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宁远侯夫人,仅仅几句只言片语就认定夏婉是凶手,是否有些太武断了,怕是这样子下去难以服众啊。”步子缓缓上前,扇面下遮着是让人看不清楚的表情。
“服众,临王殿下可真是有这份闲情逸致啊,如今我儿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你竟然还叫我这个做娘的服众,可真是好狠的心呀!”
话语刚落,宁远侯夫人便哭了起来,那抽泣的声音,哀怨沉闷,在座之人无不为其伤心。
“宁王殿下,你高高在上,臣等自然不能违背你,可这好歹是臣的家事,无论如何,都还请您能够谅解一下我们。”
把夫人拥入怀中,宁远侯着实是无法沉默了
君临眼眸一沉,彼方明显不愿细查,看来这事想要好好处理,怕是难上加难。
“来人,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行剜心之刑!”
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此哀情,就算把夏婉千刀万剐,怕是也难灭宁远侯心头之恨
夏婉抬眸,面色不惊,转眼看着一旁坐着的老夫人。
她正襟危坐,仿佛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君肆欲语还休,如今宁远侯势力显然已经不可小觑,连君临的面子都薄了过去,更何况是他。
彼时,夏婉身后出现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怕是一旦被抓到就再难回来。
“小女子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眼见身后之人马上就涌上来了,夏婉高声道,神态却无比淡然。
怎么,事到临头,这小丫头开始认罪了?
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婉,此刻君临眼中,她就如一本书,他看不透的一本书。
“婉婉,休要胡说,此事明明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何要说出这样子的话!”旁边的君肆听着也急了,忙走上前来。
“是啊,长姐,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我相信这夫人也不会为难你的,你就不要这样自暴自弃了!”
见君肆这般模样,夏莹雪记恨之深,虽明是求情,可暗指夏婉便是凶手。
好一幅姐妹情深的画面,夏婉却不见半丝温情。
自暴自弃?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底下的人就自然而然的给她扣上了凶手的帽子,看来这事儿还真如宁远侯夫人所说那样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这话都没说完,你就认定我是凶手了?”媚眼一挑,虽是对众人说的,那灼热地目光却直盯着夏莹雪,眼里不屑,一览无遗。
草包二字果然名不虚传,众目睽睽之下,夏婉将两人情仇表现淋漓尽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夏家世代名门,怎就生了比这个不孝女!”夏老夫人本就厌不爽夏婉骄纵,此般态度下来,她更是恨不得将夏婉踩在脚下。
“不孝女?”冷哼一声,“这死人可是大事,如若宁远侯夫人非要定我一个大罪,也需有凭有据,否则这事闹到那金銮殿里,光彩的可不仅仅是我啊。”
顿时底下鸦雀无声,整个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
夏婉这话,分明实在威胁。
这宁远侯死了儿子,确实是一件大事儿,可是若真让大殿调查清楚,那怕是他们的面子,都要被挂不住了。
“你……你……”宁远侯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婉的鼻子,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放肆,还不快给我跪下!”
局面已是混乱不堪,夏老夫人一句话如一阵惊雷,劈空而下,众人皆数停歇。
“逆女,你是要把整个宁远侯府搞的乌烟瘴气,才可善罢甘休吗?还不给我跪下。”
夏老夫人虽为外人客,但德高望重,这一怒,底下众人纷纷倒退一步。
而夏婉依然如劲松,笔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候着什么似的。
“反了,反了,来人,想办法让这小妮子跪下去!”
身后已有壮丁手那木棍缓缓靠近,殿上皆是冷眼旁观,落进下石之人。
君肆于心不忍,跨步上前,还没请示,就已被夏莹雪拉住了手。
缓缓摇头,虽一句话未说,可君肆知道,此乃家庭内事,怕是连他这个九五至尊,也是无能为力。
“这堂堂端阳郡主之女,被人如此残忍至跪,祖母,你就不怕这会丢掉我夏家脸面吗?”
来了,总算来了,心中汹涌澎湃,夏婉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抬头,只见门外,夏夫人带着一翩翩少年进入其中,两人一前一后,其场面非一般人可以披靡。
那少年眨着个水汪汪的眼睛,见着夏婉,便如欢快小鹿,撞了上去,笑如春花般灿烂。
“小姑姑,方才还在我房里聊的甚欢,怎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无影无踪了,怕是这里的宴会要比我哪儿的,吃的香啊!”
少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的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这谢燕桢身份何等尊贵,再加上着夏夫人,这底下的人几乎是敢怒不敢言。
“燕桢,你可休要胡说八道,这下午,夏婉分明是在鱼池旁边害死我儿,怎么出现在你哪儿,你莫不是姑侄两耍的好,便故意说出个假话搪塞我吧。”
见气焰已被这毛头孩子浇灭,宁远侯夫人直起了身子,虎视眈眈地看着谢燕桢,那模样,似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鱼池旁边,可有证人?”
“吾女便是。”
“令千金?”得知证人是宁心儿,谢燕桢勾唇一笑,“宁远侯夫人方才质疑我与姑姑感情好,做假证,那我又怎能不怀疑,夫人你为诬陷我姑姑,而做伪呢?”
果然,没有看错人。
夏婉自是知道自己离开,谢燕桢肯定个舍不得跟来,大闹宴会是常事,可是谢燕桢的伶牙俐齿,到是她万万没有想象到的。
这三两下的功夫,这宁远侯夫人就已被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了。
“夏夫人,难不成你这家中之人皆是如此无礼吗?”底下两人皆是身份尊贵,宁远侯即便气上心头,也只能言语对击。
“大胆,桢儿,岂能这么跟长辈说话,有失体统,还不快给我退下去。”夏夫人自然也不是无礼之人,随即站了出来。
“可是……”
夏夫人眼睛一撇,谢燕桢顺势退了下去。
“宁远侯说的是,是我教子无方,不过,这件事,宁远侯难道不愿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