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泪水沿着柔美的轮廓,淌过她的面庞。她怨!她怨这个使她恶心反胃的险恶小人,但她更怨那个先就密谋好全部的背后主使,这人简直就是禽兽!
砰!地一下强烈的开门声突兀地打破了屋内的春意盎然。
一下子,屋内挤满了一大群各路的媒体工作人员,闪地人无法睁开眼睛的镜头时时调动着焦距,不断地在抓拍着床上的两人。
男子突然被惊起身,手上的动作略略一僵。瞳孔里划过一抹惊恐的意味。一下没立稳倾身就从床中滚落到地面。
张铭雅笑了,缓缓地闭上双眸,放任自己跟地面的那男子曝光于照相机之下。
真是一招百年难遇的“蛤蟆蹦”呀!
泪早已干涸,张铭雅的心早已失去任何感受。唯留地面的男子,仍在尴尬地不断躲避着摄像机后的众人。竟是那么的仓皇无助,那么的惊诧……
便听到有记者讥嘲的声音响起,“连孜恒,连少爷请问您为什么会现身于此啊?并当众上演如此不堪的场景。”
连孜恒?居然是这个人!
张铭雅的手死死地捏紧了粉拳,完全不愿再瞧那个卑劣的男子一下。接着,嫩拳缓缓地舒展出去。张铭雅的面颊没了丝毫血气,算了,不论他是何人,这有何关系啊?
此刻,便见连孜恒暴躁地穿好衣服后,抬手便想去抓过那些媒体人员手中的相机。
旋即,连孜恒一阵剧痛,举到半空里的胳膊让人控制到手中。连孜恒冷不地便跌入了一对深黑亮灿的眼睛。
然后,面颊的表情变形、痛苦至了极点。
所有人不谋而合地齐齐看向那边,看到汪兴南来这儿,慌忙一哄散去,给了一条道。
接着,他便已迈着大步一下上前去,猛地松掉还绑在她手腕处地皮带子。拿被单把她洁白地身驱裹起来,一下抱到了怀中。
随后秦政也赶来此地,汪兴南正准备折身步出房间,又停住了步伐朝着秦政道:“斩断他双手和双脚。之后再送到连家。这当作我给连开唐的‘回赠’。”
秦政果断地说了声,“遵命!”
双眸缓缓地落到了汪兴南怀中的张铭雅身上。眸子里划过一抹怜惜和伤楚。
听此,倒在怀中的她唇边也只是稍稍一弯,汪兴南,想必你密谋这一刻很长时间了啊……
冰冷刺骨的冻水沿着张铭雅优美的曲线潺潺地蜿蜒而下。张铭雅忽然有些喜欢洗冷水澡那种滋味,唯有如此才可以令她时时保持镇定。
她使劲地揉搓着自己每一处淤青的部分,如同一个身患洁癖症的孩子,容不得丝毫污点。因为她的使劲,身体已经出现大片红痕。泪水夹带着喷头下的沙沙流水慢慢地落下。她突然感觉她好脏,此时羞耻心与自尊心早已经把她逼到地狱的门前。
卫生间的门忽然让人自外边大力地打开。汪兴南上前一下把她的腕子拽紧了,“放开!”她是要将她自身揉烂么?
目光慢慢地触碰到她身体的斑斑淤青,汪兴南的目光慢慢地柔和许多。
发觉有丝温柔的心疼,“给我瞧瞧他有没让你受伤了。”岂料他才一触到那人,她的面色便展露出一股痛恨、幽怨的神情。
张铭雅使劲地的抵抗着汪兴南。身体躲到喷头的后边,他可以说是透过重重的水幕和她双目相望。
他才要接近,便听她突然呢喃地道,“滚!滚啊!”身体不自觉地朝墙角后退。
他暴躁地一下关上了喷头,蛮力地把她从卫生间的角落拖到跟前。张铭雅的手使尽全部力量地捶打着汪兴南,不断挣扎。
她愈是如此地抵触,他便越要征服这个女人。他很快地把她扔向大床,蛮横地亲吻上她,在她身体的淤青部分再次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完全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见到其他男人的痕迹,他野蛮大力地想除去她身上残留的连孜恒的气息。
就因为女人是自己的,这个女人只能被他汪兴南拥有!
