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序
车文仪
谭谈同志的中篇小说《山道弯弯》,在一九八一年第一期《芙蓉》丛刊发表以后,受到了全国各地读者的注目和欢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小说月报》和《中篇小说选刊》分别于同年第六期和第三期转载,人民文学出版社将其收入《一九八一年中篇小说选》。甘肃、上海两家电视台改编为电视剧。北京、上海、长春、珠江、青年、峨眉等十家电影制片厂纷纷准备改编为电影;西影捷足先登,已经搬上银幕。江苏、湖南人民广播电台先后在小说连播节目里播讲。江苏台还将其改编为广播剧,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上海、浙江、安徽、沈阳等十八个省市电台也做了演播。许多剧团改编为地方戏。《人民日报》、《文艺报》、《湖南日报》、《湘江文学》等许多报刊,纷纷发表评论文章。还有几百封信从全国二十七个省、市送到作者手里,对这个作品交口称赞。
这部作品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响呢?它给了我们一些什么启示呢?
谭谈有一句话,叫做“努力在生活的矿井里掘进”。这话,太形象、太贴切了,它凝聚了谭谈的深刻体会,可以算做他的“座右铭”。
谭谈曾在煤矿工作了十一年。当过矿工,做过矿报记者,参加过井下的夺煤战斗,采访过不少英雄矿工。百里涟邵煤田,印满了他的足迹,涟邵三万矿工队伍里,他交结了不少知心朋友。他深深体会到:“生活的大地是富有的,埋藏着无穷无尽的文学艺术的矿石,”他确信,“只有努力在生活的矿井里掘进”,才能挖掘出这些矿石,使它放射出灿烂的光彩。他认为,只有这条路,才是“学习创作的正道”。
但是,我们有些同志却不愿走这条:“正道”。他们不肯深入,整天整年地浮在上面,漂来漂去;有的还振振有词,编造了“理论根据”,向“深入生活”这个口号吐唾沫。他们“坐”在“家”里向“故纸堆”讨“生活”,编造故事。等而下者,甚至靠胡编乱违、猎取离奇情节来哄骗读者,靠追求低级趣味,寻求感官刺激来“吸引”读者,极个别的则把文坛当商场,拉关系,搞交易。不正之风是不是也袭击了我们这支被人们敬重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队伍了呢?
谭谈同志却是一个踏踏实实、普普通通的劳动者。他艰难地跋涉在弯弯的山道上,留下一个叉一个脚印。你如果迎面碰见他,看他的言谈举止,看他的性格气质,你绝不会相信他是一个作家,只会以为他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劳动者,一个憨厚老实的矿工。
让我们也象谭谈那样“努力在生活的矿井里掘进”吧!这就是《山道弯弯》给予我们的第一个启示。
所谓深入生活,实质就是深入群众,深入广大的人民群众,从生活的表面透视他们的心灵,发自内心地热爱他们,诚心实意地向他们学习。谭谈说得好,“一个又一个普普通通的矿工和矿工的妻子,……他们讲不出多少大道理。但是,他们有一个美好的心灵。……他们象一块块矿石,在我的眼前熠熠闪亮。”就是这种深沉真挚的感情,使谭谈塑造出了象金竹、二猛这样的既普普通通又闪闪发光的新人形象。
有些热心的读者天真地问作者:金竹是谁?她现在在哪里?生活得怎么样?谭谈,这位矿工,腼腆地笑了。他说:我原来工作的煤矿就叫金竹山。“金竹”,生活在煤矿千千万万劳动者中间,生活在他们的心里。
这“金竹”,从表面上看来,简直到处可见,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但她们的心灵却是美的,很美很美。这种美,只有深入到她们的心灵深处,同她们有了共同的思想,共同的感情,共同的语言,成为她们行列中的一员,同她们心连着心,心贴着心,你才会发现,才会折服,你的笔才会顺畅流利地去歌颂她们,赞美她们。
现在,有的同志不是对有没有社会主义新人产生怀疑吗?这些同志认为,人,天生就是自私自利、捐人利己的动物,什么崇高,什么自我牺牲,什么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纯属子虚乌有。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其它一切的一切,纯粹是心追的幻影。他们不承认有社会主义新人,也不赞成社会主义文艺的基本任务就是塑造社会主义新人。
