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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了。
梁君谧坐在军舰甲板上,等了快两个小时。
她在被困在集装箱里之前,身上各处就有擦伤,再加上在集装箱里碰撞出来的淤青和伤口划痕,整个人都可以说是伤痕累累。
随军而来的护士小姐提着医药箱,帮她包扎了伤口,又给她送了些食物和水。
“甲板上风凉,很冷,小心感冒。”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医生踩着双红色的细高跟鞋,缓缓地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侧头看她一眼。
梁君谧捂着自己的伤口,低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
她始终没有抬头,点头,乱乱地“嗯”了一声。
终于,在夜深人静之时,她看到山林中一抹光亮,军队的士官押解着五名在逃的恐怖分子,从山林深处大步走来。
森宿岛的居民们也都跟随着前方的军队,堪堪走来。因为据“可靠消息”,这些恐怖分子在岛上停留期间,极有可能在岛上埋藏了自杀式炸-弹。
坚持了几十年不肯离岛的原住民们为了延续生命,终于不得不因此而迁离岛屿。
对于政府来说,这很喜闻乐见,因为几十年来,政府军队一直想征用这片岛屿当做军事基地,但是由于岛上原住民的存在和强硬态度,春秋辗转,一直没有进展。
梁君谧也没想到,她昨天只是想到岛上来照看邬杰,在拍摄记录视频的过程当中,无意间发现了这些恐怖分子的暴虐行为。她将照片发给警方,又引来了军队,牵连着这些原住民们被迫离岛,对于这些面临着失去家园的原住民们来说,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邬杰出现了。
肖时燃用一件外套包裹着它,好像抱孩子一样,双手抱在怀里。
小家伙远远地就嗅到了梁君谧的味道,霎时间躁动着叫了起来。
梁君谧大喜,站了起来。
身旁的女医生也一脸微笑着望着走在队尾的人。
梁君谧微讶,侧过头看她,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辫,绣在白大褂上的名字有点熟悉。
姜依……
姜医生?
她眨眼,这好像在哪儿听过。
几秒后,终于回忆起来,这个姜依,好像是她当初跟肖时燃一起办婚礼宴请过的嘉宾。
姜依满心焦急,没心思顾上梁君谧。她将两只手揣在白大褂里,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朝码头走来的那一群人。
发现了熟人,她立即喜上眉梢,踮起脚,高高地挥舞着手臂,爽朗地道。
“哎!肖将军!我们家老陈去哪儿了!”
肖时燃用下巴指了一下身后,松懈了一瞬,怀里的小老虎瞬间跳了下去。
他心头一紧,稍迟一步看到邬杰跑上了军舰。
梁君谧蹲在甲板上,一把拥住了扑来的邬杰,小家伙很憨厚,傻傻地在窝在她怀里撒娇,蹭来蹭去。
她微垂着眼睫,唇边浅漾着温柔的弧度,迷蒙的月光下,她随手掖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任凭夜里的海风吹拂着柔软乌黑的发丝。
浑身散发着安静又恬淡的气质,霞明玉映,林下风气,美好的不似人间风景。
梁君谧安抚好邬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码头上的行人,便立刻抱着它朝军舰上的工作人员事先就给她们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肖时燃紧盯着她的背影,莫名地,又有些恼火的意味。
他厉声喊了一声唐巍,唐中校挠挠后脑勺,直纳闷自己又哪里得罪长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