张铭雅的自尊使她不想让谁再轻易地辱没,她全力地抵抗着他带给自己的痛苦。“快放手!汪兴南,你就是魔鬼,别碰我!滚开!”张铭雅的嗓音几乎能够听间悲鸣。
挣扎中,她挥手便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见汪兴南的脖颈处即刻便显现了一道使人发寒的血色掌痕。
他猛地钳起她的疯狂挥动的腕子,啪!地一响,张铭雅吃痛地把脸歪向一边,唇边慢慢地有血液在流淌。他大力地回扇了她一耳光。
她恼怒地和他对视,凄冷的眸光似是要一刀扎进他的心窝。
她激烈地冲他吼着,“汪兴南!你就是个恶魔!于你而言我就如此下贱么?我就真的连一个婊子都不如么?或是事实上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一样能够让你随便利用的宠物?你如此恨我这个人,为何不直接让人杀掉我啊?”
汪兴南低首看着下面眼泪恣横的她,笑了,“婊子?”长长的手指玩味般地拨弄着她鬓间的秀发,突然把她使劲地压到床中,“你可听好了,张铭雅!哪怕你是婊子,都只可以是服侍我汪兴南一个人地婊子!你此生除我之外,别再想有第二个男人了!说到,宠物,你不要忘记是你要和我订下合约交换的啊!”
“我此刻就说给你听,这回的买卖跟你合作地非常好!因此,我同样会满足你的要求,放掉你的同伙们。”
他静静地注视着此女子。唇间稍稍扬起,如在雅兴地观赏着一样稀世珍奇。
她流干泪水的眸子自他的双眼里读出了蠢蠢欲动的火焰,张铭雅的心如一湾死湖,大概这正是她与他两人的命吧……
精致的房间内,传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号,连太太趴于床边痛不欲生。她饱含泪花地看着床中那不断颤动的连孜恒,赤红至深的血似泉涌一般凝结在双手于脚踝的关节处。
触目的血色把洁白地床单映红了满满一片,躺着的人口中略略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手脚全被汪兴南的人斩断掉。此刻他形同死尸。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可怜的孜恒,妈明白你疼!明白你煎熬,你别怕妈绝对会找世间最好的大夫,给你治好。孜恒你可是妈的宝贝,妈怎么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我……”连孜恒的喉间发出虚弱含糊的声响,眸子看向同样立于床便一言未发的连开唐。
连开唐有点恍惚地慢慢把脸挨近,听见他如同呓语的嗓音有点迫切地道:“祖父……恒儿……恒儿是让人……诬陷的啊!”
他稍稍还记着昨天他在一间酒吧内喝了酒出去,途中就让人自身后拿袋子蒙住了脑袋,就感到脑袋被什么硬物大力地砸到,他便昏迷了。重新醒来那一刻,他便已出现于那个别墅中了。
他缓缓地走到里面,然后就看到只有先前在君临上朝上班的那位服务员。接着一时兴起才会向她干出那样的事情的……
如今想来,这全部都并非巧合,更像是谁精心布置的一个漂亮的陷井,就等他陷进去!
连开唐摸摸他仍有点发烧的额间,声线里有点哽咽,“孜恒,我的乖孙子,我都清楚。我会帮你报仇。”
侧脸瞟了一次身边的专人医师,接着又朝着连孜恒道,“听话地打针吧,扎完针以后呢,你便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啦,祖父会给你报仇的,你放心好了孜恒。”
“我……”连孜恒的眸子衣衣不舍地望着连开唐。
便见连开唐朝医师微微颔首,告诉他可以动手了,锋利的针头扎进了连孜恒的胳膊,慢慢地他闭上了双眸,全无一丝的疼痛、抽搐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的确睡过去一般。
“孜恒,孜恒”连太太感到有点不正常,低声喊了他数次,见连孜恒没有任何声响,使劲推了一下,便见他的胳膊突然垂到了床边,“孜恒!”
连太太的旋即扑倒在了连孜恒的身前,“别走!别扔下妈妈一个人呀!”
