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着那小臂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划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从手肘到手腕,现在居然还翻了肉。
夏姜淡淡将手收回,继续擦头发,“和九皇子交手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刺中了。”
“我是让你带队!不是让你亲自上?!你又不是容亦明那家伙有金钟罩铁布衫的,你是军师,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吗?”
真的是……风怀玉就那般抓住夏姜的手腕,俨然一副我是老大你必须得听我的模样。
目光再次扫过这伤口,眉心蹙的更深了,这多好的手,受伤了简直看不得,当即又磨了磨牙,突然觉得还可以给九皇子多添点麻烦。
不过…
风怀玉往后退了一步,打量着这室内,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你怎么愈合?要不我给你拿点药箱?”
夏姜突然笑了,动了动自己刚被抓的手腕,眉眼依旧如常,“我自己本就是治愈性机器人。”
言下之意,风怀玉脑袋上冒下一大堆的黑线,突然想起他那奇葩的愈合方式。
“行吧。”只是风怀玉的眸光又开始上下打量,随后又落在了夏姜的擦拭头发的布上,有一些许不能理解,“你也不必如此活的像个人,我记得你们是可以将头发蒸发干的,我每次都是让容亦明过来给我蒸发。”
随即小手一甩,便直接转身离开。
透过门框,她离开的身影在院里里渐行渐远,夏姜已然将布料放在了一边,微弱的灯光下露出了胳膊上正在往外溢的血渍,以及另一条掩饰的极好的在前些关卡留下来因为情急还没来得及遮掩的疤痕。
修长却又泛着冷意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抚摸过那风怀玉指的那处,烛火下的光亮在不断的闪烁。
夏姜忽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外面的天空。
这是一个延续了很长很长时间的黑暗……
而也就是今夜,窗外无风,树叶却在飒飒作响,九皇子近日被这一桩桩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前朝被针对,目前又失去了父皇的信任,目前还有各路对家,趁此机会想在他身上啃下一大块肉来,真可谓是前方多了许多没必要的荆棘。
而这一切,居然是因为自己的队伍里,混入了六皇子的人,而目的便是想让他们反目成仇,现在就算是有九千岁相帮,九皇子也觉得自己的前路难啊。
尤其是现在还和风怀玉闹得如此不愉快,突然一飘忽想到风怀玉,九皇子简直是又不好意思,又尴尬,又气氛的,偏偏对面现在还不愿意见他,真的是要了命的。
耳边有虫鸣鸟叫,九皇子握紧了笔,却没有动,笔尖的墨点在纸上晕开,耳边似乎有多了点什么别的。
九皇子突然间有些心悸,但左右思量,还是去关了窗,虽然也不知道关窗这一件事情需要有什么好思量的。
走过去,一手扶着窗框,在外伸出半只手。
这一刻,一道寒光在九皇子惊恐的眼底如光亮一般的划过。
一声惨痛人寰的惊叫,响彻了这一方宫殿。
又是个俩天过去了,时间在一步一步的流逝,然而通关进度依旧为零,目前距离通关截止只剩下最后16天。
风怀玉依旧稳如老狗,看不出一丝紧急的状态,还乐呵乐呵的每日在外边不知道游荡着啥。
看得人直想掐准她的脖子疯狂摇动的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最近倒是又出了件奇事,九皇子自从上次在御前救驾失职之后,这回自个儿在宫里被人盯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人想要刺杀,还是说在自导自演,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到底怎么样了,倒是没被人传出来。
夏姜依旧在赌坊算账,而容亦明低着头,手里画着诅咒的小圈圈,瞧着那宿欢居住的小破屋里面,宋梧桐为了一个不小心摔碎的碗而破口大骂。
容亦明心想宋梧桐今日好像对宿欢格外暴躁了些。
但风怀玉真的到处闲游吗?那倒也真是不一定。
不远处,烟雨楼台,琉璃瓦下橘红夺目,风怀玉似乎有些懒散又有些无聊,此刻靠在金柱上细细的看着掌心的纹路,有些不能理解。
“九千岁啊九千岁,九皇子的事情,你何必掺和一脚,我对付他,又没有对付你,你自我捆绑可不是你会干出来的事情。”
似乎是觉得掌心干涩,恰逢今日淅淅沥沥的落了一点雨,风怀玉便伸出手来去接雨滴。
屋檐上落下的雨滴打在手掌心,不轻不重的还有点令人发痒。
九千岁依旧是那般的淡紫色蚕丝衣袍,显得破碎又清冷,此刻他也是有些许头疼,闭了闭眼,“风小姐,你可要知道九皇子是我要捧的未来储君,换言之我和他在暗地里便就是捆绑的,九皇子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插手,不过风小姐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尤其是派来的那一位属下。”
风怀玉可懒得管那么多,眉眼轻轻一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皇帝遇刺这件事情还不够吗?我们有错在先,风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我自然明白,但这一次是在干什么,那位大掌柜的可是直接对着九皇子的性命来,只不过好在性命无忧,但是。”
话说到这里,九千岁整一个不想继续说的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为什么这次要断了九皇子的后呢?”
