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我房子的神经女孩,名叫许青。为什么这样称呼她,还不是她怪异的性格。
一个礼拜前,老姐来到我的住所,拜托我照顾好她的好姐妹,还说千万别欺负她。
看着满房间的购物袋,我的腰已经快断了,躺在床上就想直接睡死过去,我就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她就像防色狼一样防我,就连晚上睡觉也要反锁房门。并在房门上挂了一块牌子——有事请敲门。
偶尔出来倒杯水,也以厌恶的神情对待我,仿佛她现在一瘸一拐是我故意弄的一样。
作为主人的我岂能容忍这种仇视行为,只能怒切西瓜(一款游戏)来解我心头之恨,我又不是真的色狼,我干嘛要这么低声下气。
只是思前想后我心里都有点不踏实,然后跑进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支止痛软膏,在她门前徘徊不定。
最后我还是敲了门,将东西放在门口便走了。不久后她打开一条小小的门缝,小心翼翼的探头注视周围,最后发现了地上的药膏。
她捡起药膏又关上了房门,躺在床上借着灯光看着药膏的名字,心里满是郁闷。
"这是干什么啊,收买人心吗?我才不要你个大色狼的东西,指不定又没安什么好心。"
她将药膏狠狠的丢在了一边,心里想到今天被他扑倒的事情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第一天遇见你,先是被你讹钱,后又被你害得扭了脚,好你个郭泷奕,我一定要整死你,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她看着房门愤怒的从床上弹起,一不小心又牵动了脚上的神经,痛的哇哇大叫,连忙去揉肿起的地方。
这时她注意到一边的药膏,想了想不情愿的拿过来,"也不知道管用吗?我用了的话算不算接受他的道歉?不行,不能原谅。我用一点他应该不知道,对,明天还给他时就说没用。"
当她涂上药膏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真舒服。
第二天她神奇的以转学生的身份出现在我的教室,如同细菌一样入侵了我的生活。
如果把女孩比作花朵与猫咪,她则是远古时代遗留下的化石,冥顽不化。
对生活和人际关系迟钝到无能的地步,就像是白垩纪未进化的产品,如果不是老姐的逼迫,打死我都不要和她这种生物扯上关系。
如果说当初我为什么选择报考这所师范大学,现在想起来只是头脑一热,以为中文系是多么有文学气息,多么高大尚,然而事实并不如此。
更何况现在还摊上这样一个倒霉鬼,我上辈子是造了多少孽啊!
浮云一般平凡的校园生活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危机四伏。
“第五排靠窗的那个同学,麻烦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我惊吓的回头,猜她刚才肯定没干好事。
“不要”,许青的口中果然又吐出惊世骇俗的台词。
老师楞了一下:“你说什么?”
对于逃避回答问题,通常有“我没有听清”,“我不会”之类的回答,或是以无辜为难的眼神催生老师的同情心放自己一马,然后就是有这种不知死活的以理所当然的口气挑衅拒绝。
“不要”,寂静的空气中再次响起了那两个字,教师的脸色如愿地垮了下来。
“这位同学,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并不恶意的回答刺激到在座每个人的神经。
虽然说我们这个班有一些特别淘气的学生,但也从没有人敢正面顶撞老师。
我本来打算看这一出戏她如何收场,可谁叫这个烫手的山芋现在落在我手里,不能坐视不管啊。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谁让我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小时候大家都管我叫活雷锋,就是因为我心太暖。
诡异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许青在关注的眼神之下正要去接,我冲上前去按下挂断,并把这个神经病拖出了战场。
我灵机一动只能和老师说:“对不起,老师,她失恋了,心情不好。”
在拖着她的过程她还死命的叫:“郭泷奕,你放开我,你干嘛啊,谁失恋了,你别乱说话……”,班上的同学不禁叹气,又一个痴情人啊。
放下挣扎不断的许青,我看了看她的腿,而她当然是像看到色狼一样赶紧捂住自己的裙子。
"恢复的不错嘛,就能活蹦乱跳了。"
这时她才放下手来,长舒了一口气。
"托你的福,还没断。"
她的口气依然那么狂妄自大,让人讨厌。
我也懒得同她争辩,直接上口“拜托,以后上课手机能关机吗,还有别顶撞老师,你是不要命了吗。要不是老姐要我……”我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怕伤她自尊心。
"你是我妈?那我凭什么听你的。"
她嘴角微扬,明显是在藐视我。
"我虽然不是你妈,但我看到这种行为我就要管,而且管到底。"
此刻我感觉自己是一个中国好男人,在为无数人打抱不平。
"话说你这样图什么啊,这不损人不利己吗?你给我个理由听听。"
我内心那颗好奇心又发作了,非要探究一番。
“我乐意,不可以啊。”她立马还口,但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并且附带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还上瘾来了是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没人治的了你了。还是说你有受虐倾向?又或是抽风了?”
