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觞,难怪,难怪。”萧白的眼眸之中看着上官紫觞,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上官紫觞如此看不起他了,的确深云宫宫主上官雄的女儿,岂会在乎一个萧白,区区一个萧白。
“二哥,我们还是先冷静下来吧。”四皇子望着雅阁之中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似乎想要劝说所有人,缓缓伸手搭在了萧白的肩膀之上。四皇子的确是与萧白最亲近之人,可惜他忘记了四皇子已经许久不与他见面了,而且人是会变得,一把匕首捅入了萧白的后腰,四皇子萧琊的脸色变得邪魅且又阴冷了起来。
“咳咳,为什么?”萧白缓缓转身望着萧琊,而上官紫觞也是一脸诧异,先前还以兄弟相称的四皇子,竟是背后下手。
“二哥觉得怎会对你下手?”四皇子邪魅的笑着说道。
“难道是?”萧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之中散发出了不可置信。而萧逸也是出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上官雄的笑容也是很得意,上官紫觞突然剑光一吐,四皇子一愣,身影连忙后退,提着萧白的身躯从春风楼跃了下去,朝着侯府之中冲去。
“别,别去侯府。”萧白艰难的说道。
“那去哪里?”上官紫觞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或许侯府才能救他,可是他为何说不能去侯府?难道他觉得会牵连侯府,只是下一刻春风楼一道身影掠下,速度之快岂是上官紫觞能够媲美的,眨眼之间便是追上了上官紫觞。
“紫觞,把人留下。”上官雄怒声喝道,一掌向着上官紫觞的肩头拍来,空气之中劲风大作,朝着上官紫觞逼来,上官紫觞连忙挥剑抵挡,咻咻的声音响起,长剑舞动如风,可是却被上官雄巧妙的躲过,嘭的一声,手掌狠狠拍在了上官紫觞的肩头。噗的一声,上官紫觞立刻口吐鲜血,身体之飞而出,长剑向下一刺,嗤......,长剑竟是在石板之上划出了一道很长的划痕,才将身形稳下。
“你该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上官雄望着萧白,此时萧白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想要,给你。”萧白从怀中拿出来一块令牌,金色的令牌被他高高抛起,上官雄凌空跃起,身影似乎飞鸟凌空,无比迅捷的接住了空中的令牌。而萧白连忙拉着上官紫觞走了,朝着东都的城门而去,这个时候,最安全的不是侯府,也不是皇宫,而是出城,只有出城才是最安全的。
狂风呼啸,上官紫觞几乎是拖着萧白走的,萧白的白衣长袍已经浸染了无数鲜血,这也代表萧白已经越来越虚弱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后腰的那一刀插得很深,萧白从来都没有想过,四皇子会出手。如果想要杀他,为何早不动手,偏偏等到现在,早一点不是更好吗?难道是为了那一块令牌,可是那一块令牌值得他如此吗,如果他想要,说一声自己就会给,何必如此呢?
“紫觞,将他放下吧。”城门之外的一个渡口之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年,腰间挂着一并白剑,傲然的迎风而立。似乎早已在这里等了许久,上官紫觞看到此人,娇躯一震。
“你怎么来了?”上官紫觞语气变得有些温柔了起来。
“跟我回去吧,他的事情不是你能够管的。”男子语气无比温柔的说道。
“你是谁?”萧白望着他说道。
“我叫庄凌雪。”白衣男子非常恭敬的说道。
“你为何在这里出现?”萧白道。
“你不需要知道了。”他傲然的说道,随后缓缓拔出了腰间白剑,指着萧白,萧白的命最终还是要死在他的手中,这都是宿命,既然是宿命的安排,那便如此吧。上官紫觞已经缓缓退开,她可以不听别人的话,但是这个男人的话她不会不听,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男人,是她爱的人。剑刺了过来,萧白躲不掉,他已经没有力气躲了,扑通一声,萧白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跃入了河中,河中的水冰冷刺骨。平静的河水之中,有着许多的漩涡,撕扯着他的身躯,他跳下河水,就已经没有想过活着。这便是上天再次安排的人生吗?为何总是要被人背叛,萧白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相信,因为相信就会死。
“为什么如此煞费苦心的对付他?”上官紫觞紧捂着胸口,虽然上官雄的那一掌留了手,可是也将她打伤了,她的肺腑现在很痛,但是痛苦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因为她经历的痛苦从来都不少。
“你我皆是棋子,何必计较那么多。”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不明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只是一个废物,为何要费劲如此之多的心思?”上官紫觞一脸不解的说道。
“是啊,他只是一个废物,可是却是萧鼎文的儿子,而且还得到了守卫者令牌,那么就算是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也是值得的。”庄凌雪却是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就保持沉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古来如此。只可惜萧白已经被别人看透了,一旦被人看透,那么别人就会取走原本他不该拥有的东西。比如守卫者,从今往后那个人收了守卫者不说,还拿到了至尊令,庄凌雪望着平静的河面,似是自己的心情也跟河面之下的漩涡一般,看似平静,实则涛涌不止。
