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护对栾益勉说道:“霓璘城是睿州北部的屏障,千万不能落在渲国人手里,你要尽心守城,让你的亲信把守四座城门,不可有所松懈。”
栾益勉拱手言道:“在下记住了。”
左丘护又对虞末远说道:“公子,讨伐凌据为时尚早,我们新招募的兵将还需要勤加训练,这样才能上阵厮杀。”
虞末远笑了笑,说道:“先生所言甚是。”
宗延骁和十个亲兵扮成了客商的模样,来到了瑺口城外的渡口,他们要从这里乘船去颍荟城。
宗延骁见渡口的边上停着几十艘大大小小的客船,他看了看,跳到了其中的一艘客船上。
“这位公子,你们是要过江吗?”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船夫问道。
“我们不过江,想乘你的客船去颍荟城。”宗延骁回道。
“颍荟城?”老船夫摇了摇头,“那里距离这渡口有千里之遥,我的船去不了。”
“船家,把我们送到颍荟城,给你双倍的钱,你看怎样?”
老船夫想了想,说道:“去也可以,只是我这船上划桨的人少,算上我只有四个人,你们可不要嫌船行的慢。”
“船家,慢些无妨,咱们出发吧。”说完,宗延骁带着亲兵们上了客船。
船夫们划动了船桨,驶离了渡口,因为是顺流而下,速度倒也不慢。客船行至一处狭窄江面时,有四五条小船向客船驶来,各条小船上都站着七八个壮汉,有的拿着短刀,有的手持长枪。
老船夫见了,大惊失色,丢下船桨跑进了船舱。
“船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宗延骁问道。
老船夫回道:“我们遇到劫船的水贼了,快把你们身上值钱的物件藏起来,要不然会被他们抢的一干二净。”
宗延骁站起了身,拿起了佩剑,要出船舱,亲兵们也想跟着出去,宗延骁说道:“你们留在船舱内,先不要出去。”
宗延骁出了船舱,对船夫们说道:“你们先进船舱里躲一躲,半刻钟以后再出来。”
船夫们听了,纷纷快步跑进了船舱。不一会儿,水贼们登上了客船,将宗延骁围了起来。
宗延骁说道:“胆子不小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劫掠客船,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把我惹急了,你们就死到临头了。”
水贼们听了,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说道:“废话少说,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出来,不然要了你的小命。”
“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走。”说着,宗延骁拔出了佩剑。
水贼们挥舞刀枪,一拥而上,宗延骁面无惧色,挥剑厮杀。他的剑法极快,没有虚招,只一会儿,便杀死了十多个水贼,剩下的水贼见势不妙,纷纷跳下了客船,爬到了小船上,使出浑身力气摇着船桨逃命去了。
宗延骁对着船舱喊道:“船家,出来吧。”
老船夫出了船舱,见水贼们都被打跑了,而宗延骁毫发未伤。
“公子,你可真是剑术高手啊!幸亏你把水贼打跑了,要不然我们都要倒大霉。”老船夫言道。
宗延骁向岸边望去,见有一座酒肆,便对老船夫说道:“船家,肚子饿了,让船先靠岸吧。”
船夫们把船划到了岸边,众人下了客船,进了酒肆。
酒保见有客来了,笑着问道:“各位客官吃点儿什么?”
宗延骁说道:“烫上几壶好酒,再切些肉来。”
“各位请安坐,我这就去准备酒肉。”
过了一会儿,酒保把酒肉都端上来了,众人都有些饿了,都开始吃了起来。
老船夫对宗延骁说道:“公子,我看你这身打扮像是走南闯北的客商,你去颍荟城做什么生意呀?”
宗延骁放下了筷子,说道:“我和我这几个兄弟以前做药材生意,这次去颍荟城就是为了买些药材。”
众人正在饮酒吃肉,一大群水贼闯进了酒肆,为首的一个水贼身材高大,腰挎双刀,头上戴着头巾,脸上留着短须,显得很威风。酒保看到水贼进来了,早早地躲了起来。
水贼头领大声吼道:“刚才在江面上是谁杀了我十几个兄弟?给我站出来!”
