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米意，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对丑八怪来说，什么全息，什么有价无市，都不如金链子，若是真金，怕是条拴狗的链子，她都会双手捧着。”荆蔚对着米意挤眉弄眼。

米意没理他，视线在秦安安身上停留了半秒，别开眼，继续听同学的吐槽。

“我有一次去交作业，在门口听她在骂我们，说我们差生，上课不听，作业不交，还喜欢惹是生非，烂泥扶不上墙云云。等我一走进去，她又秒速换了副面孔。”说话的同学耸耸肩，双手一摊，道：“变脸术算是被她玩得明明白白的！”

“嗯嗯，李梅这人不仅势利眼，嫉妒心还重。明明自己长得那么丑，居然骂我们沈老师长得像妖精，说沈老师是狐狸精，会勾人，我看她天天砌墙，穿得花里胡哨，才是想勾人吧！可惜，她那副模样，猪看了都要吐出来!”

“……”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说了点事情，为原主打抱不平的居多，毕竟那女人也不敢明面上对他们做什么，晨高作为一个知名的贵族中学，里面的学生，大多出身豪门，李梅开罪不起，只能仰仗着“老师”的身份，暗地里折腾他们。

九班作为年纪吊尾车，班里的学生并不受学校重视，他们或许出生权贵，但在家族里也多是被放弃的存在。可是，他们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在众人目光不会停留的角落成长了起来。

原主把他们教得很好，他们优秀而知藏拙，耀眼缺不刺目。干净而纯稚的少年身上找不到一丝戾气，只有“敢挽桑弓射玉衡”的意气。

若不是原主半路辞职……

清欢敛眉，水眸中划过一抹凉意，神色晦暗不明。她的心逐渐下沉，愧疚涌上心头。恍惚间，她好像能与原主感同身受，这份师生情，浓烈如酒，深沉如香，隽永如茶，于原主，于这些学生，都是记忆中最完美的事物。

清欢提着桶推门进来的时候，有人还在说，有人已经沉默。

她一步一步走上讲台，有些学生注意到她的存在，都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望着她。清欢站在讲台上，敛着眸子，沉默。

秦安安背对讲台坐在课桌上，没有发现清欢的到来，还在持续发言：“李梅那个丑八怪哪配与沈老师相提并论？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只认沈老师。”

“沈老师就这么好？”

“当然啦!”

秦安安点点头，一连串的赞美之词脱口而出，“我们沈老师人美心善，气质脱俗，好似天上来的仙女……”

少年们红着眼睛，干净的眸子里一片赤忱，望向她的眼神满满的孺慕之情，清欢心中大为震撼，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是好。

安静的气氛中，秦安安终于反应过来，这熟悉的声音是……

她猛地跳下来，转过身，就看见自己思念的沈老师站在讲台上。

她不敢置信地擦擦眼睛，看了好几遍，才确认不是错觉，她的眼泪瞬间哗啦哗啦往下掉，一点也没有刚才嚣张的气势。

秦安安这一哭，其他人也跟着哭出声。事实上，早在看见清欢的时候，他们就红了眼睛，怕她生气，才没哭出声，只是一个个委屈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