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柔浑身一颤,眼底泛出水花。
以后好好的?在密室里爹是这样说的,在山洞里姨娘也是这样说的,现在大舅舅还是这样说的,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才会希望她好好的。
可是她不要好好的,爹没了,娘没了,姨娘没了,妹妹没了,她还要好好的干什么?她活着一天,就是为了要让毁去她所有幸福的人不得好死......
翌日,午时,
武破尘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京城,望着高耸的宫墙,风雪柔眼底一抹道不尽的情愫。回到这里来的本应该是姨母和妹妹,现在却变成了她。
回到这里来的本应该是姨母和妹妹,现在却变成了自己。
有内侍将他们迎进了景阳宫,大殿奢靡富丽,每个摆设的物件都价值不菲。
纯金打造的龙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眉飞入鬓,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一身裁剪适中明黄龙袍衬得他气势非凡,他就是大夏国的国君,厉云天。
武破尘首先跪了下来:“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雪柔见状也惊慌失措的跪到在地,却没有说什么,颤抖的身躯表现了她内心的恐慌。
“武爱卿平身!”
厉云天激动的从龙椅上走下来,到风雪柔跟前亲自搀扶着她站起,眼底似是还有一片云雾缭绕。
“你,你就是月华的女儿?你就是朕的公主?”
听得出来这声音里有说不尽的感情。黝黑的双眸在大殿门口穿梭:“月华呢,她怎么没有进来?她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朕?”
这大殿上的宫人早就被厉云天屏退了下去,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思妻思女心切,厉云天也没摆帝王的架子。
风雪柔怯懦的低下头,从袖袋里拿出香囊递给厉云天,小声道:“这是娘临走前给我的,说是让我交给父皇。”
厉云天疑惑的接过那个被鲜血浸过的香囊,内心颤抖,轻声问道:“你娘走了?她去哪儿了?”细细摩梭香囊,他当然知道这是月华当年绣给他的那一只,只是这上面的血,这颜色像是最近才染上去的。
厉云天不敢往下想。
风雪柔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掉眼泪,她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现在没有什么比眼泪来的更金贵。
终于厉云天痛苦的眯了一下眼睛,脸上的悲痛丝毫不加掩饰。颤声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我和娘在去往梁州的路上遇到了贼匪,娘为了救我被杀害了,都是我害了娘亲。”
风雪柔咬着下唇强自忍着抽泣,但是好像越想忍着越忍不住似的,还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厉云天的心里更加难受,怜惜的把风雪柔搂在怀里:“别怕,以后你就有父皇了,父皇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父皇,我娘死的好惨啊--”
“月华,十六年了,朕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
厉云天沉痛的收缩双眸,两滴液体险险掉落下来。咬牙允诺:“女儿放心,父皇一定抓到杀死你娘的贼匪,将他们碎尸万段。”
“启禀皇上,微臣觉的杀害怡妃娘娘的人并非是一般的贼匪。”武破尘突然道。
厉云天微怔,放开风雪柔,转身时眼里的阴鹫一闪而逝。
“武爱卿可是发现了什么?”
“是这个。”
武破尘将死去的几个黑衣人身上的金牌全都拿了回来,把一块递到了厉云天的手里。
“这是何物?”
“微臣暂时还不清楚,只是每个贼匪的身上都有这么一个同样的金牌,而一般的贼匪不可能每人配得起金牌。依微臣拙见这定是一个组织的手令。”武破尘回道。
厉云天自然听出了武破尘话里的意思,瞬间眉头深锁,整个身躯都渡着一层薄薄的怒气。
“此事就交由武爱卿暗中追查,若真是有人蓄意谋害月华母女定然也是开头不小,掌握真凭实据交于朕,朕再行定夺。”
“臣遵旨!”
朝霞宫
“你说什么?刺杀失败了!”
王初冉正在喂鹦鹉的手猛地一颤,手里的锦绣方盒随之翻落,洒了一地的鸟食。
洛华一挥手,所有的侍女太监尽数低头离去,眨眼间就只剩下他和王初冉两个人。
“早前暗使来报确说刺杀失败了,派去的人无一生还。”
“都是一群饭桶,想不到父兄精心培育多年的‘血杀’竟然连两个女人都杀不了,还能指望什么完成大业?”王初冉凤目圆睁,高耸的胸脯在怒火下微微颤抖。
“娘娘息怒。”洛华上前一步扶住王初苒,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揉捏,柔声道:“好在那武映怡已经死了,剩下她那女儿即便是回来了也不难对付,稍微棘手的也就是她的那两个舅父,武破尘和武破昭。
眼下武破尘和武破昭都已官复原职,分别掌管了兵部和礼部,可谓是文武双全,而以皇上对武家的愧疚之心,怕是日后不好动摇了。”
王初冉勾唇嘲讽一笑:“当年本宫能把武映怡那个贱人踩在脚下,撼动他武家,如今也能想到办法利用他们的外甥女,把他们连根拔起。只是这一次,本宫要让他们,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鄙夷的眸光陡然间变的异常狠辣,就好像千万条毒蛇破眸而出,殷红的唇吐出的字,却是淬着致命的毒液,触及者必死无疑。
武映怡,你死了也要阴魂不散,竟然把你的女儿送到本宫的身边来,本宫告诉你,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厉云天为了弥补十八年来对女儿的亏欠,将宫里最好的宫宇——明月宫,赏给风雪柔当寝宫,还命令内侍调遣最好的太监宫女去明月宫伺候,一时间后宫风起云涌,明月宫就成了香饽饽,每个宫的主子都想要过来巴结一番。
“呦,这个血珊瑚真好看,摆在这儿最合适不过了,不像本宫的柳春宫,就是有这么个好东西也发挥不了它的光彩。”
说话的女人身姿窈窕,走起路来弱柳扶风,打量着殿中的血珊瑚,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