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交出来,你该知道的,那卷书在手,别说躲在了东都,就算是躲在皇宫之中,也护不住你。”紫觞一脸冷冷的说道,对于那件东西,她可是志在必得,她隐藏身份,在东都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那卷书。岂会轻易放弃,就算是在皇宫禁苑之中,也会去取那一本书,更何况一个东都城,而她隐藏身份戒备的也不是皇宫,而是江湖。如果让别人知道,她隐藏在这里,江湖之人早就前来寻找那件东西,原本她还想暗中找寻,可是现在不能如此了。自从琅琊公子前来东都,她就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昨天葛琮的出现,已经证实这件东西已经传到了江湖之上。
“小姑娘,想要东西可是要真本事的,你的本事,真的能够要走这件东西吗?”虬髯大汉的眼眸之中,已经凝聚着寒意,看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既然被人盯上,他不在乎杀掉觊觎那件东西的人。
“试试不就知道了。”紫觞却是一脸毫无畏惧的说道,可是虬髯大汉却是轻蔑的一笑。他能够带走那件东西,那么就表示他的本事自不会弱,这个小丫头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他就不会下手了吗?那么她就想错了,只见他的手用力的一拍支撑着铁匠棚子的一根柱子之上。咔嚓一声响起,柱子竟是被他一掌拍的四分五裂,里面竟是一杆长枪,一杆漆黑的长枪,枪身之上竟是散发着一股寒冷之感,显然这杆枪绝对不是寻常之物。
“老兄弟,已经有多少年不曾饮血了,我都能够感觉到你对鲜血的那一股渴望了,这些年委屈你了。”他缓缓将那杆枪拿起,轻轻的抚摸着枪尖,对着长枪说道,而随着他抚摸着长枪,身上的气息 变得无比阴冷,充斥着一股凶煞之气,似乎整个身体都被鲜血浸染着,脱去了那种憨厚,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凶煞,这样的转变绝非常人能够做到。望着变得如此阴煞的虬髯大汉,紫觞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惊骇,随后一抖,嗤的一声,袖口之中的长剑一吐而出,寒光涌现,连空气之中都充斥着丝丝寒芒。
嗤啦一声,紫觞却是第一时间出手,长剑一刺而出,剑尖抖动,似是一朵小小的雪花,虬髯大汉身影一侧,躲过一剑,可是剑身竟是从他喉间划过,斩掉了几根胡须,而虬髯大汉的眼眸变得更加阴冷,手中的长枪一提。提手就是一枪刺出,寒芒涌现,枪影之快,犹如幻影,望着长枪如龙一般朝她攻来。紫觞一脸凝重,一跃而起,凌空剑影刺出,竟是朵朵雪花卷起空气掀起阵阵涟漪,直刺而下。而虬髯大汉的枪影一转,抖卷狂风,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枪身所触之处,将空中的雪花击溃而去。
“落雪纷纷,原来是傲雪剑宗之人,难怪如此硬气。”虬髯大汉冷声说道,眼眸之中出现了一抹厌恶之色。什么三宫四宗,什么武林正道,在他眼中就是一群虚伪的小人,既然为了这件东西千辛万苦的找到自己,还算是什么武林正道。
“知道傲雪剑宗的厉害,那么就将东西拿出来。”紫觞冷冷的说道,这件东西她志在必得,必须是她拿走,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她都不在乎。
“以你的武功,想要威胁到我,还需要十年的功力。”虬髯大汉一脸轻蔑的说道,他自是看不起紫觞的,要知道他成名江湖的时候,紫觞还不曾出生。自然他也有轻蔑紫觞的本事,手中的长枪一扫,浓烈的劲风呼啸而出,轰隆隆的声音似是打雷,整个铁匠铺的棚子都直接被他掀飞而来,朝着紫觞落下。紫觞的长剑一挥,剑如游龙,剑光一闪,竟是将棚子切的四分五裂,可是虬髯大汉将长枪的枪尖插入了炉火之中,只见片刻之间,炉火将长枪的枪尖烧得透红,他将长枪取出。身上内力涌动,身子凌空,长枪出手,透红的枪尖之上,蔓延着无尽的火焰,形成了一个火焰龙头,直朝紫觞落下。紫觞身子一转,手中长剑一横,内力灌入长剑,原本柔软的剑,在她手中变得无比坚硬,嘭的一声,火焰龙头落在了剑身之上,紫觞的身体被巨力震退而去,双脚在石板路之上滑行十几丈,才稳住了身形。呼啸声响起,只见空中虬髯大汉的身体旋转如风,长枪随着旋转的身体出手,似乎出海之龙,朝着紫觞攻来。紫觞来不及反应,手中长剑挥动而上,叮叮叮叮,二人都是以快攻快,只是虬髯大汉的长枪凌厉无比,将紫觞的身躯不停的逼退。紫觞且战且退,今日要是不将此人拿下,东西未必就是自己的了,可是此人的枪法厉害之极,内力之高犹在她之上,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兵器也是比她强,似乎她没有任何的胜算。