她忽然停了声音,奔到连开唐的跟前,“父亲,你究竟让人给孜恒注射过什么啊?”连太太的眼中含着一抹沉痛。
连开唐转过身子,不想看到她那悲戚的目光,闭上双眼,缓缓地说道,“毒药。”
崩溃的眼泪一下子泉涌出来,她瘫软地跌坐到冰冷的地面。
连开唐长长地叹了一下,拄着拐杖努力装作极其镇定地折身朝房间外面走去,可不易察觉间,似乎能够窥到他略略下垂的双肩,仍然在瑟瑟地颤抖。
宽大、亮堂的书房内,混乱地堆积了满地的资料。熹微似听到有谁在低低地呜咽着。
“义父!”枼立于书房的门口朝着瘫倒在高级摇椅中的连开唐,低声地喊了一下,那身影此时看着是何其地悲伤,凭着照进房间的光线投影出一道孤单而萧瑟的身影。
连开唐把头抬高,折身瞟了一下来者。
“情况查得如何?”他撑着拐杖缓缓地朝枼走近。
“这些是那天大少爷被媒体于汪兴南的别墅中拍摄到的画面,”连开唐接了传过来的一垒,睨了一下,“她是什么人?”
连开唐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相片上用皮带把双手绑在床中,浑身赤裸的女子。
“义父,她正是暗部中的冰狐,那次也是此人奉命前去引诱汪兴南的。”枼的神情有点僵硬,顺带嗓子也稍稍有点怯懦,“但是也不清楚为何,大少爷似乎对她非常在意的。”
“又的女的,”他把堆积的一垒照片使劲地砸向地面,“还是女子!我一早便警告过他,那汪兴南的女子不能惹,世间他要哪样的女人没啊?他怎么偏偏就因为这样的女子动心!让我一大把年纪了,又要给年轻的送终。”连开唐的拐杖几乎到地面砸出一块大洞。
跟着手都在轻轻地颤抖。
“现世报呀!”他踉跄的步伐有点不稳地朝前面晃了几下,“就是我连开唐的恶报呀!他父亲和外头的狐狸精死到了一块儿,真没想到这孽子也迈上他父亲的老路。又是因了女子而死掉!我前世究竟作什么孽啊!”
“义父,你不要太伤心了,”看连开唐愈发激动起来,他便有点担忧他的身体,宽慰地道,“您此时要是再倒下的话,哪还有人处理局面啊?您千万要保住自己身子才行。”
连开唐停了一下,收了情绪,镇定地道:“今天汪兴南之所以会如此,绝对是由于上回你叫人去抢他的东西才惹上的。这么看显然,他早已查清了罗刹暗部背后那人就是老夫——连开唐!他就有意摆了一步棋,要找我还击。”
连开唐长长地叹了一声,看向外边,“汪兴南这回处事的手段可比你精明不少,此人不但掌握了孜恒犯罪的确凿把柄,还堂而皇之地通过黑帮的暗规矩,处置了孜恒。让我想道声‘不可以!’都不行。”
“暗规矩?”枼有点疑惑地问着。
“那是黑道一直存在的暗条款,一旦是他人的女子,谁都不能想入非非。孜恒虽然不知道,但汪兴南他算好了我清楚。因此,孜恒的送命,就如同让我活活地吞进了一回偌大的耻辱!”
连开唐站起身,轻拍枼的肩头,“你如今该做的,正是帮我赶紧想方法除掉汪兴南和张铭雅这两个祸患。”说着眸子突然划过一丝阴森的嗜血光芒,“老夫要汪兴南给我孙子陪葬!哪怕是下地狱,我都要拖着他们两个给我家孜恒垫底!”他甚至是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讲出这些使人背部发凉的话语。
“明白了,义父。我一定不负重望。”枼忐忑地回答说。
“好啦,你先出去忙,我要好好休息。”连开唐缓缓地坐回卧椅中,轻轻地闭上眼睛,一直到听见关门声从门边传来。
连开唐揉了一下太阳穴那里,孜恒已经失去,此乃不争的真相。现在,他得为自己千辛万苦创造的江山再寻一个恰当的候选者才行。
枼,即便随他在疆场混多年了,可终究不是连家的人,于是此刻唯一有条件和本事继承自己全部财产的便只有那人啦,连家的二少爷,同时也是连家现在仅有的一丝血脉——连孜霄。
现在是时候去见见那孩子啦。
一部深黑的高档小车平稳地停到了夜不归宿的外边。
连开唐在手下的搀扶中走入酒吧内,没走几下,就听到有个大男孩的声线突然响起:“二位,夜不归宿的正常营业时间是在夜间,二位请回吧,到了晚上再过来玩好吗。”
助理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连开唐按住他的胳膊,带着一阵和蔼的声音道,“小伙子,现在你们这里的老板在不在啊?”
