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皇宫重地,哪有你这个卑贱之躯说话的份儿!”,熙贵妃愤怒的瞪着江醉瑶,她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舞姬给算计了。
但此刻的恍然大悟,已经为时已晚。
江醉瑶稳如泰山立于众人里,音色凛冽:“你将太后比作绣图上的牡丹,朝阳牡丹寓意年轻时的太后,夕阳牡丹寓意太后当下暮年,你却绣成了芍药,那是谁牡丹呢?不就是即将成为皇后的你吗?你这就是在暗指太后已经老了,要懂得给你让位!”
一句话,彻底将熙贵妃推上了风口浪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朴素的少女,竟然敢说旁人不敢说的话,还这样理直气壮。
“你胡说!本宫绝没有这个意思!你是谁派来的?你为何要害本宫?”,熙贵妃已经气得发颤,她之前可是派人细细查过江醉瑶的底细,就是一个简单的舞姬,并且期间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会出差错?
“我害你?熙贵妃可有证据?”
江醉瑶冰冷的一句质问,彻底让熙贵妃哑口无言,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让熙贵妃猝不及防,哪里会有证据。
熙贵妃的儿子南宫宏见江醉瑶如此针锋相对,立马怒声发问:“你到底是何人?”
“只是一介卑如草芥的舞姬罢了。”,江醉瑶简单的一句回答,却无法打消众人的疑虑,若真是一个小小的舞姬,怎敢在皇亲贵胄面前直言插话,而且如此镇定且丝毫不惧,谁信她只是一个简单的舞姬?
“我认得她,她是茗香阁的舞姬!”
江醉瑶毕竟是抛头露面的舞姬,茗香阁又是京都有名的茶楼,经常有文武百官出没,官员中有立马人认出了她。
“茗香阁的舞姬怎么会在这儿?”
质疑声中,秦南宏立马起身对皇帝道:“父皇,此人甚是蹊跷,应该细细查明才是。”
本以为太子发话定会让江醉瑶感到害怕,可她却是撇出一抹无所谓的冷笑,这再次让众人诧异,想不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半点畏惧也没有,还能这般悠哉的笑出来。
“好啊,太子最好派人细细查一查,我一个茗香阁的舞姬,怎么会出现在太后的寿宴上呢?”,江醉瑶目光夹带着不怀好意的看向了熙贵妃,她可是经过了周密的缜思才做出今日的计划,若无十拿九稳的自信,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嚣张。
果然,仅此一句,熙贵妃更慌了。
若是细查下去,查清江醉瑶是因她的缘故才入的宫,那她假冒绣品的事情便暴露了!到时不但会节外生枝,还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这一刻,一旁的梅三娘方才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看着江醉瑶。
她这才发现江醉瑶的心思竟藏着这么深!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江醉瑶是自己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养女,那个从前单纯静好的江醉瑶,是不可能又这样周密的谋划!
就在这时,秦南弦忽而间冷眸一转,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舞姬是次要,之后再查也不晚,眼下是要问清楚贵妃绣图的事,怎么扯到一个舞姬身上了?”
江醉瑶立马瞧向秦南弦,她太了解他了,这个平日里从不参皇帝内斗的懵懂少年,今日怎么对此事如此上心?
秦南宏立马回道:“三弟不觉得太后寿宴上,出现一个宫外的舞姬很可疑吗?”
秦南弦心怀鬼胎,朝着南宫宏温和一笑,语气却是当仁不让:“二哥所言极是,只是舞姬的事情可以慢慢查,但贵妃藐视太后,这件事可要说个清楚!”
“三弟!你!”,南宫宏气的失语,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温柔和善的三弟,咄咄逼人起来竟如此刻薄。
“熙贵妃,你最好给哀家一个解释,不然哀家决不轻饶!”
太后才不会理一个小小舞姬,她的威严当着满朝文武以及后宫妃嫔的面,被这样明晃晃的玩弄,她必然是不容的。
熙贵妃也意识到了这件事错失的有多严重,跪在地上已是张皇失措:“太后明鉴,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捣鬼,在陷害臣妾啊!”
“呵呵。”
江醉瑶的一声冷笑,直接将熙贵妃的陈清践踏的毫无价值。
她怎能给熙贵妃翻身的机会,接下来她的话更是将熙贵妃所有的盘算封得死死的:“人人都知道熙贵妃为了这副‘牡丹争艳’可是绣了整整一个月,方才太子也说了,你为了绣它可是几日几夜没合眼,意思就是说这‘牡丹争艳’根本就没离开过你的手,谁能有机会陷害你呢?”
不远处的秦南弦也跟着附和道:“此话在理,既是每日都要花费心思去绣的,怎么就分辨不出牡丹和芍药呢?贵妃娘娘,你这牵强附会的说词,未免太过糊弄人了吧?”
江醉瑶看着秦南弦与她这般一唱一和,难道说他也不希望熙贵妃为后吗?
这个自小生母被熙贵妃毒死,在她的保护下长大的三皇子,她却从不知他有这样的心思。
熙贵妃此刻已经急的快疯了,她无法说这绣图不是自己绣的,可一时又寻不到好的借口,绝境之下,只能将所有的希望给予在殿上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帝。
“陛下,陛下您救救我,您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绝无藐视太后权威的私心啊!”
从头看到尾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才对太后开口:“母后,熙贵妃虽然跋扈,但她不敢对您有不敬之心。”
既是皇帝发话,太后不得不给些情面:“那依皇帝的意思,该怎么处置?”
“依儿臣之见,先将熙贵妃关押,待细细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有了皇帝这句话,熙贵妃明显安心了不少。
江醉瑶岂能让熙贵妃如愿,按照熙贵妃从前的做事风格,必然会找个替罪羊,将此事遮掩过去,她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怎能给她逃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