“小姑娘,现在想要退走,已经来不及了。”叮当一声,虬髯大汉的长枪,抓住了一个破绽,竟是将紫觞的长剑挑飞,长剑凌空飞去,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而长枪直刺,朝着紫觞的胸口而来。紫觞连忙后退,可是长枪始终逼近,令她退无可退,如不出意外,她便会死在长枪之下,街道之中的风,变得更冷了,似是寒冬降临,长枪不敢动弹,虬髯大汉愣在了那里。紫觞也是愣住,只见街道的一间铺子旗杆之上,站着一个人,他负手而立,一柄鞘色如白玉的宝刀拿在了手中。一身雪白,头戴着斗笠,白纱遮面,在风中缓缓飘扬,可是始终看不到他的面容,撑着旗面的杆子,只有手指般粗细,但是他却稳稳的站在了上面,而他出现之时,空气之中那种寒冷,就是由他身上那种冰冷所致,此等人物,着实令人心惊。
“尊驾是哪一位?”虬髯大汉无比沉重的看着远处的那一道白色身影,不敢有一丝的动弹,此时寒冷贯穿了全身,身上的毛骨悚然之感,无比的浓烈,仿佛一个人已经拿着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只要他想杀他,他便会死,这就是面对这个人心中产生的恐惧。
“走吧。”对方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仅仅两个字,是对着紫觞说道。
“我不,我要那件东西。”紫觞一脸执着的说道,而且眼眸之中望着那一个白色身影,似乎很是不领情。白色身影只能无奈的摇头,轻盈的身姿漫天而下,四道绝妙的身姿踏天而来,空气之中竟是弥漫出来一股香味,抬着一座帘幔轿子的四道身影落下,轻纱之中的女子,已然是那般妩媚魅惑,就如此轻盈的落在了街道中央。
“咯咯,这不是枪使大人吗?你可真是能藏啊。”轻纱帘幔之中的声音娇笑如铃,声音却是充斥着魅惑之意,虬髯大汉看到了这四道身影,还有帘幔之中的女子,身体颤抖了起来,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连握住了枪身的手,也颤抖不已,眼眸之中只剩恐惧了,紫觞望着其中的变化,有些戒备的看着帘幔之中的女子,只是白色身影依旧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似乎不会出手干预他们之间的事情。
“圣,圣,圣女。”虬髯大汉的声音已经语无伦次,他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来人的恐怖,不准确的说,不是她恐怖,而是她来的势力恐怖。黄泉碧落,天下闻名,而女子便是来自黄泉,黄泉是什么,黄泉是死路,也就是说,遇见了黄泉之人,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黄泉之人出现了,他还有活路吗?自是不会再有了,更何况来人还是黄泉的圣女,只见帘幔被一只白净的手缓缓掀开,一张绝世妖孽的脸被他看到,那一双妖异的紫眸,还有额头之上的红色血莲标志,令他似是被雷劈在了原地。叮啷一声,双手已经握不住长枪,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把黄泉卷拿出来。”声音似是从心底而生,不停的萦绕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手缓缓从腰后的一个皮囊之中,拿出来一张铁卷,望着这张铁卷,紫觞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股炙热之色。想要凌空上去夺取,可是一个抬着轿子的紫衣女子,轻微的一跺脚,一股内力竟是涌出,嘭的一声,将紫觞震退,身子有些狼狈,而望着虬髯大汉拿出来的铁卷,竟是被女子凌空摄取,被一只白净芊细的手接入了帘幔之中,啊,只见虬髯大汉嘶吼之声响起,整个人竟是七窍流血当场死亡。紫觞看着这种变故,心中一惊,这个女子莫不是妖孽不成,眼看她们就要走了,可是紫觞哪里能够让她们走。当年黄泉山将要一统江湖之际,却是四分五裂,那是因为那一个黄泉山山主,练功之时走火入魔,筋脉逆转而死,黄泉内乱,一个黄泉使者盗走了黄泉山的秘籍黄泉卷,这可是黄泉山最厉害的绝学,几乎每一任的山主,都要练这种武功,只要练成就能够无敌于天下,而黄泉卷分为阴阳二卷,阳卷始终在黄泉山不曾遗失,只是这阴卷却是落在了这个人的手中。
