需虑的；而要养“端”成善，则须“若其情”、“待于教”了。这就给他的建立在唯心主义先验论基础上的人性理论中，注人了唯物主义的因素，又向真理靠近了一步。
但，在孟子的思辩过程中，还存在着许多没能解决的问题。如，既然人性中不过有仁义礼智之“端”而已，也就是说，最多不过是有善的萌芽可能罢了，怎么就能断言人性善呢？有善的萌芽，有没有恶的萌芽呢？不否证“恶端”，性善的理论能够成立吗？“侧隐之心”，来自人的自救天性，其他“三心”又来自何处？以“一心”推出“四心”岂不有以偏概全之嫌吗？这些疑点，《孟子》一书中，均未做出应有的思辩，因此孟子的人性理论，尚是一种很不完备的理论。
荀子从他的人性概念出发，提出了人性恶的主张，他说：“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人之性恶明矣。”（《性恶》）
从思辩的角度考虑，荀子的这段论述，至少有两点值得讨论。
（一）其中“好利”、“疾恶”、“好声色”，在荀子看来，都是天之所就的人之性，它不同于“伪”。但谁见过呱呱落地的婴儿好利、疾恶、好声色的呢？“食色固性也”，但“色”与“好声色”，毕竟还存在距离。所以荀子虽提出了性伪之分的观点，但在思辩过程中，也有混淆性伪之嫌。
（二）荀子在这段论述中，反复提到一个“顺”字，就是说，人从天之所就的好利、疾恶、好声色到“犯分乱理而归之于暴”，其间存在着一个“顺”的前提。这与孟子“乃若其情”的思辩方法十分相似。然而孟子提出了“善端”的观点以自圆其说：荀子却没有提出“恶端”的观点，终使他的思辩过程出现了一个空白，以荀子的才智和理论的需要上看，不能不说这是件憾事。
荀子还认为：“今人无师法，则偏险而不正；无礼义，则悖乱而不治。古者圣王以人之性恶……为之起礼义，制法度，以矫饰人之性情而正之，以扰化人之性情而导之也；……今当试去君上之势，无礼义之化，去法正之治，无刑罚之禁，倚而观天下之民相与也：若是则强者害弱而夺之，众者暴寡而哗之，天下之悖乱而相亡，不待顷矣。”（《性恶》）
首先，荀子在这里提出了“势”、“化”、“治”、“禁”四条，按荀子的观点，这些都属人为的，自当归入“伪”中，无“伪”人则“偏险不正”、“悖乱不治”、“强害弱，众暴寡”，显示出恶性来。这样的推理，不就犯了以“伪”证“性”的错误了吗！这是自相矛盾的地方。
再者，既然人之性恶，圣人亦人也，何故圣人可以“为之起礼义，制法度”呢？圣人之性独不恶乎？对此荀子解释说：“凡礼义者，是生于圣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于是设喻说：“陶人挺埴而为器，然器生于工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荀子的这一解释，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但陶人有技术能造陶器，与圣人有“技术”能制造礼义、法度，毕竟缺少理论上的联系，与孟子犯了同样的逻辑错误，不能自圆其说。
综上，荀子虽然在进步的唯物主义天道观的基础上，较孟子更进一步地划分了性、伪的界限，提出了“性恶”的观点，但终因否定人的社会属性——“伪”，而又走上了“圣人生伪”的唯心主义崎岖小路。荀子“人之性恶”的观点，仍是一种不完备的观点。
三、孟荀二子人性观的功利说
我国古代思想家，大都有一共同之处，即重“知行合一”，把思想学说和生活实践有机地结合起来。理论的目的在于指导实践，因此各家学说都或强或弱地带有功利目的，儒家大师们更是如此。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雍也》）孟子说：“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原。”（《娄离》）荀子则说得更明白：“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箸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蠕而动，一可以为法则……君子之学也以美其身。”（《劝学》）
孟荀二子的人性理论，虽多有分歧，但在指导社会实践的目的上，却极为接近。
孟子主张性善，要求人们注重性（即“善”）的扩充：
（一）扩充的先天依据是“心之官”：
