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求死啊,朕放你一条生路,自然有朕的理由。”
刘协笑了笑,在他的授意之下,随便拉一个董卓的家人,当成李儒砍了还是很容易的。
李儒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刘协接着开口道:“你的家人朕未伤分毫,想不想见见?”
“陛下……此言何意?”
“嗯,我诛了董卓满门你亲耳听到的,他们家里人那么多,随便拉出一两百个当你李文优的家人处死,还是很简单的。”
“圣上若有令,儒定万死不辞,绝无二心。”
李儒苦笑,都到这份儿上了,自己家人也全部都掌控在天子手中,他还有什么办法?
小皇帝好生慎密毒辣的心啊!以家人要挟,这种事儿真的是一个皇帝该做的吗?还是说小皇帝背后另有高人?
也不对,如今殿堂之上,那些以王允为首的朝臣一个比一个正派,不会也不屑用这种手段。
而且之前的他对小皇帝了如指掌,他背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高人!那就是再说……小皇帝一直在韬光养晦,如今的他才是刚刚露出爪牙!
“哎,李文优不必多想,你家人朕可是照顾的很好,这个你放心。”
刘协起身一边给李儒松绑一边开口道:“如今董卓虽灭,但以李榷郭汜等为首的西凉军仍是不小的威胁,朕是想问……你怎么看?”
“我……”
想了想之后,李儒揉了揉被捆的生疼的手腕道:“依臣看,圣上所说李榷郭汜等皆是莽夫,不足为惧。”
观察刘协神色泰然自若,李儒接着开口:“李傕区区边鄙之人,有勇无谋尚甚吕布,且刚愎自用。郭汜有近略而无远见,鼠目寸光。”
李儒越说眉宇间那种傲气越盛:“圣上若想破之,只消圣上以利诱之,短期内甚至让西凉军为朝廷卖命,亦非难事。
而后,儒只需略施小计,管叫其内不和,届时圣上抬手可破。”
说完之后,李儒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协。
只要刘协肯用他,他有信心将西凉军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时他可以大汉功臣的角色,再次站在阳光下,也可掌控西凉军……自立!
至于刘协……虽说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大浪。好个李文优,贾诩尚且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他居然想吃下二十万西凉军?
“文优意见不错。”
刘协手指轻击桌面:“你略施小计掌控西凉军,然后反过来掌控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圣上!儒绝无此心啊!”
李儒顿时冷汗如雨,跪地间刘协甚至可以看到他背后的衣服,紧紧贴着后背。
“你有没有,朕不知道,但文优你要明白一件事。”
刘协身子微微前倾俯视李儒:“朕可留你性命,也不愿以你家人要挟于你,但朕也绝不会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若真有那一日,朕宁自刎归天!不过在此之前,若朕不在了,那些朕不愿意继续活下去的人,会走在朕的前面。”
“是,儒……不敢有二心。”
李儒磕头磕的脑门儿都破了,这是个小暴君!从他按着董卓的头下令诛董卓满门的时候,李儒就看的清清楚楚!
“嗯,朕不会亏待忠臣。”
刘协将提前准备好的面具扔给李儒:“今后你叫李文,跟在朕身边护卫朕的安全,朕死,你死。”
“儒……不,老奴谢圣上赐名!老奴李文,遵命!”
就这样,从此刘协身后多了一个身着甲胄,头戴面具,名为李文的尾巴。
而后,朝廷传令也到了西凉军。
“当下董贼伏诛,封郭祀为西凉候,掌管西凉大军,请西凉候进京述职,领取大印。”
这令一下,本来就准备开溜的牛辅直接开溜!这下不仅要担心朝廷的清算,还要受郭祀的压迫?
这家伙也巧妙的逃过了,因刘协到来而改变的历史车轮轨迹,和史书上一样,被手下所杀,脑袋也被送到了长安城……至于他的家室也在乱军中尽数归墟。
自此,除了李儒的媳妇儿董欣之外,董氏一族算的上是真正的满门尽灭!
………
李傕倒是还好说,毕竟他同郭祀关系是最好的,郭祀也答应进京述职的时候,恳求圣上也为李傕封侯。
毕竟他们也没想到,董卓死了之后还能得到这种好处,人的贪心是无限的,得了一些……就想再得一些。
而就在郭祀带着一百余军士进入长安城,话说这人的心思还是谨慎。
长安城外,郭祀的五万余西凉军严阵以待,美名其曰壮天子威势。其实还不是怕天子给他诓进长安埋伏点儿刀斧手给他砍了?
但郭祀却发现天子似乎真心待他,而且还带着现在朝中权臣王允等为他接风洗尘,一口一个郭将军叫的亲切的很!
就在郭祀多少放松一点警惕的时候,张济和樊稠却是愁的很。
他们和李傕郭祀同为董卓部将,原本手下势力也是相差无几,但如今郭祀被朝廷封侯,李傕和郭祀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儿。
他们呢?从前的同僚,现在自己看到就得躬身行礼,这搁谁谁也不能平衡啊?
更重要的是,那狗皇帝还让郭祀统一西凉军,这不是夺他们的兵权吗?一旦手中没了兵权,他们是个啥?
“哎,老张,此事属实憋屈!你说郭祀比咱们兄弟强了点儿啥?凭啥他能封侯,咱们就得听他统领!”
樊稠将卮中酒饮尽,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老樊慎言,虽说董相国尚在时我等势力相差无几,但如今郭祀李傕吞并牛辅旧部,郭祀又受大汉正统进封,我等……不能敌之。”
张济无奈道。
“那我等就任那李榷郭汜壮大?若是他拿着候印让我等交出兵权,你我二人如何自处?”樊稠也是一脸愁容。
“以某说那郭祀就是有毛病,如今长安城中吕布统军不过两万余,我等有二十万铁骑!就是马踏长安将那小皇帝擒下又能如何!”
张济点了点头,但脸上依旧是无奈之色:“但那李傕就是莽夫,郭祀又是重利小人。如今他们同朝廷一条心,咱们……恐怕真的是绝路一条了。”
“老张,要不…咱们跑吧!咱们回西凉,手里有兵,又何必受那李榷郭汜和狗皇帝的鸟气!”樊稠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张济也是思索了一下,正要同意时,门口忽然有人来报。
“报——”
“二位将军,牛辅手下参军,贾诩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