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红打了个岔,进灶房看了一眼:“哎呀,青阳,你今天做饭了呀!还烙了饼炒了菜,你都没做过饭头一回竟然做的这么好了?”
高青阳道:“天天看着你们做,就这些饭,看着看着就会了。”
高青红笑道:“吃饭吃饭,流口水了都。”
人都回来了,高青阳就开始盛饭,边忙活边跟高青红说话。
李秀兰跟着也进了灶房,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菜眼里全是自豪的笑:“哎呦,我的个乖孙孙,可厉害了,这头回煮饭都能煮这么好,这可不得。这人就得读书,读书的人就是聪明,啥上手的都快,你爹活了几十年都不如你,煮饭也就能煮熟。”
高青红笑道:“婆你这话咋前后矛盾啊,青阳才上四年级,爹好歹是上过高中的人,要按文化来论煮饭,那我爹都能当厨子做席了。”
忙了一早上,回来能吃口现成的,不管是对于家里的女人来说还是对高明远高德发两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吃完饭,高青红才问高青阳:“兔子是要留着喂吗?”
“那肯定要喂的,这是阿茶送给我的,要好好养着。就是要扯草,说不定以后能下小兔子呢!”
说完问高明远:“爹,喂,两只小兔子该没啥妨碍吧?”
高明远靠在椅子上耷拉着眼皮:“两只小兔子有啥妨碍?你自己喂着玩呗!回头要下了小的,把大的宰了就行了,喂不多不会有人说啥。”
高青阳点了点头,心里就有数了。
高明远站起来:“行了,我得去大队部一趟,要开会。”
高德发道:“你去忙你的,我得眯一下去。”年纪大了,瞌睡本来就警醒,一晚上睡不到多大一阵,早上天不亮就下地上工,这阵子一吃了饭就感觉乏得很。
这两天这个太阳也确实太大了,火辣辣得晒得人头晕眼花的。
吃完饭就用不着高青阳了,他站在房檐下面晃了晃,去屋里舀了点水准备冲一下。
早上在山上跑了一身汗,回来煮饭又是一身汗,这个天真的是要命。
李秀兰看他舀水问他:“这阵舀水干啥啊?”
“擦个澡。”
“那得兑点温水,你自己那个身体自己得注意点。”
高青阳叹气,他总是忘了自己现在体弱多病,大热天得擦澡还得热水,真的是要命了。
擦了擦到底舒服些了。
家里的人都去眯觉了,他原本是没睡午觉的习惯的,但是这个身体由不了他,没一阵就昏沉沉的,他干脆也进屋躺下了。这一躺下午的时候就没能爬起来。
他从开了春咳嗽好起来之后就一直没再生过病,这一下子开始头晕发热,把胡惠英真的急坏了,带着他到大队去打了好几针才缓了过来。
阿茶不知道他生病了,第二天早上蹲在院子口上等了一大早上都没等到人,有些生气还有些失望。
是高青阳自己说的,今天要和她一起上山,让她等着他,说话不算数!
高青阳这病生的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是记得自己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太好,但是没想到会差到这份上,就上个山晒了会太阳,就头晕脑胀的爬不起来了。
他记得他小学毕业上初中的时候身体已经好多了,初中的农基课他每一次都是参加了的。任务完成的非常出色,多次被老师表扬,不然的话也不会以全公社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市里的中专。
然后在中专的时候也参加过各种各样的锻炼,不然的话就他小时候的那身体,也不可能考得上国防大学。
重生回来,他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比上辈子更差了一些。
就算他不打算再走上辈子的老路,但是好的身体也是很必要的,身体都搞不好,谈何去好好照顾阿茶。
高青阳这个病生的,没两天队上的人都知道了。
周正全在那里满口嚼蛆:“我就知道,跟阿茶那个扫把星走一块准没好事。你看吧!高青阳就倒霉了吧!他要不跟阿茶一起上山捡菌子咋可能大热天的发高烧烧的连地都下不来了——”
生产队就这么大,那说出嘴的话就跟长了翅膀似的,转身就能飞出老远,随即就飞到了胡惠英的耳朵里。
胡惠英气个半死,跟高青阳讲了一遍又一遍:“青阳,你要听你娘的话,以后离阿茶那死丫头远一点。你说看看,我就生了你们姐弟两个,你这个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要再有个好歹,你让我跟你爹咋弄?”
高青阳靠在床上恹恹的看着她:“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生病是因为从小身体底子不好缺乏锻炼所以乍一出门晒太阳就有些吃不住,跟阿茶有啥关系?”
“现在是新社会了,可不兴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爹可是大队书记,你可不能拖他后腿,给他抹黑。”
这样话胡惠英是不信的,这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阿茶那小丫头就是个命硬的,克爹又克娘,也就她爷爷那个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比她命更硬才不怕她,别的人谁沾她谁倒霉。
别人她不管,自家儿子她必须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