《告子》中说：“耳目之官不思，而蔽于物；物交物，则引之而已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之，此天之所与我者，先立乎其大夺得，则其小者弗能夺也。”其中“得之”的“之”，即仁义礼智“四德”。思则能扩充“四端”为“四德”。“四德”即“大体”，“大体”，即人之性。不“思”，“逸居而无教”则无异禽兽——不识“大体”便失却人性了。因此，用之于“思”的“心之官”，是扩充性（即“善”）的先天依据，他告诫人们要利用这个依据：“心之官则思”，“此天之所与我者”，“凡有四端于我者，皆知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公孙丑》）而思的具体途径是“反求诸己”。
（二）扩充的可能是“才”：
孟子认为：人皆有“四心”，“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不能尽才者也。”（《告子》）这里强调的“才”，即“四端”，即人之所以别于兽而成为人的天赋可能。人人都生而有“才”，则无论谁都可能“若其情”而为善，否则是“不能尽其‘才’者也”！只能做个“庶人”、“小人”，甚至无异于禽兽。
（三）扩充的崇高目标是“浩然之气”：
公孙丑与孟子有这样一段对话：“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矣。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则馁矣。”这里孟子解释“浩然之气”的意思是：它作为一种气，最阔大最刚正，要用正直去培养它并且不伤害它，那么，它就会充满于天地之间。这种气，必须与义与道相配合，没有义与道，它就会中气不足了。这种气是积累道义所产生的，不是临时突发的道义行为就能获得的。行为有不能满足本性的地方，就会中气不足了。可见，要养成浩然之气，必须始终坚持道义，不能取巧，不能稍有亏心之处。孟子为人们指出了一条高标准理想化的修身之道。
荀子主张性恶，要求人们注重性（即“恶”）的改造：
（一）改造的后天依据是礼义法度：
《礼论》中说：“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量分界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乱也，故制礼义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使欲必不穷乎物，物必不屈于欲，两者相持而长。”荀子在这里首先承认了人的私欲，而这种“欲”正是性恶的表现，致乱的根源。因此要根据礼义法度（度量分界）“矫饰人之性情而正之”，使人“出于辞让而合于文理”，使欲与物相持而长。因此，礼义法度是人之恶性改造的后天依据。
（二）改造的可能是“苟无之中，必求于外”：
《性恶》中说：“凡人之欲为善者，为性恶也。夫薄愿厚，恶愿美，狭愿广，贫愿富，贼愿贵；苟无之中者，必求于外……今人之性固无礼义，故强学而求之有也。”这实际上阐述的也是人的一种“欲”，一种向上的心理欲望。正是这种向上的心理需求，成为人性改造的可能。将心比心，今人从幼儿园到大学，乃至出国深造，不都是出自“向上”的欲望，“强学而求之有也”的行为吗？还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三）改造的途径是“积伪”，目标是“通于神明”：
荀子说：“人无师法则隆性矣，有师法则隆积矣……性也者，吾所不能为也，然而可化也；积也者，非吾所有也，然而可为也。注错（措置）习俗，所以化性也，并一不二，所以成积也。”（《儒效》）这里荀子为人们指出了一条“化性成积”改造恶性的道路。而要“注错习俗”，“并一不二”，就必须坚持学习，长期积累。他在《劝学》中写道：“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而这一点又人人都能做到。“今使涂之人伏术为学，专心一志，思索熟察，加日县（通“悬”，远也）久，积善而不息，则通于神明，参与天地矣。”也即达到了孟子所说的“浩然之气”的境界了。
综上所述，二子之说，虽概念不同，思辩各异，但其功利目的，劝人向善，改善人生，改良或改造社会的拳拳良苦之心，又多么的相同啊！孔子重视“习”，孟子主张“养”，荀子强调“学”，“学习修养”，是先哲们给我们留下的一份宝贵的精神财富，他们的对社会的高度责任感和炽热之情，至今我们仍能感觉得到。
（注：此文是天津语文学会先秦至六朝文学研究会五届届会交流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