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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魔君 第一卷:英才年少 第六章 师徒切磋

别看鹤老个子不高,走起路来迈的步子可不小。没有运转丝毫的气力,便如同脚下御风,几步路的功夫就穿过了层层叠叠的藤蔓,走到了洞口。尹思齐就没自己师父这么从容了,每到藤蔓密集之处就得伸手扯两下好给自己开出条路来,还得小心不能把鹤老的这些宝贝藤蔓给扯断了,扯过后又要加快些脚步才能追上鹤老的步子。每次进出这处山洞都是这般狼狈,要不是有鹤老镇着,这些碍事的藤蔓早被他一把火烧了。

两天未出洞穴,骤然重见天日,尹思齐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寸皮肤在阳光的抚慰之下都分外畅快,就连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随着山谷中生机勃勃的清新空气而雀跃起来。

“气海和经脉都稳固过了?”鹤老瞧着自家徒弟一副享受的样子,抬手在一旁的矮竹上轻轻地劈了两下,那根可怜的竹子竟然连晃都未晃动一下就断成了两截,被鹤老摊手一抓,便拿在手里了。

师父这是要干嘛!尹思齐看着觉得暗暗心惊,师父的修为高深他是知道的,可是刚刚劈竹子的那两下,动作轻飘飘的,也分明没有什么气力的波动,既没有力道也没有气力辅助的情况下,竟然能劈断坚硬的竹子!

跟着鹤老近十年时间,他尹思齐也不是吓大的,面上依然是赔着笑,恭恭敬敬地道,“回师父的话,徒儿再三稳固过了。您一早便嘱咐徒儿不可急于求成,一切以稳固为主,徒儿怎么敢忘记您的话呢。”

然而他越看师父手上的动作越觉得凛然。要知道这矮竹的竹竿上是生着许多枝叶的,不要小看这些洗洗的枝叶,他们的坚固程度可也是远超一般的木枝,如果想把他们都整整齐齐地取下来,需要小心翼翼地沿着竹枝的方向切割才行。而鹤老将竹竿拿在手上,从头至尾也没关注过什么竹枝的方向,只是抬手顺着竹竿这么大大咧咧地轻轻一抹,那些竹枝便好像落雪飞花一般簌簌向下掉落,而反观竹竿之上,未见有丝毫切割的痕迹。尹思齐不禁暗暗感叹,师父到底还有多少他没学到的东西啊!此时刚刚突破了地境中阶的喜悦仿佛也及不上他对鹤老这身神秘能力的渴求了。

“你既然刚刚突破,气力也稳固了,不妨就来跟为师过过招,也好让为师看看你如今到底是何程度。”鹤老说着,将右手上的竹竿一横便丢向尹思齐。

“这……不用了吧?”尹思齐接过竹竿,脸上从赔笑变成了苦笑。师父这么厉害,每次就算是收着力都能把他按在地上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跟师父比试,这不是找抽吗!

鹤老一听尹思齐不乐意,顿时瞪圆了眼睛,气得直吹胡子,“反了你个臭小子!为师的教诲你敢不听!”

不敢不敢,那是真不敢!

尹思齐心里叫苦,但这也不能让鹤老看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面上一片平静,“徒儿岂敢。徒儿只是觉得,如今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师父监督徒儿修炼已经十分辛苦,不好意思再让师父过度操劳呀。”

虽然这么说,不过尹思齐心理是清楚的,这顿打今天自己是挨定了,最后挣扎一下,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给足了他这位别扭师父十足的面子。

鹤老瞧着他徒弟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来气,也不知这小子如此的油嘴滑舌、奸诈狡猾是跟谁学的,他看着都想揍人,“为师的身体还不用你个小屁娃来担心,你还是想想待会儿怎样努力一些,免得一会儿被为师打的屁股开花。”

得,连屁股开花此等粗鄙之语都出来了,这等下师傅是打定了主意要敲打自己了。也罢,师父他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大不了回头回家欺负大强、二涛他们找自尊去!

尹思齐老老实实地抱拳鞠躬,“徒儿唯师父之命是从。不知道师父想怎样考验徒儿?”