雪风呼啸不止,大雪封路,漫天的白茫一片,不知不觉东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东都之中丝毫不曾掀动一丝涟漪,仿佛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咯吱咯吱的声音不停地响起,漫天的白雪之中,一辆马车缓缓从北方向着中原驶来,轧过了白雪发出了阵阵声音。虽是寒冬,马车之上的车夫却是一袭单薄的墨衣,胸前点缀的银色梅花格外的显眼,腰间斜插着漆黑的剑,赫然无比眼熟,他便是梅二,天下只有一个梅二,这一辆车的车夫竟是梅二。马车之中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让梅二来替他赶车,马车之中当然是萧白,一袭白衣的萧白。
“唉,大雪无情,殊不知人更无情。”马车之中萧白轻叹了一声说道。
“你讨厌江湖,最终还不是入了江湖。”梅二听到了他的声音,平淡的说道。
“六岁,那个时候我才多了一个大哥跟妹妹,为何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萧白嘴角之中浮现出来一抹无奈的笑容说道。
“现在我们去哪里?”梅二道。
“碧落谷。”萧白无比正色的说道。
“我说过,碧落谷已经不在了。”梅二沉声说道,听到了这三个字,心情似乎跌落到了谷底。碧落谷这三个字,在江湖之上依旧响亮,可是谁能够知道,碧落谷被灭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我们在,碧落谷就在。”萧白无比认真的说道。
“布局了这么久,他真的只是为了守卫者跟那块令牌,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他的作风?”,梅二皱着眉头说道。
“能够用十四年的时间来布局,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守卫者跟令牌那么简单,想来四皇子这番作为,怕不是他的计划之内。”萧白道。
“什么人能够将他逼到如此地步?”梅二诧异的说道。
“还能有谁?”萧白道。
“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梅二冷哼了一声说道。
“天下第一剑是楚庄寒吧?”萧白道。
“不是,我还没跟他比过。”梅二眼眸之中有些不服的说道。
“约一下他,我想要跟他比剑。”萧白淡淡的说道。
“你?”梅二诧异道。
“用你的名字,毕竟现在我是死人。”萧白道。
“剑,你有把握胜过楚庄寒?”梅二有些不确信的说道。
“至少不会败。”萧白无比自信的说道。
“唉不对?凭啥你要用我的名字去打,我也还要跟他打,天下人以为他楚庄寒是天下第一剑,真以为我梅二怕了他不成?”梅二冰冷的眼眸之中却是浓烈的战意。楚庄寒号称天下第一剑客,而他只是第二剑客,但是他从来都觉得自己会比楚庄寒差,他总是认自己是第二剑客,不是因为楚庄寒,而是萧白,如今马车之中的萧白,梅二可是出自碧落谷之人。准确的说是碧落谷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他活下来的时候仅是八岁而已,萧白亦是如此,谁能想到如今武林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碧落谷,其实早已不复存在。
“以我现在的名字,若是去跟他打,那个人岂会不来?”萧白道。
“谁告诉你,江湖之人一定要用真名字去打架?我梅二的名字就是真名吗?”梅二道。
“对啊,不过我一个无名小卒,他不会迎战。”萧白不确定楚庄寒会不会迎战,因为楚庄寒是天下第一剑客,挑战他的人无一不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而萧白呢?无名小卒,现在重新取一个名字去迎战,楚庄寒会理会吗?显然是不会的,因为楚庄寒不会接受无名小卒的约战。
“这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去送战帖,楚庄寒会接受的。”梅二却是无比肯定的说道。
“好,今日起你便是碧落谷副谷主了。”萧白无比大方的说道。
“碧落谷如今只剩你我两个,犹如丧家之犬,副谷主?当真可笑。”梅二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有一个门派还是挺好的,毕竟谁也不知道碧落谷究竟还藏着多少高手,毕竟这二十多年来,那些人都不是白死的。”萧白道,近二十年来,碧落谷手段血腥,杀人灭族之事做的雷厉风行。萧白已经知道碧落谷不复存在,那么这些人为何会以碧落谷的名声杀人,无疑就是要除去挡路的阻碍,而将那些人的死归于江湖,这种手段,当真是常人所不能及,萧白从来不曾佩服任何人,可是现在他很佩服这个人。
“你就一点也没有怀疑过他?”梅二也是问道。
“这十七年来,我一直连蝉眠神功,接触外面的事情很少,见他的次数也是不多,怎会怀疑他?”萧白道。
“上官雄可不是那么好利用之人。”梅二沉声说道。
“只要是人,他就有欲望,一旦有欲望,那么他就会有弱点,上官雄的目标只是至尊令罢了。”萧白却丝毫不在乎那一枚令牌的丢失。
“就是武林至尊令?”梅二一惊,他无比诧异,这枚武林至尊令怎会在萧白手中。
“是啊,当年父亲留下的遗物之中,有两样东西,一样便是至尊令,想来不属于父亲,应该是属于母亲的,一个给我留了至尊令,一个给我留了守卫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都不懂,难怪会死的如此之惨。”萧白似乎一点也不领情,他当然不领情,至尊令乃是武林之物,拥有者便是武林盟主,能够统领武林,当然能够拥有至尊令,也需要有守住他的本事。只要那个人拿出令牌统领武林,那么就要接受武林的所有高手向他发出的挑战,他不能拒绝,只有战败那些挑战之人,才能够守住令牌,准确的说,谁能够拥有至尊令,谁就是天下第一。不是梅二看不起上官雄,以上官雄的武功在江湖之中,或许有一番名气,但是想要守住令牌,却是远远不够。
“上官雄的武功不够。”梅二很肯定的说道。
“你忘了上官白。”萧白随意的说道。
“他莫不是上官雄的儿子?”梅二诧异的说道。
“是的,上官雄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能够与东都牵扯如此之深,怕是背后所站之人不简单,他布局如此之久,居然被四皇子给坏了,现在他的脸色肯定很难看。”萧白嘴角倒是浮现了一抹笑意,这棋局在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已经开始布局,精心经营了如此之久,萧白一丝都不曾察觉,如今突然被四皇子撕裂,这倒是一种幸运,至少萧白认为,他的运气很不错,他还活着,活着的感觉很好,至少不会像上一世那般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