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沉稳而规律,每一下,都像是踩着她俩的心脏在行走。
两人心中生起一丝警惕,对视一眼,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墓园出口。
墓园的转角处,赫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轮廓。
没有下雨的天,他却撑着一把商务黑伞,伞面遮住了大半个头,裁剪得体的西装包裹着他高大完美的身躯,胸前簪着一朵白玫瑰,很明显是来吊唁的。
只是他越是靠近,顾夭夭就越觉得男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直到他来到她们跟前,缓缓抬起头,露出俊美无俦的五官。
田幼竹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长相这么完美的男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带着摄人心魂的魔力。
惟有一旁的顾夭夭,双眸圆睁,盯着他俊美硬朗的轮廓,瑟瑟发抖。不得不感叹一句,冤家路窄!
她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时晏琛!这和时少深居简出的人设一点也不符合啊!
“先生也是来吊唁的?”田幼竹礼貌的询问。
男人微微颔首,眼神越过她们,落在身后冰冷的墓碑上。
强大的气息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田幼竹下意识的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时晏琛迈着修长的腿,从她们中间穿过。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一盒巧克力,放在顾夭夭的墓前。
不止是田幼竹,连顾夭夭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很少有人知道她爱吃巧克力,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难道这位时先生,也是她的粉丝?
顾夭夭不禁抱着膀子打了个寒战。
连忙甩了甩脑袋。
她这是在想什么,时晏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追星,一定是巧合,巧合而已。
“我想,你该回家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迹,带着丝丝寒意的声音,骤然传进她的耳朵里,陡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清澈的眸子里映入男人挺直的背,黑色的大伞,还有他优雅转身的样子。
硬朗完美的五官隐在伞面下晦暗不明,却在这阴森森的墓园里透着几分诡异。
田幼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戳了戳身旁的顾夭夭,小声的问道:“他在跟谁说话呢?”
“应,应该是我吧。”顾夭夭感觉将要大难临头,舌头都开始打结。
“时少夫人还不想回家?”他顿了一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喜怒难辨:“是觉得我的容忍没有限度吗?”
顾夭夭:“……”
她瑟瑟发抖的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想,只不过,她一直以为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都没有被人寻到,自己早已摆脱了时顾两家,所以就有点飘了,行动也大胆了,导致自己行踪彻底暴露了,嘤嘤……
她踩着小碎步,不安的走到时晏琛跟前,一抬眸,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错了,时先生,你罚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背着你跑了!我真的错了!”
变脸的绝技堪比川剧,简直就是戏精本精。
时晏琛脸色黑的更厉害,显然卖惨求原谅已经不太管用。
田幼竹打量着对面的男人,虽然他长的是很不错,但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尤其是微微,看到他就像耗子看到猫一样。
田幼竹有点担心这是一个坏蛋:“微微,他是你什么人?”
“结婚证上的人。”不等顾夭夭开口,时晏琛便替她作了回答。
田幼竹惊愕的瞪大眼,这像是结婚证上的人?这分明是要取其性命的人。
“这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了这位小姐嫁给你,但是我警告你,你千万别乱来,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
时晏琛是什么货色,岂会被人随意威胁,顾夭夭害怕时晏琛找田幼竹的麻烦,眼泪顿收,连忙摇头道: “幼竹,你别误会,没有人威胁我,是我自己跟先生闹脾气,离家出走,先生是担心我,所以说话的语气就重了些。”
虽然顾夭夭说的情真意切,但田幼竹仍然不相信这个男人的人品:“就算是这样,那能把你这样好的小媳妇气的离家出走,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微微,你别怕,大胆的告诉我,我会帮你的,我是公众人物,他要是敢家暴你,敢pua你,我就找媒体帮忙曝光这个渣男。”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先生的感情好的很。”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顾夭夭纤细的手臂挽上时晏琛,小脑袋自然的靠在男人肩上,嘴角扬起甜甜的笑。
顾夭夭感觉自己要凉,怕被时晏琛的目光杀死,不敢去他看的脸,但为了不让幼竹担心,也为了不让时晏琛为难幼竹,她这张老脸,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隔着衣物传来的触感,令时晏琛身形微怔。
下意识的看向那交叠的地方,这种陌生的感觉,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田幼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看起来倒像是恩爱的狗样子。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幼竹,你也早点回家。”顾夭夭与田幼竹一步三回头的道别。
直到走出田幼竹的视线,她才忙不迭的松开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朋友担心”顾夭夭语带忐忑。
手腕处消失的触碰,让他无端的生出一丝失落感。
“我记得顾小姐被关了二十年,哪里来的朋友。”时晏琛是拆台小能手。
顾夭夭瘪嘴,这次撒谎到是底气十足:“今天第一次见面,我们聊得投缘,相见恨晚,不可以吗?”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时晏琛低沉的嗓音带着薄怒。
顾夭夭一下就怂了。
刚刚一不小心话就说重了,谁不知道这位爷是真老虎,惹不得,连忙恬着脸道歉:“错了,先生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
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头便越是堵得慌。
他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至于怕成那样?
男人步子不自觉的加快,顾夭夭提着腿小跑都有些跟不上,心里直呼死了死了,这下把这位爷得罪狠了。
“时先生,真的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有冒犯了您的地方,还请您大人有大谅,不要与我计较。”
“时先生,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只要您别生气。”
“时先生,消消气吧,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我保证我再也不跑了,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