“就试试你们尹家小娃娃们引以为傲的那套烈焰剑法。洛十三式里的招式也尽管拿出来。”

烈焰剑法是尹家稳坐七大世家下四家的看家本领,玉琢学子的实战课便是在学习这套剑法。虽然实战课本身尹思齐从来没去过,但他每次课后都会去观摩尹洛辰练习,甚至能做出一些指点,这套剑法对他来说不是烂熟于心也算是信手拈来了。而洛十三式,则是鹤老教给尹思齐的师门绝学。与其他需要与法器配合的修炼功法不同,洛十三式更像是一种战斗机巧,讲究的是善用身边的任何资源袭敌人之不备,是一种能够结合他所修炼的体外御气使用的一种绝世技巧。这种机巧看名字应该是总共十三式,可是这么多年了,他跟在师父身边软磨硬泡也只是学到了其中的三招,通常被他拿来暗中整人,能把外面那些呆子溜得一愣一愣的,屡试不爽。只不过,这打其他人他是必然不虚的,可是今日却是拿师父教他的那一套去打师父本人……这能落得好果子吃就见鬼了!

尹思齐情绪正低落着,就听到鹤老突然高声说了句他梦寐以求的话,“你尽管放开来出招,若为师觉得你合格了为师便再教你一式。”

看来这顿打不是白挨的啊!

“那师父既然说了,可不许反悔,一会儿定要再教徒儿一式!”尹思齐咧嘴得意地一笑,话音还没落,手上的竹竿已经“唰”地被他附着上了一层预先提炼过的精纯火属性气力,有了这层气力的包裹,这一根原本普通的竹竿抬手便是一剑,气势汹汹、锋芒毕露地刺了过去。

嘿,这小子,真是越大越狡猾了!提纯气力怎么也需要花一些功夫,是不可能瞬发的。这招数能让这小子瞬发出来,说明他在刚刚就已经有所提防,预备好了要突袭自己了!竟然开场便是满满的算计。

鹤老见尹思齐进攻得急不可耐,面对着迎面而来气势凌人的寒芒不慌不忙,冷哼一声,下盘纹丝不动,只是做了个抬手的动作,握着竹竿的手腕轻轻一转,竹竿在半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如此看似简单而不经意的动作,竟然牢牢地架住了尹思齐求快的突袭式进攻。鹤老是什么人啊?不需要运转丝毫的气力,应对突然的攻击也不见丝毫的慌张,只是这么抬手轻轻一挡,便把尹思齐蓄力过的全力一击轻松挡掉了。

“哼,进攻的起势如此之大,为师看你是把为师教过的全忘干净了!”鹤老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在他们两人手中的竹竿相抵的这一瞬间,鹤老便发现了不对。

力道不对!附着了火属性气力的竹竿如同一把烈焰之剑,这样声势浩大地直刺过来,怎么可能只有如此轻飘飘的力道!

这一刺,尹思齐是算好了的。让这一剑看上去气势汹汹、犀利无比,其实他使出的力道极轻,因此在两“剑”相抵之后,他根本不需要刻意地去收招或者完成攻势,而是直接借着鹤老阻挡时一部分反弹回来的力量,身体敏捷地向后一倒,就势下滑,以这样的方法一边转移了力道,一边顺势挥斩手中的“剑”斩向鹤老的腰部!

这一步竟是把鹤老的反应已经计算在内了!鹤老心中满意,只不过这种程度的小心机,还是不足已让他无力抵挡的。

只见鹤老的手腕急急一抖,手中的竹竿已然飞快地下抽,轻松便防住了这横扫腰间的强横一击。两根竹竿再次碰在一起,一根通体附着着金红色的火属性气力,而另一根确实清清爽爽,看起来与普通竹竿无异,两柄竹竿在空中相碰,“砰”地发出清脆的空响声。

两次攻击不成,尹思齐依然不急不躁,他当然不会天真地觉得这些小花招就能让师父中招了。借着向下的力道,尹思齐单膝触地,同时一手将竹竿挥开以攻击鹤老下盘,却因为这样重心不稳,而不得已地伸出另一只手在地上撑了一把。

鹤老一侧身,从从容容地便躲开了尹思齐的横扫,自然也将他的每一点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这仿佛无意地一撑,可不简单呐!

就如同鹤老所料,尹思齐在地上伸手支撑的动作并不是毫无目的的。他可以营造了一个看似失误的假象,借此机会从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藏在手心里!如此之后,等到他回身再与鹤老交锋之时,早已暗暗将一颗石子推于食指指节之上,就在回身这一刻,对着鹤老握着竹竿的手腕做了个伸手一指的动作!

这便是洛十三式的第一式,风云一指!

一枚小石子“嗖”地一声,顺着尹思齐食指的轨迹向鹤老的手腕处飞射出去,速度极快,力道也不小,眼看就要打中!只要此击得手,鹤老手中的竹竿便难以维持,即便还能握着,也必定留出一些破绽,这时便有机会了!

鹤老却是冷冷一笑,大声道,“取材的动作铺垫太短,过于明显,你小子还嫩着呢!”

