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道?!
苏姜还没明白谢钰话里的意思,眼前骤然一黑,紧接着她的身子便落入一个冷得可怕的怀里,苏姜刚要挣扎,脖颈处突然多了一个毛茸茸的重物。
那是谢钰的脑袋!
谢钰此刻,竟像只小狗似的,将整个脑袋埋入她的脖子深处......
苏姜咽了咽喉咙,不敢轻易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钰终于把头从苏姜的脖间抬起,神色眷恋而又倍感可惜:“苏姜。”
“嗯?”
苏姜感觉自己的嗓音都是发颤的。
“你身上有股很特殊的味道。”
谢钰拿舌头舔了下苏姜脖子,苏姜像是触了电似的,要不是整个人被谢钰禁锢在怀里,都能给跪在地上。
他大爷的谢钰!
这是拿她当骨头了不成?嗅个不停,还敢舔她!
苏姜不想说话,暗自恼怒。
谢钰看到她眼底的火光,笑了,口吻有点诱哄,却又无比残忍:“我的头一直隐隐作痛。直到你的出现,症状才稍微缓解,如今我禁锢着你,拥抱着你,头......果真是不疼了呢。”
“你说,你是不是一剂主动送上门的良药呢?”
“......”
苏姜咬唇,脸色阴晴不定。
活生生的人,被当做别人嘴里的止疼药,任谁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不过,转念想到,当止疼药抱在怀里也不是那么难以接收,只要不杀了她当做药引子,被谢钰抱抱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儿。
“所以,你会娶我?”
谢钰咬上了苏姜的耳垂,总算做了回答。
“家父已经定好了媳妇。”
“......”
定好了媳妇?
他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让她做妾?!
苏姜目光骤寒,脸色表情褪去得干干净净:“其实,我也有话想说——”
谢钰挑了下眉。
有些好奇。
“我压根不会算命!”
“......”
“什么做你的媳妇儿,都是我瞎掰的。”
她不会做妾的!
哪怕此生孤独终老,哪怕嫁给乡野村夫,她也绝不屑去做别人的妾室!
苏姜继续道:“我不过是见你生得好看,又闲来无事,逗你玩玩罢了。这玩笑拙劣,想必谢钰哥哥也从未当真——”
“我若是当真了呢?”
谢钰眉心也已是寒意四窜。
苏姜忍不住笑了出来,从他怀里缓缓离开,拿起手帕狠狠擦拭自己脖子:“叹只叹,你我本无缘。”
他们的确无缘。
若不是前世她死前嫖了谢钰,而谢钰未来又是权势在握的大司马,她也不会将主意打到谢钰身上,花费诸多心思与时间。
“苏、姜。”
掌心的温香软玉的触感慢慢流失,谢钰面色愈发冷峻,轮廓线条冷硬锋利:“花园里的湖水,是不是真的进了你的脑子?”
“哈?”
他脑子才进水了呢!
苏姜眉心重重蹙起,眸子有火焰喷出。
“你刚羞辱我便羞辱我,想嫁我就来勾引我,现在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嗯?”
“啊?”
她在谢钰眼底,就是这么骄纵不知羞的女子?
见苏姜双眼茫然,谢钰‘好心’提醒:“进苏府第一日,你亲手甩了我一耳光,你当真不记得了?”
忆起那日羞辱,谢钰此生难忘!
眼前的女孩虽生得粉嫩精致,性子却极其刁钻,更是对三皇子一往情深,要不是她是苏连庭的女儿,那日失足落水,他压根不会出手。
如今依仗着他救她一命,这人还转了性子,各种手段地想要与他靠近,还耍尽各种手段要嫁给他!
看着谢钰眼底深深的羞辱与憎恨,苏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不断搜刮着前世她对谢钰做了哪些折辱他的事儿。其实,也不是苏姜记性不好,只是前世她做了太多折辱别人的事儿......
加之重生后,她只想着和谢钰好好相处,却不曾想,谢钰心底对她存了很深的成见。
“......我、我自是记得的。”
默了片刻,苏姜是真的想起来了。
那日,她心情非常不好。
她被那人放了鸽子。
她也的确给了谢钰一个耳光,还说了特别重的话。
“哪里来的晦气鬼,一张脸看着就惹人嫌!”
