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与梁州相邻,被一条大江分隔两半,依山傍水风光秀美。江上还有捕鱼者,时而呐起山间小调。
艳阳高照,本就和谐的美景中两个俊逸的男人行走在江边,又平白为这景致增添了几分诗意。
“靖,你相信当年怡妃遭人陷害是宁贵妃做的?宁贵妃的母家原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他们会有那么大的胆子陷害皇上宠妃得罪当朝丞相?我不大相信。”
邵千秋啧啧摇头,清秀的面容挂着浅浅的忧愁,一看就是个忧国忧民的主。
欧阳靖眼波平静,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无论是与不是都已成了定局,内宫的事瞬息万变,真假虚实哪那么容易看透,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管了。”
“那倒是,”邵千秋点点头,突然转变话题道:“对了你说要找的人到底在哪儿啊,我可是和皇上告了病假才陪你出来的,太久不回去今年的俸禄又没了,而且指不定他们要把太医院作成什么样呢。”
欧阳靖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太医院的院长大人,提醒道:“邵大人,不是本大人叫你来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来的,你的太医院变成什么样,和本大人有什么关系?”
“诶?你这话说的不对啊”邵千秋立刻反驳起来:“是你自己说救你的姑娘长的美若天仙,我才跟来的,你知道我对美女最没有抵抗力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这么机缘巧合的救了我们高贵的丞相大人的性命。”
语罢邵千秋又是一脸的向往,就好像天上真的能掉下来一个仙女似的。
“好奇心害死猫!”欧阳靖兀自摇头,撇出这么一句径自向前走去。
邵千秋紧随其后,那嘴还是不会闲着,巴巴问个不停。
“我说你到底知道那女人住在哪儿不?我们走了很久了。”
“不知道!”
“啊?不知道,那我们上哪儿去找。”
“随缘。”
欧阳靖眉头轻轻皱起,语气里淡淡的感慨:“三年前她救了我,我说过会回来报恩的,所以这两年我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寻她,只是都没有找到。”
邵千秋惊愕的半张嘴巴,手指指着欧阳靖提了半天嗓子,最后手指一落,泄了气,甚至悔不当初。
“你早说你找了两年都没找到不就完了,那我就不来了,依我看今年肯定也没戏,你都不知道人家住哪儿,兴许她只是路过的,家在大漠呢,不是大海捞针?哎呦,你可算坑死我了。”
欧阳靖不再理会他,看他这么能磨叽,将来最好娶个聋子,省的被他烦死。
很快到了午时,饥肠辘辘的邵千秋总算是安静了许多。
“靖,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肯定没有客栈,要不咱们去渔夫那里买几条鱼烤来吃吧,我的肚子早就打鼓了。”
邵千秋一副几天没吃饭的可怜兮兮模样,盯着江里撑船打鱼的渔夫夸张的吞咽口水,就好像他们也是好吃的一样。
欧阳靖一头黑线,刚欲开口就听到江中有一个渔夫大呼:“快来看啊,这里怎么有个人啊?”
“有人?”
“怎么会有人?”
其他正在打鱼的渔夫出于好奇都惊慌的看过去。
那个叫喊的渔夫拽起的大网里确实是个人,看那衣着还是个姑娘。
筏上的两个渔夫合力把江里的人拽到竹筏上,就划桨靠了岸。那些的渔夫也没有心思打鱼了,纷纷靠岸来瞧瞧。
“死了没,死了没?”
“掉到这江里肯定早就死了。”
“呀,好像没有,还有点儿热气儿。”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明知这姑娘生命垂危,却谁也没有想出一个救人的法子。
邵千秋是个医者,一听说有人需要救治,连饥饿都忘了,急急跑了过去。
扒开人群,就见一个村姑打扮的姑娘躺在地上,皮肤被江水泡的煞白,双目紧闭无声无息,和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掀开眼睑又探了探脉搏,邵千秋伸手进腰间束带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靖,你快过来给她渡点力气,她咽不下药丸。”
“你自己渡。”欧阳靖并不打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真气。
“艹,老子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有真气用得着你?”邵千秋怒吼,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立刻气急败坏道:“真不知道当初那小仙女为何要救你,要是她也像你这般冷情,你还能有命在这里拽?”
欧阳靖身子一怔,白了邵千秋一眼,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
待他看到昏死的女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瞳孔猛地睁大,上前一把推开邵千秋,把武清霜抱坐起来,右掌一抬就印在武清霜的后背上。
白烟袅袅,武清霜的衣裙渐渐变干,脸上的煞白也淡下去许多,只见她喉间一动,想必是咽下了那两颗药丸。
边上的渔夫都傻了眼,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他的手竟然能冒烟,不得了不得了。
欧阳靖松手,让武清霜靠在自己的身上,他自己也闭目调息了一会儿。
邵千秋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舌头,难以置信道:“我就激了你一下,你不用拼命吧。”
看他刚才的样子怕是给这姑娘渡了不少真气,没有自己那两颗药丸也是死不了了。
欧阳靖睁开眼,眸中一抹喜色:“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语罢,起身抱着武清霜在众目睽睽下大步离去。
“不,不这……”
看着欧阳靖的背影,邵千秋在原地很久没能就受这个事实,随便从水里捞出一个女人就是他寻找两年的救命恩人?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得意的一笑:“莫非我是个福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武清霜醒来,已是一天后的傍晚,掀开眼帘首先看到的是一个雕花的床顶,重重叠叠的百合床幔悬吊在两边的床柱上。
我这是在哪儿?
扶了扶微微疼痛的脑袋,她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