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呢!”
温之鹊说着重新挑了一根银针,在太后喉间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突然眼神一凝迅猛下手。
“你干什么!”
锦平和萧怀妄皆是一惊,杀气顿现。
“咳!”
然而不等他们动作,太后忽然翻身咳出一口黑血。
温之鹊坐在床边,淡定地拍了拍太后的后背,帮她顺着气,顺道抬头鄙视的瞪了萧怀妄一眼:“大惊小怪!”
太后疲累的睁开眼睛,见到床前众人还有些怔松:“哀家这还是死了?”
“皇祖母!”
锦平满眼泪水掉落,朦胧看着太后。
一旁伺立的小太监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高喊道:“太后醒了!郡主大喜,王爷大喜!太后醒——”
“闭嘴!”温之鹊随手拿起一样什么扔过去,回头小声提醒锦平:“这个小太监有问题。”
锦平抹了一把眼泪,抬眸冲萧怀妄使了一个眼色。
萧怀妄立时领会,抬手往前一招。
几个侍卫上前,将那小太监一把按住,捂了嘴拖出去。
锦平回头握住太后的手,泪水忍不住又流了出来:“皇祖母,您终于醒了!”
“不行,”温之鹊推了推锦平,扶着太后躺下来,匆匆往外面看了一眼,回头道,“太后现在还不能醒,您先睡会儿。”
醒了就是醒了,哪有不叫人醒的?
锦平不满的瞪她。
温之鹊不得不解释:“方才已走漏了风声,皇上听到消息定会前来。此中利害想来郡主也清楚,太后醒了你们也不好交代,还是先装睡的好。”
太后此番中毒来得蹊跷,背后黑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现下还不能点明,都是在装糊涂罢了。
既然如此,太后便没必要冒险,还是得将此事糊弄过去。
太后轻叹:“这就是命啊——”
“皇祖母……”锦平心里一阵难受,眼泪又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
外面已响起脚步声,太后缓缓闭上眼睛,就像不曾醒来过一般。
锦平看着只觉得恍惚,好像太后就此去了,一想想又觉得格外伤心,眼泪已是收不住了。
“太后可是醒了?”敬阳帝匆匆走进内室,便见锦平哭得伤心不已,顿时蹙眉,“锦平,你这是?”
哭得这般伤心,实在不像是有好消息啊!
锦平慌乱的擦了擦眼泪,转头暗暗警告的看了温之鹊一眼,才转头冲敬阳帝行礼:“一时伤心,失了仪态,让皇叔见笑了。”
“怎么回事?朕方才似乎听到太后醒了?”
“没呢。”锦平苦着脸叹了口气,让开一些好让敬阳帝看到床上病人的情况。
太后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实在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敬阳帝看了一眼,仍觉得不放心,叫了太医进来探脉。
太医探脉时,敬阳帝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众人身上扫过,未能看出什么端倪。
“情况如何了?”
太医收回手,沉默的摇摇头。
敬阳帝在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却大发雷霆般斥责道:“庸医!诊到如今,竟连太后是何病症都诊不出,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皇上息怒!”
太医们跪了一地,只会求饶。
敬阳帝踢了一脚当头的太医,又骂了一句“废物”,一甩衣袖转头问:“那假传消息的狗奴才呢?”
装得有模有样的,皇家真人均影帝啊!
温之鹊看得一阵感概,敛了心神接道:“那奴才扰了病人清净,已叫人拖出去了,皇上若要发落,不如出去看看?”
这话听着,怎么是在拐弯抹角的撵人呢?
敬阳帝之前的怒意若是假装,这会儿却是有几分真了:“你在撵朕?”
他方才一阵发作,可比那小太监吵闹多了,却没想竟被人暗里骂了一通。只可惜这位是摄政王妃,他一时还处置不得。
温之鹊摇头:“皇上多想了。”
谁认谁是傻子。
敬阳帝的眸光凉飕飕的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朕记得太后很喜欢摄政王妃,正好摄政王又事物繁忙,王妃不如留下侍疾,权当替摄政王全了一片孝心。”
萧怀妄处理完那小太监,进来正好听到这话,眉头不由拢了拢。
如今太后病重,敬阳帝趁机夺权,宫里可谓是危机重重。敬阳帝要摄政王妃留下侍疾,实际上是在留人质,变相的警告他。
王妃在宫里,希望他行事好生掂量着。
“夫君来了!”
温之鹊一看到他,踮着脚冲他招手,暗暗的冲他使眼色。
她可算是明白渣男的用意了,分明是心疼小白莲,所以骗她进宫替小白莲做这等侍候人、得罪人的活儿了!
皇宫里枯燥无味得很,她待两日还行,可不要一直留着。
萧怀妄走近,拍了拍她的头,转身冲敬阳帝道:“此番带她进宫便是为皇祖母侍疾,只不过她手脚笨拙,若犯了错还请皇叔勿要怪罪。”
敬阳帝若有所指的扫了她一眼:“手脚笨拙,嘴皮子倒是伶俐。”
方才被撵那仇,他还记挂着呐?
真是身份越高,心眼儿越小。
温之鹊暗地里撇撇嘴,躲在萧怀妄深厚,不满的拿拳头冲他后脑勺比划了一下。
狗男人,就这么把她留下了,果然不靠谱!
锦平郡主自然听出皇上的弦外之音,摄政王妃侍疾,到底不是摄政王侍疾,万一太后出什么差池,正好能栽到王妃身上,说不好还得拖累摄政王。
但她不一样,太后是她的亲祖母,就算太后殡天,她也是清白的。
她轻声道:“无妨,我也在此陪着,定然照顾好皇祖母。”
有她看着,总归是便利些。
敬阳帝看了一眼他们,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才离去。
太后的病既没有起色,太医们留着也没用,萧怀妄便寻借口将他们都打发走了,内室只剩下一个喜嬷嬷侍候着。
锦平走到床边轻轻的提醒:“皇祖母,人都走了。”
“哎……”
太后轻叹一声,才缓缓睁开眼睛,锦平忙扶着她坐起来。
“皇祖母不要担心,小丫头说了您的病能治,定是能治的。”
“哀家担心的哪是这些?”太后拍了拍锦平的手背,眼里满是担忧,“你们不该留下来的,他布下了此等毒计,便是为了对付你们。这么多年了……他的怨气还不曾削减,此番是要找你们做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