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清欢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成功地拉回来沐雪鸢的思绪。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张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眼中明显的受伤和痛苦让沐雪鸢不忍。
是啊,少女是受害者,已经够难过了,又何必逼迫她呢?错的人,明明是那个人,还有她自己,沐雪鸢现在无比地后悔,电话打过去半天不接,她就有种不安的感觉,那时候,她就该去找她的,可她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终究成了女孩悲剧的帮凶……
沐雪鸢转头,不敢让少女看见她涨红的眼眶,她眼中疯狂又骇人的神色,肯定会吓到天真稚嫩的少女。她压抑着喉部的不适,背对着清欢,哑着嗓子问:“一天晚上没吃东西,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好……”清欢回应声很轻,几不可闻,这种似有若无的声音让沐雪鸢一阵心慌,她总感觉有一天会失去她,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心中酸涩不已,逃离般走出了病房。
清欢的脸苍白得厉害,可人走后,她一闭眼,再张开,那淡紫色的眸子里一片空明,哪有什么悲伤欲绝?
空荡荡的病房里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视线转向窗外,阳光明媚,岁月安好,可戏演多了,再回演戏的人,也不免会入戏太深……
云想,帝都最豪华的酒店。
男人面前一堆空酒瓶子,他手上还拿着一瓶,正在猛灌自己,大有见酒消愁的意思。他脸色酡红,神色痛苦,迷迷糊糊中讷讷自语:“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到底怎么办……才好?”
他对面的好友严顾,看着男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有些……头痛!
严顾与云泽风相交多年,对他自认还算了解,这人性情冷漠,性子偏执,看着清冷出尘,无欲无求,实际上占有欲却不小,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所求,所以严顾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严顾突然想起五年前他被云父找回来的情景,这人年纪不大,手段却胜过那些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面对刁难,没一丝惧意,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不留半分迟疑。
他仿佛生来便矜贵,无论流落到何种地方,自小无法接受贵族教育,也如浅滩上卧着的龙,一朝遇云雨,便一飞冲天。
严顾以为,这世间没有能牵绊住他的人,哪怕是云母,自小抚养他长大,也无法左右他的意志。可如今,性情冷如冰的好友,居然也会因为情途坎坷喝得酩酊大醉,可真是……
笑死他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吗?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小子平时一副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样子,实在讨打,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可他确实没有可以攻讦的地方,倒是让人怵于他强大的能力和手段。如今喜欢个姑娘,倒是栽了跟头,哭得和个怨妇一样,确实好笑。
昨天晚上,他匆匆回家,是因为云雅被绑架的事情,因为这事他忙活了整整一晚上,等犯罪分子被抓住后,他头也不回开车走了,回来后,就叫严顾出来喝酒,问他什么事也不说话。
醉了以后就抱着酒瓶开始叫一个人:欢欢。严顾猜想,是因为好友没有陪在女人身边,所以女人生气了。这样一来,严顾就对未曾谋面的清欢有了不好的印象,,这样不识大体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好友。
“欢欢,欢欢,对不起……”云泽风的声音呜咽,身上还穿着清欢给他买的衣服,牛仔裤,蓝色衬衫,他手里拿着酒瓶,靠在沙发上,狠狠揉了揉头发,神色痛苦不堪。
严顾倒是没有说话,云泽风的性格他了解,于他而言,最好的安慰便是无声的陪伴。
等云泽风喝到睡过去,严顾看着好友的紧紧皱起的眉头,又是好笑又是无语,这人受个情伤就半死不活,叫他来哪里是求安慰的,明明是把他当工具人,怕没人送他回家。
他直呼交友不慎,长长叹了口气,将人扶出去,顺带给莫灵犀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就将云泽风送回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