拖着步子,向他走来,“请你告诉老夫,这儿的老板此刻在什么地方”望着他有点费解的模样,接着解释道,“老夫是你们老板的祖父!想过来瞧瞧孙子过得如何?”
“哦是霄哥的祖父啊,来先坐下,我马上去叫霄哥出来见您。”言罢这酒保打扮的大男孩,折身便要去叫连孜霄。
看此情景,连开唐打断道,“别,你就跟我说,他现在在哪儿我亲自去找。”
“行,霄哥此刻就在里边的储物间搬酒箱,您打这后边的木门进里边就能看见他。”言罢,他快速地指了一下他背面的方位。
“知道了!没事了,你忙吧。”
经过一扇有点昏暗的小门,助手轻轻地打开门进去。
吱!地一声开门响起,惊到了里边正在忙碌的他。
连孜霄抬眼瞟了一下来者,然后又接着兀自忙活眼下的事情。
助手看他好像一副未看到连开唐的情形,悄声道,“霄公子,老爷专门让我驾车来看你的。”
连孜霄把一打啤酒稳稳地堆成一垒,“哦?这可真是罕见!”他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汗水,“敝人这儿不适于你们此类上层人士,二位还是赶紧出去。”言罢转身拿起旁边的饮用水哗啦哗啦就猛灌了几下入口中。
连开唐的眉梢稍稍往上挑起,不论谁也听得到,这是在赶人出门。
连开唐笑着,折身朝着小张道,“没事出去吧,我要单独跟霄说说话。”明白之后,助手识趣地关上储备间的门出去了。
他缓缓地走近连孜霄,瞟了一眼房间昏暗的布局,随即低声地道,“这么多年,我明白让你吃了很多苦,因此我但愿你可以随我回去。让爷爷好好地补偿你好么。”连开唐的口吻如同一位孤苦的老者饱含深深的自责在乞求他孙子的体谅与宽恕。
冷笑,“如今这样讲,你也不嫌晚?多年来我有家跟没家也没多大差异,何况我早已适应了这么悠闲孤单的日子。您就别在我这里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了吧。”
讲完霄折身便要走出储物间,他确实不愿跟他再相处半分。
看他要出去,连开唐一下挡到他跟前,伤心地道,“孜恒,他没啦!”他来到他身边,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连孜霄,“你是连家的后人,是否应该想想回到这个家啊?”
听此,连孜霄的手微微一僵,一丝震惊难以察觉地划过他深黑的眼睛,接着,便听到他冷冷地笑了,略带嘲讽地道,“哦?就是因为家里那个堂堂正正的连大少死掉了,因此你才为保住自己的天下,要赶紧找一位新的奴仆?错了!是接手者!”
连开唐被他针针见血的话语击得不断倒退着,然而他却无法驳斥。
事实上霄他讲的一切都是真的,自从他幼时被接会连家起,由于他孽种的地位,他忍受着比帮佣都不及的日子,随处遭到孜恒和那个大妈的凌辱。
因此十七岁那年,他便决然地逃离了连家,凭着自身的本事开起这间夜不归宿的酒吧来。正确地说他确实没干过任何对不住连家的事情,是连家欠这个孩子太多了。
连开唐的双眼有点红红地,无力的朝着他道,“你讲的没错,全都是爷爷不好。但是此刻连家不保,你作为连家仅存的一丝希望,那么是否都有义务来承担家族的重任呢?”
连孜霄不屑地道,“对不起,我很早便与姓连的再无任何瓜葛,您老还是令寻他人吧。”
“你现在是不是仍然为了你身生妈妈的事儿恨爷爷!”连开唐声音沙哑地说。
连孜霄的心突然让人狠命地刺了一刀,他从来不愿意在其他人跟前说起他亲生妈妈,就因为这是他内心一处永远都不能复合的伤痛,猛地让这个十恶不赦的元凶说到,他忽然无法抑制地高声道,“那是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宽恕一个残忍害死我妈妈的凶手,那便是尊驾——连开唐您老人家!”