宗延骁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老船夫被吓的直打哆嗦,他双眼看着宗延骁,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这时,一个水贼认出了宗延骁,大声说道:“大哥,就是他杀了我们的弟兄。”
宗延骁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对水贼头领说道:“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
水贼头领睁大了双眼,盯着宗延骁看了一会儿,说道:“好,你敢作敢当,像条汉子。今天你杀了我的兄弟,我得结果了你,替我那些兄弟报仇。”
宗延骁大笑一声,说道:“我看你仪表不俗,怎么就做了水贼?你想为那些水贼报仇,好,那咱们就打一场,你们要是赢了我,我这条命就归你了,你们要是输了,就速速离开,不要打扰我们饮酒吃肉。”
“口气不小,怎么打?”水贼头领的语气颇为不屑。
宗延骁想了想,说道:“咱们去酒肆外面打,你们几十个人一起上,跟我一个人打。”
水贼头领冷笑一声,说道:“我一个人就能将你打败,根本不用我的兄弟上,走,咱们去外面。”
众人来到了酒肆外面,宗延骁和水贼头领相距十步,各自拔出了兵器。
水贼头领手舞双刀向宗延骁砍来,宗延骁也不躲闪,横剑挡住了双刀,右脚踢向水贼头领的肚子。水贼头领动作也很灵活,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二人刀来剑往,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各自停了下来。
宗延骁说道:“我看你的刀法很像宫廷禁军的刀法,难道你以前在宫里做过禁军?”
水贼头领笑了笑,说道:“你眼力不错,我使的确实是宫廷禁军的刀法,不过我没做过禁军,这刀法是我师父教给我的,他老人家在宫里做过禁军。怎么?你害怕我的刀法了?”
“你听着,十个回合之内,我就会击败你,如果还是平手,就当是我输了。”宗延骁说道。
“有点儿意思,那就再来吧!”说着,水贼头领又举刀杀了过来。
二人斗到第五个回合时,宗延骁飞身一脚将对方左手中的刀踢飞了。第九回合时,他一剑指住了对方的喉咙。
水贼头领知道自己输了,他叹了一口气,把右手的刀也摔在了地上,扭头准备离开。
一个水贼说道:“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
水贼头领说道:“我输给了他,说到做到,不能反悔,咱们走吧。”
宗延骁听了,越发感觉这个水贼头领不简单。
“壮士请留步,你叫什么名字?”宗延骁问水贼头领。
水贼头颈回过了身,言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吕佑轸是也。”
宗延骁点了点头,说道:“我叫宗延骁,看壮士你也是豪爽之人,不如进来喝一杯,咱们交个朋友,如何呀?”
“好,那咱们就喝上几杯。”吕佑轸跟着宗延骁走进了酒肆。
宗延骁倒了两杯酒,二人一饮而尽。
“吕兄,我看你仪表堂堂,刀法也不错,为何要在此地做水贼呢?”宗延骁问道。
吕佑轸说道:“我前些年在颍荟城的盛颍侯府做过府兵,后来,大将军凌据为了掌控盛颍侯府,便把我们这群府兵都赶出了颍荟城,我无处可去,就到这里做了水贼,劫些钱财,但我们从未伤过人命。”
“吕兄,你一身本领,在这里做水贼,真是可惜了。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去睿州城,投奔睿州刺史虞盛维,他正在招募兵将,你可以去那里从军为将,建一番功业。”宗延骁言道。
“说的有理,我过几天就带着我的兄弟去睿州城。宗老弟,你这是去哪里呀?”吕佑轸问道。
“我是个客商,去颍荟城。”
“客商?我看兄弟你的武艺足可上阵厮杀啊,要不咱们一块儿去投奔虞盛维。”
“吕兄,我此番是奉家父之令去颍荟城做一桩生意,等生意做成了,我便会去睿州城找你。”
二人边喝边聊,聊的甚是畅快,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天快黑时吕佑轸才离开了酒肆,宗延骁将他送到了江边,两人道了别。
宗延骁带着众人登上了客船,老船夫点起了灯笼,客船继续向颍荟城驶去。
亲兵们都躺在船舱里睡着了,宗延骁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他按剑站在船头,看着夜幕下的江面,陷入了沉思当中。他在想此次刺杀凌据能不能成功,倘若失手,就不能为师父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