我那颗暴走的心成功被她点燃,并且不打算压抑下去了。
我撸起了衣服的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然后一步步逼近她。
她口齿不清的看着我说,"你要干嘛啊,打女人吗,这可是公共场所,你再靠近我我就喊了啊。"
看着她也会有怯懦的时候,我心里得意多了。
我双手撑着墙将她一步步逼到角落里,低下头凑到她耳边。
"大小姐,你在瞎想什么呢,狗咬我一口难道我就要反咬狗吗?"
而她瞬间爆发的向我踹过来,而且又是不道德的那招。
并且表情夸张的喊道:"你才是狗,本小姐忍不了了,我要弄死你!"
还好我反应快,挡下来了这致命一招,而她反手就是一耳光扫下来,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清脆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惊讶了,我更是愣了好一会,恐怕会留印子吧。
巴掌的声音让两个势同水火的人都冷静了下来,我们确实都上头了,就像小时候两个友好的朋友吵架,直到一方受伤时,才后悔的要死。
但我可不愿认这样的朋友,她就是不知轻重,毛手毛脚而已,做事不计后果,简直是糟糕透了,谁遇上她谁倒霉。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会闪开的,再说,谁叫你刚才流氓我。"
她倒装作一个受害者的模样,满口都是理。
这种借口我早听腻了,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而我的以为就是她行为恶劣,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摸着自己滚烫烫的脸,心想惹我是惹不起这个神经病了,我躲还不行吗。
她又开始解释,"我们之间肯定是有很深的误会,我原谅你上次害我的扭脚的事了行不行,你也别记恨我。毕竟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怎么做人啊。"
听到她的话我气的鼻子都要歪了,果然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死样子,原来她是怕以后见到我尴尬,好好道个歉这么难吗?
而她的表情始终面不改色,像在硬气的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于是我放下了袖子,叉着腰,生气道:“许青,如果你对之前的事和我过不去,我无话可说,但你非要以这样的态度在学校混,那我劝你趁早滚蛋,在这里没有谁会惯着你。还有我不欠你什么,请别在我这耍脾气。”
这是我第一次喊她的名字,竟然是以这种责怪的方式。
在我的怒吼之下,冷酷的脸色终于有了可以称之为表情的东西。
她那一刻第一次让人觉得像一个乖宝宝,好像被我吓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良心发现了?
我把手机重新交到她手上,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恨不得立马逃之夭夭。看到我愤怒得转身就要离开,她急忙说道。
“我错了,我只是心情不好。”面对她突然轻声说出的话,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第一次在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特别别扭以为听错了。
又一会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从小就不太会说话,他们都说我是毒嘴,句句扎心。"
她追了上来,一会在我左边,一会在我右边,时刻关注着我的脸色,而我总是闪躲,不想看到她。
她小声的说,"你嫌我烦的话,我就不说话,这样就不会惹你生气了吧。"
我全程没有理她,但心里早没那么生气了,我相信她说的不是假话。
我听着好像之前这样说话的人是我,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我像之前她的语气一般冷漠的说道:"请离我远点,烦!"