“断后?呵——”风怀玉嘴角还想翘不翘的,“怎么?有问题?我同意的。”
这语气说的仿佛一点也不意外,还拿出手帕自己擦了擦自己的双手,眼角带着一丝轻蔑。
“告诉他,上一次是回应惹我的,这一次是伤了我的人的,惹了我的人,那便是一点都不行。”
风怀玉也是护犊子的很。
九千岁袖子甩的风声哗啦作响,像是怒了,“风怀玉,你可别太过分。”
“那起因由谁而起?你就不妨先问问他,为何那天要对我痛下杀手。”
九千岁怒,但风怀玉更怒,更何况风怀玉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一拍阑干,手底下的那一截立马粉碎,语气掷地有声,话语字字珠玑,像是要将说的每一句话踩到对面的心坎里。
“但同样九千岁也可以告诉他,我现在手里有城池三十六座,我可以给上六座给他,以示赔礼。”
先不说答不答应的事情,便是这话当即让九千岁震惊的抬了一眼眸光,随即一手搭在栏杆。
这城池三十六座,那自然不是真正的城池把控权,而是三十六座城池的财政,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风怀玉如今的权势居然如此巨大,而且能轻易的许出六座来,怕是身后的底蕴还不止如此。
抓住栏杆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
风怀玉侧身,将所有的目光放在面前的琼楼玉宇,烟雨之中的亭台楼榭上,“你回去可以和九皇子慢慢的思考。”
九千岁微微的起身,随即回头,脚步踏着台阶一步一步的离去,直至消失不见。
风怀玉也就是这般站在高台,本是一副极其美丽的画面,但风怀玉忽的蹙起了眉头,微微的摩挲了几许。
整个人都似乎有点难以置信,自说自话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是夏姜啊,风怀玉昨日个儿还在想是哪个对家干的这是,居然还将人家干残,回头一瞧居然是自家,这夏姜可是真会玩的。
后面又有脚步声传过来了,风怀玉将笑意收敛,余光一扫,“说。”
“这是赌坊的债务,还请主子查收,任务完成,宋梧桐的一切资料都在最后。”
纤纤玉指轻轻的一勾。
猎杀时刻到了。
距离通关截至还剩最后10天,然而目前扑克牌收集张数依旧为零,这就是风怀玉目前的状况。
然而容亦明看风怀玉依旧是一点也不着急,不过自从将宿欢带回来之后,风怀玉已经很久没有去大街上,或者衙门里去转了,衙门的那一群老爷们都奇了怪了,没有之前那么忙碌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别说是他们不习惯了,就是连容亦明都是不习惯。
坐在二楼的小包厢里处,容亦明磕着瓜子,瓜子壳毫无顾忌的扔在地上,葡萄也是跟个投篮似的往嘴里扔,含糊不清的道。
“不继续献身了?不除暴安良,安定社会秩序了?”
风华玉正和夏姜把玩着棋局,“怎么?你是要子承父业了?问这些。”
“那不是关心关心你嘛。”
容亦明信口胡诌。
风怀玉利落接话,“多谢儿子对爸爸的关心。”
容亦明:……
容亦明坐直了身子,他觉得有必要对广大读者澄清一下。
“我是机器人,是系统给你的通关奖励,你是我的宿主,我们的关系也就是仅此而已,不要强行给自己加戏好吗?还父子呢,你怎么不说是父女呢?”
这梗是过不去了都,容亦明觉得自己要是个人,那准得是心梗。
风怀玉撑着下巴看着下面婀娜多姿的舞姬摇晃着腰肢,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听着容亦明的话就是一个冷哼。
这一脑子的零件看来是一点儿也不想要了。
容亦明也是瞧见了风怀玉眼神中的威胁,默默的跟个仓鼠一般继续啃自己的小零嘴。
这几日他当人形监控已经当自闭了,容亦明暂时已经不想和风怀玉进行唇上交锋了。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