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房里的灯光晃眼，人声也嘈杂得不像话。场地很广，两张柔软的真皮沙发摆成九十度，玻璃桌上是各式吃喝玩乐的东西。

三班刘硕过生日，陆已他们也来跟着庆祝。

人来得很全，高二年部除了重点的一二班人没有，几乎都全了，甚至还有几个外校的。

吴双手里夹着烟四处看，没发现五班的人。

自从上次陆已和五班扛把子周博然打了回架，后就很少有交集了。周博然不敢来，他那些兄弟也没有敢到场的。

几个男生在上面耍宝，不好好点歌，非要唱什么《最炫民族风》。

贺一鸣也在上面跟着玩。吴双看陆已安静得过分了点，坐到陆已旁边，和他闲聊。

“你不是和刘硕关系不错吗？他的局你也不愿意参与？”

陆已轻轻冷冷瞅了他一眼。

“没有。”

“那你咋这么消沉啊已哥？”吴双看看旁边几个打闹着的女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唐澄澄和陈佳欣在这儿，你烦啊？”

陆已心很乱，回怼一句：“你烦啊！我就自己在这儿待会。”

几个女生纷纷侧头望向陆已。

唐澄澄和陈佳欣不好总凑上前去，倒是有个高一的小女生叫郑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就往陆已身边蹭。

“已哥。”她递过去一支烟，“来一根？”

陆已没接，把眼帘略垂下点，审视着扫她一眼。

眼睛又大又圆，顶着一头黑色短发，模样清纯。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别过头谁也不理。

包房里一点干净好闻的气味也无，到处都是烟草饮料相混合的甜腻气息。

还是顾南絮身上的味道好闻一点。

过了一个周六没见她，陆已整颗心就禁不住地痒，又痒又难耐，还有种空落落的失落感。

他看了眼手机锁屏，18:55。

顾南絮的父母昨天要出差一个月，连夜打包了行李就开车走了，家里就她一个，倒挺自在。

手边的电话振动几下。微信电话的铃声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显示着陆已的名字。顾南絮放下手里的书，咬着唇迟疑了很长时间。

她本来不太想接，但是陆已太顽强了，一直不挂，顾南絮只好点开接听。

“怎么了？”

“你怎么才接？”

顾南絮被反问。她沉默了会儿，说：“刚刚有事。”

“现在呢？有事吗？”

“……没了。”

陆已仰头靠着沙发，揉揉眼角：“能来接我吗？”

他刚才喝了几杯酒，脑袋发热。

挂了电话。贺一鸣从台上冲下来，说要拉陆已上去唱歌。

陆已摆摆手。贺一鸣一下握住他手腕，抻过来仔细端详：“我靠，已哥你这手链哪来的，画风不对吧？”

是顾南絮送给陆已的那根，被他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郑冉凑过来看：“哎呀，好好看。”

陆已挣脱贺一鸣的手，嫌弃道：“关你毛事，我这上面有仙气儿，别给我玷污了。”

“啧啧啧——”贺一鸣了然，牙酸地跟他打趣，“顾大神送的吧？你行啊，定情信物都拿到手了。”

陆已懒得理会他的贫。郑冉还在絮叨地问：“顾大神是谁啊？”

贺一鸣正纠结怎么定义他俩的关系，就听到陆已懒洋洋的一句话。

“我媳妇儿。”

顾南絮打车来的时候，好多人围了一圈打牌。

陆已一直盯着包房门口，他是第一个看见她的。

“呦，顾大神也来了？”许冠杰一声喊，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我俩回去了。你们玩吧。”陆已挥挥手算是告个别，扶着顾南絮的肩膀出门。

“那个女生眼熟啊。”刘硕随口说，“谁啊？”

“年部第一那个顾南絮知道吧？现在嘛……”贺一鸣耸耸肩，“应该得叫大嫂。”

顾南絮闻到陆已身上的酒味，知道他有点醉意，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胳膊走。

陆已一直盯着她，歪头说：“我送你回家？”

顾南絮一愣：“是我送你。”

“我是三岁小朋友吗？”陆已胸口有点闷，感觉很烦，可是看看顾南絮，气又消了大半，“不用送，我就是想见你。”

顾南絮被他气笑：“我也不是小朋友，不需要你送。”

陆已“哦”了一声，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可是你对我来说，就是小朋友。”

顾南絮说不过他，任凭他带着自己往家走。

城市里依旧灯光闪耀，橱窗里映着两人的身影，人潮拥挤，像水一样流动。

“嗳，别走那么快啊。”陆已双手插兜，走在顾南絮斜后方，“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现在知道走得快了？”顾南絮拢着身上的米色外套，语气很得意地说：“那你昨天中午还带我跑那么快，活该。”

大街上人很多，陆已却不在乎，旁若无人地靠近她，笑起来时呼出的气息洒在顾南絮脖颈处：“啧。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啊，那我以后可得少惹你，免得被你打。”

顾南絮瞅了他一眼，听出他在哄自己，别扭地眨眨眼，说：“你才是动不动就打人的那个吧？”

陆已笑起来：“我有那么差劲吗？”

“你脾气很差。”

走到街角，陆已咳了一声，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

他低下头凑近。鼻尖相碰，顾南絮一时间晃神，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我脾气是很差。”他痞痞地笑，“要不你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