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一个早晨终于过去了,少年被铁蛋家的牛车拉到县城一家医馆之时,已过了巳时。
坐诊的大夫诊了脉后摇头道:“几位还是去济世堂看看吧。””
“为何?”林洛不明所已。
“恕老朽学艺不精,免得贻误病情。“大夫说,“济世堂的薛大夫是乐县医术最好的大夫,你们去碰碰运气吧,若他也无能为力,那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如此严重?”林洛心下一咯噔,追着问,“大夫,究竟是何病症?”
大夫见她只是个小娃娃并未多言。
铁蛋大哥康时平也一同陪着过来,康家的汉子都长得人高马大,康时平抱着少年匆忙又上了牛车赶往济世堂。
薛大夫一摸脉,表情瞬间沉了下去,诊完一只手的脉象之后,眉头已经蹙成了一朵花。
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漫长,林洛眼睛在大夫与少年之间来回切换,心都纠在一块了,想问话又怕扰了大夫的思路。
此时,她无比后悔当年没和爷爷多学一门手艺,虽然爷爷是老中医,她也仅限于认药识药等,看病开方子是断断不会的,至于推拿正骨她倒是学得比较溜。
那是因为爷爷说如今这社会西医当道,不论大小都得开刀,中医正骨这门手艺眼看着要失传,逼着她学的。
所谓技多不压身,早知道会穿越古代,她怎么也得和爷爷学学诊脉。
林洛正神游着,就见老大夫一捋胡须,沉声问:“谁是家人?”
“呃……”林洛忙回话,“是我,他是我远房表哥。”
老大夫一看是个黄毛小丫头,黑着脸喝道:“你一小姑娘顶什么事,把家里大人叫来!”
“家里大人……也病着呢。”
康时平及时站出来解围:“大夫,您有什么与我说即可。”
老大夫抬眼再一看,鼻子里哼了一声,有区别吗?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少年。
林洛赔着笑脸问道:“爷爷,他到底得的什么病啊?几日之内能好?”
“几日?”老大夫被一声甜甜的爷爷叫得眉眼舒展了些,声音没那么冲了,“他呀,不是病。”
林洛:“啊?”
“他是中毒之症。”
中毒?怪不得昨夜捡到他之时,他浑身上下没有外伤,唯独嘴角挂着血迹。
“这位少年所中之毒实乃罕见,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是你们及时将他送过来,再迟个半日,恐怕就不好办了。”
薛大夫站起身,给小徒弟打了个手势,让他把病人挪至针灸房。
“我只能暂时行针吊着他的性命,阻止毒性扩散,给你们一个缓冲救治的时间,至于解毒之法,你们还需另请高明。”
老大夫急匆匆交待完便进了针灸房给少年施针去了。
三个孩子吓傻了,铁蛋傻得犹为彻底。
他憋了老半天,实在是憋不住,声音发颤地小声与林洛说:“万一他真死了,咋办?他又身份不明,咱们会被抓去衙门问话吗?”
林洛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是你下的毒?”
铁蛋忙把头摇成个拨浪鼓。
“不是你下的毒,你怕什么。”林洛安慰道,“没事,出了问题,我进去蹲大牢,和你没关系。”
“那不成,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把朋友推出去。”铁蛋一拍胸脯,“放心,妹妹,我蹲。”
康时平听不下去了,踹了他傻弟弟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