“你给我住口!”连开唐把手里的拐杖往下一敲,“以前的事啊,老夫不愿再提起,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你说:不论你想不想,你也一定将是我连家仅存的继承者!我赋予你的权利会比你料想的大很多,爷爷几乎能够让你要什么有什么。不过前提就是你只有回到连家才行!”
他踱到连孜霄的旁边,两只精锐的眸子如雄鹰般地夺目,“你这时候不同意,没关系,我能等,直到你看到你自身还太弱小的那时,便自然会老老实实地接受安排。”
语罢连开唐折身罢储物间的门打开了半边那一刻,便听连孜霄冷静地道,“只怕我会令您失望了。”
轻笑,“孜霄,爷爷这一生,历人千万,我肯定不可能看错。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上也流着连家的血呢!”
讲完,连开唐就在助手的搀挽中走出了酒吧,徒留他独自一人迟迟地还立在那里。
储物间墙上仍悬着一处排风窗,把三快扇叶旋转时射下的形状落到他线条舒缓的面颊,似仍迟迟未缓过思绪。
动人的旋律漂荡在房间的空气中,轻轻地流动,一股浓浓的心痛和想念伴着熟识的歌曲如同汹涌的海浪般,猛烈地啃噬着连孜霄的灵魂。
他真的很想那个人,想着她的长发,想着她的朱唇,想着她的顾盼生姿。
连孜霄坐于落地大窗边,笔直的腿随意地交叠到一处,倾身看着外边的夜景,夜仍然是如此静寂,而她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想念。
他突然关掉那音频,拿起几台的电子锁,接着一道关门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
轿车快速地上到高架,安安稳稳地停到了汪宅附近的路边。慢慢地放低窗户,纤长的手指仍掐着一根未燃尽的烟头,轻轻的烟圈缠绵地绕于指间。连孜霄的眸子久久地注视着对面高档的别墅。
雅儿,你仍然在这间房子里和那个男人日夜相伴在一块儿么?
如此想着,忽然感到一阵焦躁难安,扔了手中的烟头,打开车门出到外面。他两臂相交倚坐到小车的前边,不明白自己还要等什么人,更不明白他仍在期待什么。分明那回在她大学外面,她便已讲出那么狠心的言语。然而他终究还是不能放下这个女人。
蓦地,他唇边略带自嘲地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他好蠢!为什么要跑到这儿守到她的门前啊?
他刚要折身走的刹那,似乎看到有人自汪宅走到外边。
铭雅!
正是铭雅,便看到她身边还有汪兴南。那人是何其自然地攀上她的腰间,似乎在等什么人。
此刻,一部豪华的小车泊到了两人跟前。一人下车替两位开了车门进去,接着轿车就径直没进黑夜里。
连孜霄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前边的车辆,改变方向之后,便见前边的轿车慢慢滑到了一所灯火灿烂的高档酒店前。
连孜霄的眸子打量了一下附近的布局,瞟了一下上边的viper公告栏,唇边勾起淡淡笑靥,看来是高层社会搞的公益拍卖夜宴。
目光在下一刻便定到了张铭雅的背影,她此刻看上去很漂亮,清纯地就如出水的芙蓉般迷人。便见她伴在汪兴南的身旁,走入了宴客厅里。
“汪总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没靠近,便见一位打扮典雅的女子朝他们走过来,身边还随着助手。
笑道,“多日不见啦,陈会长。”张铭雅用眼睛的余线,悄悄地瞟瞄了此人一下,才突然记起来先前似乎在哪些期刊上看过此人,想不到居然是义务募捐的会长。
“汪总啊,今天有您的鼎力赞助,我坚相今晚的募捐拍卖夜宴绝对能圆满结束!您觉得呢?”便见这位叫陈会长的女子,面颊笑得快要能挤出水一般。
张铭雅冷冷地哼了下,她瞧不起这群所谓的上层阶级,也就是一头头穿上人皮的禽兽而已!炫耀着自己所谓的菩萨热心肠,背后干的尽是些看不得光的买卖。
机警地发现了女人的异样,汪兴南耳语轻声地道,“我信守诺言放走你的同伙们,可并不是说我一样会让你轻松。你给我老实呆着,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她直白地道,“想不到你如此担忧,今天完全就不应如此冒险地带我到这里。”张铭雅的话语中充满了讥嘲的冷笑。
他突然抬高她的面颊,于她的朱唇上点水而过,“不过我生来便是探险家!”他停了手,得意地笑了。
语音未说完,便有一些人带笑再次朝他们走来,张铭雅看到眼前的众人朝着汪兴南,便是一个劲儿阿谀、巴结,便觉无趣,随意地只得站到离他较近的角落。
猛地,手腕子传来一股拉拽的痛楚。张铭雅沿着视角倏地地抬起脑袋,没等说话,连孜霄已经于无声无息之时,拉上她的腕子,甚至是带着碎步地逃离了宴客厅堂。
绵长的走廊上无人存在,单鞋踏出的尖锐声音,反衬得铮铮有声,不断地在附近回荡。
她睨了一下眼前的他,使劲地一下甩掉他的胳膊,因为气力缺失她的朱唇在不断地上下喘息。她诧异地盯着他道,“霄,你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要带你走。”连孜霄没有直接回答张铭雅的提问,仅是迫切地想令她回来他的身旁,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想念的痛苦和艰难期许。
他走过去把她牢牢地圈在怀中,轻轻地朝她道,“铭雅,我太爱你了!”
