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就见那黑珀的眸子睥睨的看着她,虽然她的身影印在黑曜中,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裴君笛算是最懵的一个,哥,他今天是怎么了?认识他那么久,还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有怜悯之心,就更别提救人了。
裴玺承冷冷道:“王妃这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妃?裴君笛从她身后绕过去,凑近看看。
伸手把她脸上的丝巾扯下,有些疑惑的说:“她该不会是你的那个傻王妃吧?”
温言笙笑了笑,声音都干涸了一点,“殿下好巧啊!呵呵……你也在……”
该怎么解释?大晚上不在府内待着,还跑上了三界船。
裴君笛摸着下巴,“真的是她?好了?”
裴玺承可不听这些,“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隔着相当的距离,他也知道此人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内力也隐藏得很深。
温言笙坦荡荡的说:“一个朋友。”
确实是朋友,一个第一次见面,相处了应该有一个时辰的朋友。
像这样光明正大在邪王面前“胡说八道”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了。
裴君笛更在意自己的疑惑,说:“你的这位王妃似乎跟我上一次见过的不一样了!”
上一次见,或许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只知道他最崇拜的哥娶了一个傻子。
宫里到处都在传邪王妃痴傻好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不过他还是接受不了,他这个最崇拜的哥哥居然娶了一个痴傻。
他的不适时宜的开口,让温言笙真正的仔细注意到他,他给她的感觉很不同。
看着他,不自觉的温言笙往前靠近了一步,一种好像她很熟悉的东西在这个人身上。
玉面面罩,看不见真面,光洁的下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藏在面具下的脸一定不会差。
在她快要贴上去时,裴玺承从中挡住,把她的人和视线都挡了。
留下一句:“待在这里!”
思绪被打断,她一时忘记了刚才的疑惑。
二人飞身出去。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安安定定的躲在这里,继续把丝巾戴上,打开门往楼下走。
她总有一种预感,如果没有发生这突然的变故,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这样所有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非常不自在,就像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既然一个都不告诉她,她也不想听他们的,不需要依靠谁,她可以自己找出答案。
一路往下,眼前还是被雾眯着眼,不多时就会迎面撞过来一个人,防不胜防。
骚乱一直没有平复,烟也一直在持续,尽管已经打开所有窗户四面透风,可还是抵不过一直在新增加的烟雾。
她一路往下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走着走着,她面前是一片漆黑又被烟雾占据,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倒下的人或者是桌椅板凳,就连嘈杂的声音都离这里很远。
这里似乎是她踏进三界船时的那个船底舱。
这样空荡的房间,让她瞬间就感应出这里只有一个人,并且就在她不远处。
站着不动,在那个人扑过来的时候,她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
一个回闪,扑空,接着对着那人腿上踹了一脚,重心不稳,朝地上倒去。
温言笙一点点靠近,离那人越近,就能约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虚弱,刚刚那一扑已经是拼死一搏。
在三界船上,这种情况的人恐怕只有一个——光鼎。
那个被拍卖的少年。
虽然她认为是少年,不过其实年龄比较的话,温言笙比光鼎要小。
果然蹲下凑近之后出现在眼前的人就是他。
爆炸发生的同时铁笼被往下掉了几层,不过这都不足以让他能逃出来。
真正的把手铐和脚链砍断的是追下来厮杀的二人,大胡子和瞎子。
这一切都是大胡子所为,他先买通了船上的人,在台上安装了炸药,等时间一到就把铁笼炸到船底,让会堂里布满迷烟,拖延时间,然后乘机再将光鼎带走。
这些都是大胡子对战追下来的瞎子时自以为万无一失时大言不惭的说的。
碰到他的手,温言笙就也知道了这些。
让她惊讶的是,光鼎几乎是风餐露宿受尽折磨,要杀他的人在后紧追不舍,现在的他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了。
偏偏这口气居然可以让他坚持那么久,一直撑到现在。
这是什么样的求生欲?
这时光鼎突然抓住她的手,很用力,就像用尽了全力那样,捏得她的手都有些充血了的疼。
光鼎并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他被俘后,满脑子希望的都是自己能活下来,父亲说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同时她知道,光鼎不行了,他坚持不住了,这真的是最后的一口气了。
面对求生欲那么强的人,温言笙心软了,她以前是从来不会多管闲事的,怎么到了这里,就接二连三的了。
他的求生欲让温言笙不解,怎么会有一个如此想要活下来的人?是还有留恋还是有未完成的事?
或许是他想要活下来的信念激发到了她。
不知不觉受感性控制的她又传了一次自己体内的能量给他。
他太虚弱了,濒死的状态了,能量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体内,同时温言笙也感觉到非常的疲惫。
光鼎有了力气,不可思议但是是真的他还活着,太惊讶了,这根本不可能,刚才下意识他以为自己已经踏上了奈何桥。
可是下一秒又浑身都涌进无数的温暖力量,就像鱼进入水里,饿死的人吃到食物。
他想要看看这个人。
但是在他转头的时候,突然被她推出了船舱,外面是一艘小船,他落在船上,挣扎着趴在船边,想要看一看那个人。
他努力的想要看到救他的那个人,却始终无法看见。
把他推出去后,温言笙靠在船板上,此时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顺着船板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坐在地上。
接二连三的超负荷让她已经不能再用巫术,现在眼前都是花的,晕头转向。
“哒哒哒!”踩得特别响的冲下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