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话对本小姐说啊。”她奇怪的看着我,其实奇怪的是我,不吃菜光往嘴里扒饭。
“没什么,我想事情而已。”我敷衍道。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本小姐本小姐的叫个不停啊,我又不是管家。”
她认真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会:“我偏要。”
然后就是她的嬉笑声游荡在客厅里。
可是看着一脸严肃的我她只能尴尬的收起了笑脸,嘟着嘴嘀咕“干嘛这个表情,搞得谁欠你钱一样。”一边用筷子反复翻弄着碗里的饭。
“陶远谁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谈及这个话题,毕竟从小就憋不住心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干嘛还明知故问。”
她低着头小声说,然后将筷子含在嘴里。
“她不就是来炫耀她有多好吗,而我是多么的无理取闹。”
“没有。”我轻和的依附,她用犀利的眼神望着我,握着筷子的手像要给我一个当头棒。
“不是,我是说你没有无理取闹。”此时的我整颗心都悬着,生怕说错一个字。
“算了吧,你平时不是也常骂我神经吗,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还有你不用因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真的。或许我真是那么无理取闹,但你可能永远也不懂女人为什么这样吧!”
我第一次看她如此认真的说这类话,像哲学家。
我是不懂,我又没经历过。
“因为这个分手的?”我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
“有啊,很多事情说出来心就好受多了。”
我也是在电视剧里学的,至于管不管用试了就知道。至少她现在对这话并不排斥。
“他可能嫌弃我闹吧,觉得我不能像那些小女人一样给他安稳吧。
也是在那样的日子里,我发现他喜欢上了别的女生,也就是周颖。
“所以这是你来这里的原因?”我问道。
“嗯,总得看一下自己栽在谁手上了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把一切都看透了一样,不知是不是又在伪装。
“那你想过挽回吗?”
“曾经有吧,但现在不想了!”
我想她说的是和周颖初次见面时是想吧,别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原来两个女人照唱不误。
讲起以前的故事时她开始哭了,仿佛这几个月的沉闷、悲伤都再也压不住。
其实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可生活是一把无情的刻刀,总要把大家弄得千疮百孔。
灯光映射下的她如此脆弱,这些日子的坚强她伪装得很累吧。
我小心翼翼的挪近她,想给她肩膀依靠。她却突然起身擦了擦眼泪走向了房间,将我与她隔离在一道墙的里外,只听得见微弱的声音。
我郁闷的靠着椅子,好尴尬啊,我刚才在想什么呢?这算什么事哦。
第二天来到教室,她正一个人趴在座位上,右手按着肚子,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象征性摸了摸她的额头,正常。
在我一连串的问题下,她只是淡淡的回答:“没事。”
我本能的判断八成是没吃早餐,正想拉她出去几个同学相继的走进来,她偏开头推开了我。
“你干什么?”
突然的疏离让我有些错愕,然而她轻轻一句“有人”让我想起不久前警告她要装作和我不熟。
难不成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默默地听从自己的要求吗?
我仔细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画面,捕捉着那一帧帧细节,倒真是如此,真没想到。
上课时我注视着左前方的她,很多次想将思绪回归正轨却又情不自禁的偏向那边,窗外的风景也很美。
不料有一次还被她撞见了,来不及闪躲。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这样和我坐在教学楼下的花坛上啃那又干又硬的面包,而且是她坚持要的。
那天陪她逛街时,送上一束新插的丁香花。
她温柔的对我说:“你有一点点好”我看着她蹦蹦跳跳从我眼前离开的样子,很暖。
我只是在想:从小别人就说我很好,哪里是一点点。
经历过这些日子的洗礼,她早已不是那个一开始对这些便宜货反感的病公主了。
她也不再那么挑食,不再那么苛刻了,其实她只是以前不习惯而已。
这件事后,如果说是她向我坦白了她内心的样子,不如说是她使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有几分心动。
那天晚上她突然对我说想要吃胡萝卜,我掐了掐自己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我知道她最讨厌胡萝卜,然而那一次她看着那盘东西,竟也开口咽了下去。
难过的表情非常微妙,仔细观察却能看出端倪,我猛地拉住她的手:“今天怎么了?又犯神经病了?”
她微张的瞳孔闪烁了一下接着笑着说:“你才神经病,我就是想吃这个,这样才能记住今天这个美好的日子。”
这真是个难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