她当时,真的被谢钰的脸给吓倒了嘛!
一男的,脸色苍白得跟个鬼似的,浑身阴冷......
“所以,苏姜,你现在又是玩得什么把戏?”
“欲擒故纵,还是美人心计?”
最终的结果,是要他谢钰永坠阎罗?
“......”
苏姜动了动唇,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
...
苏姜同谢钰的关系,一下子僵到冰点。
俩人虽会按时按点地上课,但之间却是完全的零交流。
伺候在旁的茯苓,自然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姐与谢少爷间无法消融的寒冰,原本在苏姜练字的时候,茯苓还敢在跟前研磨,现在倒好,除非苏姜唤她,否则茯苓一步也不踏进书房,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冻死。
不过,俩人的状态落在苏连庭与林秋水的眼里,却是分外和谐,这倒是让茯苓瞧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人默默地蹲在墙角画着圈圈......
“茯苓,我的字帖写好了。”
苏姜懒洋洋地朝着门外唤了句。
茯苓哭丧着小脸,哆哆嗦嗦地跑了进来,接过苏姜手里的字帖,再慷慨就义地递到谢钰跟前。
难!
她太难了!
“嗯,今个的天气不错,花园里的菊花开得热烈。”苏姜说罢,便提着裙子,大摇大摆走出书房。
和谢钰,连个招呼也不打。
茯苓不敢怠慢,匆匆对着谢钰行了一个礼,跟了出去。
...
花园里
苏姜哪里是想真的赏花,不过是寻着理由,找个舒服的地儿晒晒太阳。
倏忽,一道惊喜的不确定的少年声线在耳畔响起。
“姜妹妹——?!”
苏姜呼吸一窒,身子僵硬回头。
这一眼,便再也收不回眼神。
不远处,一翩跹少年长身玉立。白净精致的面皮下,一双狭长凤眼什么都不做便能摄人心魄,他的气质很是独特,浑身纯净透明,偏偏生得那双眼,硬是带出了几分妖娆之彩。
萧、萧炎尘!
苏姜愕然,眼眶隐隐发烫。
她想过今世如果重遇那人的场景,她也想过自己今世再次万劫不复的画面,只是却从不敢轻易想象眼前的人再次重新站在她眼前,她又当如何!
“尘、尘哥哥!”
苏姜嗓音喑哑。
身子抑制不住的战栗。
发抖。
“你、你何时来的?”
萧炎尘笑,眉眼微微一勾,千万般好颜色便溢了出来:“母妃身子刚刚好转,我这才得空出宫找你。”
“......哦。”
萧炎尘的母妃,是当今风头较盛的容妃娘娘。
世人皆道容妃娘娘这段期间卧病,但其实不然。
容妃其实是,有喜了。
只是这个孩子来得快,去得也快......
萧炎尘后面还说了什么,苏姜也听得不是很真切,也不知自己胡乱答了什么,脑袋里嗡嗡作响,前世有关萧炎尘的画面走马灯的在脑海里一一展现。
萧炎尘,是他前世,最对不起的人!
在她一个劲儿追逐萧炎翎之际,萧炎尘默默守候在她身后,若不是一场大火,将萧炎尘的面容烧伤,他眼里的清澈无邪一夜之间被黑色阴翳取而代之,整个人变得冰暴戾肆虐,一言不合,斩杀太监宫女,惹来不少众怒。
可就是这样一个杀人如麻的萧炎尘,对待那个肮脏不堪的苏姜时,却仍旧愿意将自己的怀抱留给她......
“萧、炎、尘。”
苏姜突突打断。
一肚子狠绝的话,对上萧炎尘那双明亮的眼,苏姜顿时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没、没什么。”
苏姜承认,她怂了。
好不容易捱到送走萧炎尘,苏姜整个人犹如一根紧绷的琴弦骤松,一下子有些找不着北,待缓下神,脊梁骨又是猛地一凉,抬眸。便跌入谢钰淡漠如玉的眸子,正散着幽光,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他白得出奇的脸上,看不到多余的情愫,红得滴血的唇瓣微微上翘,像是极尽嘲讽。
苏姜睫毛狠狠颤了颤。
这该死的谢钰!
怎么跟来了?!
她上辈子真的是欠他的!
不对,她上辈子还真欠了他的......
思及此,苏姜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