张铭雅在他怀中略略一僵,忽然感到眼圈湿湿地、红红地。张铭雅的手接下来,也不自觉地围上了连孜霄的腰间。慢慢地跟着她融化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收缩。
感受到了张铭雅的迎合,他轻轻地亲吻上她。吻是如此地小心缠绵,如此地温情。担心弄痛了女人。连孜霄的呵护几乎要融掉张铭雅曾被戳得千疮百孔的灵魂。
两人吻得如此地缠绵、如此地意乱神慌。连孜霄的舌头稍带宽抚地滑入口中,她生涩地张开嘴,和他深情地缠绵。
一直感受到她慌乱的呼吸,他方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随她伏于自己肩头的急速地喘息。
片刻后,耳边传来连孜霄温润略带沙哑的呢喃,“雅儿,请你和我离开吧。此处再已没了任何让你放不下的人和物,我真不愿再看着你留在那人身旁。我就只想你专属我连孜霄。请你相信吧,不管去到哪里,我绝对会一生照顾你的,咱们将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温暖的家。相信我,行吗?铭雅。”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人,以一种乞求的眼神热烈焦灼地期待着张铭雅的结果。
“雅儿,就让我带你走好么?莫非你当真还要留到汪兴南身旁?”连孜霄有点不敢相信,但又必须跟她讨个清楚的答案。
她无言,仅是静静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倏地,她把一个香吻忽然印上他的嘴边,面色微显红晕地道,“有霄相陪,此生无憾!”
连孜霄扑哧地一下笑起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笨雅儿!”
话语间挽上她的纤纤玉手,向宴客大楼的门口行近。张铭雅一点点紧跟于他后面,手里传递的温暖,令她感到格外的兴奋。
唯独呆在这个男人的身旁,自己才会感到有回家一般的宁静味道。她长期无依靠的内心才如同寻回了归宿。此时,她又那么地感谢老天,哪怕以前有一个恶魔使她一次次地掉入炼狱中。
但她此刻依然感谢上苍,令她遇到了这个男人——自己的天使,霄!
“雅儿,今夜只能委屈你就将就住到这儿了。”连孜霄把他的衣服随意地搭在了座椅的扶手上。回头朝着张铭雅道,“天亮后我们再到这个小镇附近瞧瞧,看能不能差点出租房屋。”
连孜霄温柔地挽起她的腕子,严肃地看向她,“别担心,此地离城区不近,想来汪兴南暂且不会寻到这里。”发现了张铭雅的担心,他宽慰般地说着。
张铭雅打量地瞟了一眼四围的布局,这儿是一处破旧的宾馆,因为走得很赶他们差不多什么物件都没带,但是哪怕这样,她都感到很满意了。如此的小小快乐,使她感觉有点难得,几乎是奢求。
“霄,唯有你能陪着我,真的什么不重要。”张铭雅的眸子是那么的晶莹透亮,直勾勾地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连孜霄,完全就似一个逼真的人偶。
他温柔地捏捏她的脸,“笨雅儿,咱们绝对会此生此世呆在一块儿。”
张铭雅的眼圈又红又湿润。她死死地咬着唇肉,眼含深情地朝他颔首。接着视线窘迫地看向了此处仅有的宽大床面。
据这家旅馆的老板说,日常会到这这儿开房的大都是情人跟过来观光的游客,因此房间也全都仅有一个双人大床的。
正好明天又是双休日,到镇上游玩过周末的人会增加。因此也就剩了这仅有的一个房间来。不得已,两人看夜色很深只得勉强地租了它。
连孜霄沿着张铭雅的目光看着,笑了,“哎呀傻雅儿,今天你就在床上睡吧,我呢就将究着在地上睡吧。”
“但是……但是下面很冷的啊。”她迟疑地道。
“无须你这小笨蛋替我担忧,咱可是冷冬天能御寒,炎夏不惧热的爷们儿。”牵着她到床沿坐着,盯着她睡下去,认真地替她盖好被子,温柔地道,“你呀老实地睡着就行啦。明白么?”