说着,鹤老原本正劈出去的竹竿竟然生生止住了力道,顷刻间握着竹竿的手僵硬地静止在半空之中,与尹思齐计算好的动作轨迹硬是拉开了一丝距离。带着劲道飞射而来的小石子擦着鹤老的手腕划过,“通”地一声,打在了鹤老身后的一棵竹子上,在那棵不细的竹干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浅痕。

鹤老侧头一看那竹竿上留下的浅痕,不禁大笑了一声,“哈哈哈,不错!这风云一指倒是掌握了有三分了!”

尹思齐听见鹤老这么说,不禁扬了扬眉,抽空开口道,“师父过奖了!”

师父他还不了解吗,整日为了锻炼他的性子就是在打压他,凡是师父说的有三分,那就是至少八九分了!

师徒这么对着话,手上的过招可是全然不停。

尹思齐手中的竹竿附上攻击力最为强悍的火属性气力,此刻在他手中就如同一把最犀利的剑,将尹家的烈焰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刺、挑、劈、扫、撩几个动作交替着进攻,速度越来越快,在空中飞舞着的竹竿都显现出了残影,若是常人,此刻都看不清两人竹竿的轨迹了。

尹思齐这边是全力以赴不敢懈怠,而鹤老则是招架从同,一招一式接得行云流水。

将一整套烈焰剑法都领教了一遍,鹤老嗤鼻,“哼,你小子一日比一日猖狂,你还知道什么是过奖?”

“您就是再借徒弟十个胆子,也不能对师父猖狂呀。”尹思齐说话间,手上已然是三次进攻都打出去了。

这徒弟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颜无耻的?鹤老气得慌,这嘴上处处是服软,手上的劲道却是一下比一下猛,速度一下比一下快,而且次次都是冲着他这张老脸去的?这都不叫猖狂那还有什么比这更猖狂!

然而鹤老显然是低估了他这青出于蓝的徒弟了。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更猖狂的已经安排上了。

尹思齐刚刚刺出的一竿被鹤老闪身躲开,他不退反进,借势一个转身便翻到鹤老背后,握着石子的手一阵微不可查地急抖,在手掌张开的一瞬间,数颗石子便以扇形之势从掌中飞射出去!

这便是洛家十三式中的第二式,万羽熠辉!

鹤老见尹思齐滑到他背后的动作便知不妙,一时间失去了尹思齐的视野,却能感觉到背后似有劲风袭来。万羽熠辉是呈扇面儿状的攻击,横着躲那是躲不开的。此刻鹤老的应对之能是转身硬挡,或是低身或者跳跃以躲开万羽熠辉的范围。这就是尹思齐算好的,无论鹤老选择哪一种,他都能立刻接上暴风雨一般的攻势,以此来寻找鹤老的破绽!

而面对着扑面而来,气势汹汹的万羽熠辉,鹤老既不转身,也不抵抗,而是手中竹竿轻轻一撑,穿着草鞋的足尖在地上用力一点,不足眨眼的功夫就整个人腾空了起来,几乎是擦身而过地躲开了那一排扇形打出的小石子。

尹思齐见此眼中神光一闪,这也是个大好的机会!他在一瞬间完成了运气,用力,竟一气呵成地将手中的竹竿旋转着甩了出去!不同于威力不足的小石子,这竹竿快速旋转起来,带着尹思齐精纯的火属性气力,在空中旋转时犹如一个风火轮,杀伤力可见一斑!此刻鹤老正腾身跃起跳在空中,身体没有受力点,也无处躲闪。而且尹思齐是计算过的,这根快速旋转起来的竹竿并不是直直地对着半空中的鹤老而去,而是从侧方前进,回旋,以弧形的轨迹直打鹤老即将落下的位置!

这一式过后,尹思齐手中便没了武器,算是破釜沉舟了。不过他从一开始就用足了气力,全力以赴,前面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准地计算好了消耗,最后一式一出,气海中是空空如也。

尹思齐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使出的便是十三式中的第三式,凌霄归鹤。

鹤老的应对方式就更加粗暴了。他的身体因为刚才的腾空现在正处于倒立的姿态,大头朝下,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手上的动作。只见他将竹竿游走于两手间快速地旋转着,转得虎虎生风,硬生生地让手中并未附着丝毫气力的竹竿去与尹思齐的“风火轮”以硬碰硬。两根竹竿在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中不断碰撞,火光四溅之下,终于将这一招凌霄归鹤的旋转力道全部抵消。待鹤老眼看就要跌落在地时,他一个后空翻潇洒落地,将两根竹竿都稳稳地拿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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