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通一声跳下地,跑出主卧。
他不在客厅里。
“靳寒川!”
洗手间里也没有?
我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阳台飘忽荡漾的窗帘。
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蔓延我的四肢百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栏杆处,冲着楼下大喊。
“靳寒川!“
咔嚓——
客厅的房门开了。
穿着运动服,一身汗水的靳寒川走进来。
他站在门口,与双手扒着18楼的阳台栏杆,眼圈含泪的我对视。
空气仿佛冻住了。
几秒后,他皱眉怒喝。
“苏引秋,你有病啊?“
我这才从阳台上跑下来。手一抹眼睛,我也提高了声音。
“你跑哪去了!“
“我不在当然是出去了,难道也会跳下去么?“
我动了动唇,刚刚才擦回去的眼泪,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靳寒川看着我。然后转身,从桌上抽了张纸巾给我。
“这次不算,是我提的。”
我咬咬唇,把后续的委屈硬生生吞了回去。
我问他:“你怎么总是健身啊?”
“因为人类的荷尔蒙产量过剩,需要消耗。”
他进洗手间,随手虚掩了门。
我以为他要洗脸,刚想凑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哗哗哗的,特殊的放水声音。
我顿时面红耳赤。
不过,什么荷尔蒙产量过剩啊?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难不成昨晚抱了我一晚上,给憋坏了?
切,我苏引秋这点自知之明还没有么?我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
“那个,靳寒川,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我背靠着洗手间的墙壁,小声说。
“说。”
“你,是不是gay啊?”
我没等到靳寒川回答,倒是马桶里的放水声骤然停了。
我以为他完事了,刚要起身进去。
“别进来!”
他背对着我,吼了一声。
我吓得赶紧逃回主卧。
当然,靳寒川是不是gay这件事,我今天是没机会弄清楚了。
不过我弄清楚了另一件事——
就是男人在方便的时候,最好不要问他们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题,很容易吓出后遗症。
当地时间下午五点,我和靳寒川踏上了回宣城的飞机。
晚餐是在飞机上用的,我喝到了冰可乐。而且,这架专机的一切机组人员,都换成了男的。
靳寒川没有带我回北滩的山庄,那里距离宣城市区要一个多小时车程。
我知道他有其他的住所,狡兔三窟似的。
这会儿,我们来到位于宣城市中心江景开发区的一品水岸皇庭花苑。
他在这里有一套复式商品房。小两百平,二十四楼顶层。
站在一望宣城夜景的阳台上,靳寒川指着一栋不高不矮的建筑。
问我:“你看那栋,知道是什么楼么?”
我眯了眯眼,说我看不出来。我这人方向感特别差,而且又是在高层俯瞰,估计要我认出火车站都不容易。
就在这时,夜幕将临,霓虹骤起。
我惊愕地看着那座建筑上方,苏氏珠宝四个大字熠熠闪现!
“这,这是我家公司啊!”
我转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想要的东西,就把它放在眼前。天天看着,天天想着琢磨着,怎么能把它夺回来。我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靳寒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提步下楼,给风铃喂食去了。
我站在阳台上,晚风穿临我的长发,把这些天被泪水浸得愈发敏感的面颊,轻轻抚摸着。
我默念着靳寒川的话,只觉得心中充满着异样的躁动和向往。
我苏引秋一定会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的!
安远,你会在天上保佑我吧……
我在这里休息了三天,早上靳寒川照例出门。
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做什么产业,公司在哪,只知道他很忙。
一个人要管理那么多财富,当然很忙。
不过无所谓,若有天他告诉我那个某个行星都是他买的,我也不惊讶。
家里有个钟点工阿姨,每天早上过来打扫卫生。
我吩咐她说衣服都在洗衣间,先生的衬衫要熨平正。我另外有点事,今天需要出去一趟。
我要回一趟苏家。
我爸走了,我连他的骨灰都还没见着。
既然苏智恒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我这个唯一的嫡系血亲,凭什么一直当缩头乌龟?
我没告诉靳寒川我今天的打算,是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应该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