“将黄泉卷留下。”紫觞喝声道,随后身影一跃,落在了石板路之上,单脚一踏,将落在了街道之上的长剑震飞而起,伸手一抄,剑稳稳的落在了手中,剑指帘幔轿子,她可不会轻易的将黄泉卷拱手让人。东都之中,那些人都是为了黄泉卷而来,琅琊公子,葛琮都是如此,她自己更是为了黄泉卷,嫁入了侯府,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黄泉卷必须是自己的,哪怕站在了她身后的那一个白色身影不会出手,但是她也要拿到黄泉卷。她知道就算他不出手,那个人也不会让自己死,这就够了,天下他不让别人杀的人,怕是也没有人能够杀掉。
“姑娘,将黄泉卷留下吧。”一道身影凌空起跃,从街道之中的铺子之顶落下,稳稳的落在了街道之中,赫然便是琅琊公子倾人城,而随着琅琊公子的落下,还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黑色斗篷,白色面具,无论是在哪里,他这个人总是很好认出来,也只有葛琮才是这般打扮,而与他一起的,竟是那一个灰色长衣,有些粗糙褴褛的锈刀冷易,只是锈刀冷易落下的那一刻,眼眸之中却是浮现了一抹惊骇,他第一时间看的不是那一个帘幔之中的女子,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紫觞,而是站在了远处旗子之上的白色绝世身姿。在场的人,也许认不出来,因为他戴着斗笠,平时他不是会如此遮掩之人,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冷易知道,整个江湖之中,绝对只有那一个人有,只是望着他远远站着,倒是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插手,怕是没有人能够挡住他。
“呵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道作风,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别人的武功秘籍?”帘幔之中的女子,则是冷笑了一声,无比轻蔑的说道。
“哼,黄泉卷已经失落了这么久,是不是你们黄泉山的得靠本事说话。”葛琮也是无比森冷的说道。
“哼,葛琮,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明日殿当年泄密,才将黄泉山遗落黄泉卷的秘密传入了江湖之中,当年多少门派明里暗里找寻了如此之久,掀起了多少血腥风雨,皆是你们明日殿的手笔,这一手段小女子倒是佩服不已。”女子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屑。
“邢雯雯,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却是知道,刚才此人的武功在你之上,你如此轻易的杀掉了他,乃是用了你们黄泉山的秘技摄魂术,此秘技动用之后,内力大损,今日你想要带着黄泉卷离开,莫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废物不成?”葛琮的嘶哑声音无比肯定的说道,他们可是已经来了许久,连紫觞出手与那个枪使者交战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了。葛琮知道,这个枪使者的武功很高,紫觞远不是他的对手,邢雯雯就算神秘,如若硬打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惜这个人对黄泉山的恐惧,加上邢雯雯的摄魂术,才导致他丢掉了命,而施展了摄魂术的邢雯雯无疑非常虚弱,哪怕这四个女子的武功不弱,可是想要带走黄泉卷,还需要问一下自己,毕竟他可是付出了许多代价,雇来了锈刀冷易。冷易缓缓来到了葛琮的面前,叮的一声,锈刀的刀尖落在了石板之上,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帘幔之后的邢雯雯,一股冷意从身上散发。只是冷易的眼角依旧关注着站在远处的白色斗笠身影,可是他就像是普通人,站在了那里,连身上散发的那种寒冷之气,都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依旧负手而立,似是雕塑一般,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