是这样吗?请看二猛。他,正如金竹说的,“是一块刚从泥土里挖出来的金子,表面还粘着厚厚的泥土。有眼力的人,才能透过泥土看到闪光的金子。”大猛牺牲后,矿上决定从大猛的亲人中招收一人进矿工作,二猛首先想到的是嫂嫂,“该她去”。矿上动员干辅助工种的同志充实井下第一线,他又不顾未婚妻凤月的反对,毅然报名。金竹呢?她有自己鲜明的道德准则。这准则就是“人不能只为了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尽一份责任”。“要多为别人想想”。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而且做得自自然然,顺顺当当。这样的矿工和他们的妻子,多象他们自己开采出来的煤炭啊!表面看来,黑古溜秋,十分平常;可是他们却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为人民发光发热。
让我们沉到群众的心灵深处,真正认识和理解社会主义新人的思想光辉吧!这就是《山道弯弯》给予我们的第二个启示。
在今天的中国,有光明面,有阴暗面,他们在较量,在斗争。阴暗面是支流,在一天天地消褪,但绝不会很快消褪净尽。光明面是主流,在一天天地光大,但也绝不会很快光照全球。这是一场持久战,艰苦复杂的持久战。金竹、二猛,象雨后春笋,在茁壮成长,在大群大群地涌现;但同时,恰恰在同时,那遗留着种种封建疤痕,处处为着自己,时时刻刻拨弄个人小算盘的“秃二叔”还活在人间,还象个阴魂似地在到处游荡;那受着资产阶级思想侵蚀,一心想着自己,满脑子铜臭气的“凤月”还很有市场,还有不少人羡慕。在这种形势面前,我们的文学艺术工作者,就应该对象金竹、二猛这样的光明面大唱赞歌,促其飞速发展壮大;对象秃二叔、凤月这样的阴暗面痛加批评,使其及早消亡。这是我们的责任、天职。我们的作家就应该挥动那生花妙笔,为我们的时代画出更新、更美的图画。
作家和作品,都是时代的产物,又都会影响时代的发展。但是,在时代面前,在光明面和阴暗面面前,却有两种立场,两种态度。一种,走在时代的前面,鼓吹光明,鞭挞黑暗,推动时代前进;一种,站在时代前进的对立面,为黑暗呐喊助威,对光明大肆挞伐,成为逆时代潮流而动的可怜虫,最终必将为时代抛弃。让我们的同志都能认清时代,理解时代,为推动时代前进而烧几把火、加几两油吧!这就是《山道弯弯》给予我们的第三点启示。
要正确地、深刻地认识时代,理解时代,就必须学习,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学习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掌握无产阶级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掌握好列宁所说的“唯一彻底的、唯一真正的无产阶级世界观——马克思主义。”不学习,就会成为盲人,成为“残废”,有限无珠,有头无脑,就不能“冷眼向洋看世界”,就难免产生这样那样的过失和错误。谭谈在这方面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的,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文艺理论的学习,是比较自觉的。这就使他在观察、分析生活和人物时,有了锐利的武器,使他能比较正确地认识时代和反映时代。
让我们也都勤奋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掌握认识时代的望远镜和显微镜吧!这就是《山道弯弯》给予我们的第四个启示。
谭谈同志愿意“在山道上跋涉”。他说:“从生活到创作,是作者要走的弯弯山道。我决心在这条山道上艰难跋涉,留下一个又一个深一点的脚印。”《山道弯弯》也是作者留在创作道路上的一个脚印。这个脚印,方向是正的,是又前进了一步。谭谈同志,你就沿着这条“正道”继续前进吧,文学艺术的高峰就在前面。
从中篇小说《山道弯弯》到电影文学剧本《山道弯弯》,这是谭谈创作道路上的又一个脚印吧?这一步,有没有前进呢?前进了多少呢?在什么地方前进了呢?两部作品都收在这本集子里了,还有两篇有关的评论,以及谭谈自己的创作体会,请亲爱的读者自己用心去看,去做出判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