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见她盯着汤碗发呆了许久，萧陌笙以为她是没能从那晚缓过来，担忧地问道。

“啊哦没什么，”回过神来，莫雯妗摇摇头，正经道，“我们谈谈，好吗。？”

见她神色如常，声音也平静，萧陌笙放下心来，坐在床边，眉眼含笑，轻柔地道：“你说。”

“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她半垂着眼道。

挑了挑眉，萧陌笙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也没放在心上，轻松地道：“我不救你，谁来救你？”

“你应该想得到，”莫雯妗淡淡地道，“我不希望有人来救我的，我也不需要被人拯救。”

萧陌笙一顿，这话，她昨晚说过！

不仅是昨晚，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这般说过，声音清淡冷冽，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

“他说了，”放软了语气，萧陌笙叹气，“要你好好活着。”

“但你只是活着，根本没有好好的。”

“我希望你可以放下对我的戒备，哪怕不敞开心扉，也别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只要你想活下去，我可以让你好好地活下去，这是你三哥，也是我，最后的愿望。”

“嫁给我吧，莫雯妗。”

“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吧，明天给我回答，若是你执意要离开，我会一路护送你去任何地方。”

……

这是他早上从头到尾说的所有话，说完他拿了她手上已经空了的汤碗，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一直到夕阳西下，这几句话还在她的耳边徘徊。

活下去？在这个空间里，她本来就不会死，会死的是他们！

但萧陌笙那一番话终究还是有些触动她的，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哪怕心再狠，也只是个普通人，是人就都会有感情的。

她不是个会感情用事的人。不过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在意料之外了，莫寂深的死，甚至萧陌笙的突然表白，她都有些无可适从。

但，这种感觉，也有些熟悉。

很奇怪，对这些事，她没有一点意外，仅仅是悲痛，是惊讶罢了。

像是以前经历过一般。

【宿主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放弃这个世界么？】

她没有回答，舒缓了神色，微微勾唇。

她想，她有回答了。

叶嫣惜那人，还没找到机会去教训的呢……

几日后，京城。

热热闹闹的集市上走过两个女子。走在前头的那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后头的那个一身布衣，看起来像个丫鬟。

“主子，她真的嫁了，接着会怎么样啊？”

楚湘芜轻哼一声，啧啧道：“没想到啊，不过按照约定好的，莫寂深不该这么早就死的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奴婢不知，”丫鬟道，“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帮她？”

轻笑一声，楚湘芜道：“要啊，帮了这么久了，突然不帮了也怪可惜的。你懂怎么做吗？”

“是。”丫鬟点头，很快便隐入了人群之中。

有些怅惘地看向黎城的方向，楚湘芜低笑着喃喃。

“卓离陌那家伙怎么那么不靠谱啊，咱们得何年何月才回得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