其实她来我们学校转的是英文系,不过我们有幸在同一个老师底下上英语课。
课是上不下去了,我打算去湖边散散心,有机会还可以去球场转转。
只是这许青就像阴魂不散一样跟着我,我往东她往东,我往西她往西。
最后我实在对这个跟屁虫忍无可忍了,转过头冲她喊:“喂,你老跟着我干嘛,一边凉快去。”
她委屈巴巴地说:“路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就你可以走。”
听到这话我那暴脾气又上来了,愤怒地快步走向她,而她则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嘴上快速吐出“这地方我又不熟,不跟着你我会迷路的。”
说起来倒是忘了这里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可以依赖的好像只有我一人,我顿时理解了她几分。
而那时的我听到这句话后从准备教训她一顿变成拉着她的手贴近了自己几分。
“那就离我近一点,不然会跟丢。”
我转过身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害羞得快脸红了,谁还不是个小男孩呢。我都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拉她的手,反正覆水难收都已经做了,管他呢。
她笑嘻嘻的说:“好的。”
之后就是一个女孩始终隔着一个男孩一步的距离在校园里游荡,就像宠物跟着主人。
人生其实很无聊,抽出时间来打球是我少有的消遣方式。
当你认真投入一件事时,可以瞬间忘记世间的所有烦恼,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也心满意足。
所以每当我有烦心事时都会去球场走一走,就算只是看别人打也是一种心灵的洗涤。
不需要理会规则,只是自由的挥洒,在尚未成为无趣的社会人士之前,得用热血来体会青春。
最近我便发掘了几项恶搞新技能,比如撩一个小妹妹。
于是我决定冒充学长对正走来的妹子恶搞一番。
现在的社会如果说除了钱什么最能引起陌生人的注意,那肯定是套路啊。
我语重心长的对眼前的学妹说:“哎,刚刚走过去有三个人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学妹疑惑的说:“没有啊!”
“你知道是谁吗,那三个人。”我认真的看着她。
“不知道”学妹笑着说。”
“我呀我呀我呀”我见势立马放出大招。瞬间让妹子害羞得捂着脸,不敢正视我。
然后我立马补上“真的,就看到你以后,我就觉得真的人生苦短。”学妹放下手面露笑容不知说什么。
“知道为什么吗?”
她依旧摇了摇头表示茫然。
“因为甜的部分很长。”说出这句话后,我自己都害羞得笑了,决定以后不学这套路了,但今天得继续。
“你知道你有两个可爱之处吗?”
“我—我不知道。”学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第一个就是你很可爱啊,第二个就是我可爱你了。”说出这句话时仿佛自带bgm,气氛逐渐升温。
“那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学妹连连点头打开了手机微信。
“老公,你在干嘛呢?”突然出现的一句话让我惊慌失措,还没等我开始解释眼前的学妹就已悄悄溜了,只留下我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尊佛。
面对我犀利眼神的灵魂拷问,她只是很淡然的说。
“对不起啊,我这嘴没管住,真的不是故意的。”
很多时候直接怼你的人不讨厌,但用这种假惺惺语态说对不起的人简直可恶。
只是忌惮她的物理攻击反弹,我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但她开始了滔滔不绝模式,"你不会又生气了吧?要不我帮你把她追回来?还是你再去找一个,我保证不插嘴,我就假装路人,对,我们不认识。哎呀,你别走这么快啊,我跟不上,我还是个伤残人士,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她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同情心,我放慢了脚步,尽量和她的步伐保持频率一致。
很快我就把她引到了她下一节课的教学楼处,并且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阿萨姆奶茶打开瓶盖递给她,不耐烦的说。
"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喝完赶紧上课去,三楼407教室。"
她古灵精怪的睁着大眼睛,"你这是关心我吗?"
她笑嘻嘻的接过奶茶就喝起来,开心的像只刚放进草原的兔子。
我辩解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快点摆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白痴。"
她转过身去,"我不听,我不听,我要上课去了,我走了。"
她的心里美滋滋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她又想昨天晚上不是说要弄死他吗,我这脑子在想什么啊,意志力不能坚定一点吗?可是那药膏真的好有用啊,现在一点都不痛了。怎么办,好纠结啊。
话音刚落她就灰溜溜的跑远了,只留下一个活泼可爱的背影,我想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小姐吗?怎么感觉变化这么大。
我姑且称之为神经,人格分裂的人好像都这样,还好这东西不会传染,想到这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