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踱步出门,坐在客房的床上,扬头直视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厉泽顷,眼里全是无畏:“我留下可以,但我今晚睡着里。”
厉泽顷叹了一口气,紧绷的冷面松动了一些,“如果你开心的话,怎样都随你。”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苏孜一眼,转身离开了客房。
不知为何,苏孜看着厉泽顷离开的背影,竟显得有几分孤寂。
“啪嗒”一声,客房的门被关上,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苏孜一个人。
客房里,被单上还残留着一丝清香,是薰衣草味的。
苏孜恍然了一下,她最喜欢的味道,就是薰衣草香。
而苏孜不知道的是,这薰衣草香并不是偶然。
在她搬走后的某一天,厉泽顷暴躁地命令佣人将别墅里所有的床单枕头等床上用品都要有薰衣草香味,就连洗涤液都要换成薰衣草香的。
苏孜在床上躺下,觉得有几分冷意,便蜷着身体抱住了自己。
真的,当初她也是住在这儿的,她也可以称这里为她的“家”。
然而,在陆静绾出现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苏孜表情匮乏,恍然,神情从怅然到木然,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似的,空洞洞的。
现在,陆静绾是他的未婚妻,还怀有身孕,自己和厉泽顷的婚姻名存实亡,始终是一个外人,妨碍着他们。
心中的酸涩一波一波地涌起,苏孜翻了个身,悄然间,一抹晶莹的泪光从她的眼角无声滑落……
次日。
苏孜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下楼吃早餐,一开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走来,她呼吸一滞,猛地把门又“砰”一声合上。
来人无他,就是厉泽顷。
“怎么一大早就碰见这个男人?”苏孜靠着门,脸色有些古怪。
她本想等厉泽顷路过以后,自己再下楼的,但没想好半天都没听到走远的脚步声,似乎脚步就在她的门外戛然而止。
苏孜靠着门放低了呼吸声,故作自己还在睡觉,殊不知在她关门的刹那,厉泽顷就看到了。
“苏孜,出来我们谈谈。”厉泽顷蹙紧了眉峰,薄凉的唇微抿着。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我都说了。”苏孜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拒绝道。
他们两个人的这场婚姻本就是一个交易和骗局,注定不会长久,再说,如果早知道他有未婚妻并怀了孕,说什么她断不会和厉泽顷结婚的。
“苏孜,我再说一遍,开门!”厉泽顷墨眸紧紧眯起,仅剩的耐心消失殆尽。
和苏孜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大概摸清了她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在某些方面倔的和头牛似的,你越顺着她越得寸进尺。
“凭什么你叫我开门我就开门,我又不是你的玩偶。”堆积的怨气此刻倾泻而出,这还算是他们两个人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
“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苏孜擦了擦泪珠,打开了房门,她相信厉泽顷真做的出来,这是她的房子,房门弄坏了最后还得她来赔,而且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她不想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厉泽顷看到红着眼眶的苏孜,心微微抽痛了下,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替她拭去了残留在眼角处的一滴泪,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
苏孜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回过神推开了男人,转过身坐在床上,冷冷地道:“你想谈什么?”
女人语气中的疏离使得他心里一堵,想到她对别的男人温柔至极,对自己却是这种态度,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嫉妒如火山又喷了出来。
进来的刹那他顺带上了门,并捕捉到了女人一闪而过的惊慌。
“我不同意离婚,你别躲我。”男人的眸光愈加的深邃和犀利,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
苏孜嘲讽一笑,淡淡道:“我已经签字了。”
她不明白厉泽顷为什么非要抓着她不放,他们离婚之后,陆静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名正言顺了吗?难不成他想让他们的孩子被人骂做私生子么?
“我没有签就不算,苏孜,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亡妻没有前妻。”
厉泽顷充满磁性的声音不轻不重的打在苏孜心里的那根琴弦上。
这算不算是誓言?可……
“厉泽顷,你想让陆静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被世人辱骂吗?”苏孜扯了扯干涸的唇角,玩昧地望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男人。
厉泽顷闻言,忽地笑出了口,心中顿时了然,闷在心口的气消了不少。
苏孜诧异地盯着厉泽顷,问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