他到她额间轻轻地吻了下。一直到张铭雅缓缓地阖上双眸。
连孜霄看见她安稳地睡去,折身便要离开。没走几步就看到她的粉拳正牢牢地扯着他上衣一边。
听到她如同蚊蝇般地出声,“没事的,咱们一块儿睡吧。”
他起先稍稍一愣,接着,发现她早已张开了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那个的面颊瞬间红地像苹果,结结巴巴地道,“呃……我确实不介意的。”
双眼出神地看着顶部的白漆,连孜霄淡淡地说道,“铭雅,你放心吧,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连孜霄的话如同镌刻的石碑,为她刻下今生今世的承诺。
然后他侧过脸,认真地看着紧紧挨着的她的面颊。
听此,她沉默然而心中却感觉不曾有过的温馨。
“我明白。”张铭雅的声线微微地,小小地。不过他却仍然听得真切。
她轻轻地把身子依偎到他怀中,他静静地的搂住她。如同抱着世上最宝贵的珍奇。
整晚都特别的安宁,唯独窗外传出的暗暗的虫叫。
金色的晨光照进房间里,他瞟了一下放于床头边的手表。悄悄身边的张铭雅还沉睡到甜蜜的梦里。
他唇角浅莞,俯下去把她亲醒。她害臊一般感受到了霄灼热的呼吸。把小脸害羞一般地埋到了被子内,只留着一对清澈的眸子在外面。
那对睫毛卷长卷长地,翘翘的如把密梳。
“起床啦,雅儿。”他折身走入卫生间,面向镜子涂上牙膏便开始刷牙,这时记到还有话没讲完,探出脑袋,模糊地道,“等下,咱们到镇上转转,瞧瞧有无好点的房出租。”
语音还没结束,他就感到空气有点凝滞。
才发现她刚在换内衣!一条胳膊正慌忙地拉起单薄的布料挡到她的胸前。
紧接着,张铭雅已经大叫以来,“坏蛋,霄!”
微微一愣,他连忙转过脑袋,内心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快。接着唇边忽然别有兴味地斜斜朝上一勾,才感觉幸福居然能够如此美妙。
户外的风似乎特别的爽快,时而还夹杂着植物的清香迎面而来。太阳照到她的面颊圈出灿烂的光环。
他挽着她的腕子,顺着镇子的小道一处一处地看着有无房屋出租的消息。
这天到镇上旅游的人确实不少,可恩呢该是厌烦了喧嚣城市的嘈杂,因此急不可耐地想要回到山水间,彻底地放松自己吧。
张铭雅随着他缓缓地前行,好像有点心灰意冷,一天下来他们都找遍了许多位置,全无想出租房屋的雇主。
看情况,连孜霄指了一下前边的一处茶吧,道,“雅儿,很累了没。你先去坐一会儿。我要买盒烟,你就先到那家铺子等我吧。”
“嗯,不过你得快去快回啊。”她关切地嘱咐着。
“别担心啦,我一会就回来了。”捏了捏她的脸,折身走出店。
张铭雅要了杯饮料,悠闲地坐于店铺的门便浅饮。忽然听见对边的道旁传来些许小孩啼哭的动静。
她连忙走上前,便看到一个小姑娘穿的特别漂亮,一个人在那儿哭着,关切地问道:“小姑娘,你为什么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