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当习安青把蜡烛放下后,又提上来。
动作很轻缓,蜡烛上的火焰甚至都没有波动的痕迹。
习安青心情不错的把蜡烛拿出来,然后解释说,“火并未熄灭,说明里面有氧气,洞不是堵死的,我们可以下去了。”
云子晖关注的是“氧气”这个从未听说过的词。
而容扶华则在听到她说“我们”的时候,哞色一暗。
“什么是氧气?”云子晖是个好奇宝宝,多动症,不懂就问,从不觉得不好意思。
涉及到一些专业知识,习安青从不吝啬解答。
“氧气就是氧气,人离不开的东西,你现在呼吸的,就叫氧气。只有它,才能让火一直燃烧下去。”
可惜习安青一番说辞,云子晖还是没懂。氧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容扶华倒是明白了。
他再次意味深长的审视习安青。
她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
邻国?
不,他和邻国的一个皇子有所往来,那人不爱权势,喜爱钻研冷僻的工部专攻的技作,也没说过什么氧气。
一个小小的乡镇女子,冷静淡定,不慕权威,甚至视其如同粪土一般。性子果断、职业特殊、知道很多角度刁钻的东西,叫人如何不对她的真实身份起疑?
容扶华从不觉得自己看人会走眼。
这次却是踢到了铁板。
揣摩人心的功夫,在习安青身上彻底落败。
“哦~”云子晖故作懂了的拉长声音。
殊不知,若干年后,他因习安青这一番知识的普及,捡回了他自己的一条命。
习安青才不管他到底懂没懂。
她把未用尽的床单,又扯了扯要系在床柱子上,云子晖见状又好奇宝宝的凑过去,“习姑娘,你又要干嘛?又预测下面有没有什么害人东西吗?”他表情跃跃欲试。
习安青冷汗。
把之前容扶华送给她的话转给云子晖。
“……想多了,我不会武功,这样方便下去而已。”
是啊,这是习安青唯一郁闷的地方。原身自小身体羸弱,她接手后经过细致的调养才恢复一般人的体质,完全不适合习武,就连轻功对她的体质来说也是登山一样难,这对好强的习安青来说,是一大遗憾。
每每提起,都有几分痛心疾首。
习安青头也不回的说完继续忙。
就在这时,她后面好像刮起了一阵清风。
不待回头去看,腰间便被一只大手锢着。
“你干什么?”习安青淡定的面孔开始皲裂,愣住后抗拒的惊呼。
云子晖眼前一花,就见两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别丢下我一个人啊!”他叫着也跳了下去。
黑暗中一阵衣料的摩挲声,容扶华的手臂攀着习安青的腰身便落地了。
可见他的轻功造诣,如此之高深。
云子晖倒是弄出了一些响动。还伴随他叽叽喳喳的抱怨声,“这里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里面该不会有什么毒血蝙蝠之类的吧……”
习安青和容扶华十分默契的忽视。
习安青很快要拉开容扶华的手臂,原以为他搂的很紧,估计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掰开,谁知她一用力,容扶华就自己松开了。
习安青在黑暗中瞥了他一眼,便道:“下不为例。”
说完不等容扶华回应,便转身走。
哼,这个专横的男人,不问自己意愿,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让她心里很是不爽。
“擦~”地一声。
黑暗中逐渐亮起了光来。
原来是习安青。
“习姑娘,你真是个奇特的人,怎么什么东西都懂,什么东西都有?你哪来的火石?”他们三个一同进来的,为何他和皇上都没发现。
“这不是火石。”习安青道。
“那这是什么?”
习安青正欲张口,突然听到一声异动,立刻停下脚步,竖起手指嘘声,示意安静。
容扶华目光深沉,一路下来都没说一句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景宁宫。
燕太后以一种十分舒服的姿态斜躺在榻上,几个侍女跪地为她捏腰捶背,恭敬畏惧。
燕太后已年过五十,姿色却依旧上等,皮肤保养的如同三十岁,白皙通透,如玉一样。
眉眼依旧精致,还有一丝魅惑风情,宛如一个妖精。
当年迷倒两任君王,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年轻的时候,见过她的人都直呼她是妖精。
她微微阖着双目,假寐。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
燕太后的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清醒非常。
“启禀燕太后娘娘,奋威将军家的来了。”
小太监尖着嗓子过来通报。
燕太后听清来人身份,不但不着急,反而不感兴趣的重新闭眼,享受宫女的伺候。
“奋威那粗人不是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要紧事。”她冷冷的说,“过去告诉他,以后都不要再来景宁宫打扰。”
“遵命。”小太监正要下去复命。
谁知燕太后突然瞪开了眼睛。
等一下!
奋威将军家的管家,为何……是从宫外来的?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那张偌大的楠木床后的墙壁。
那被纱帘隔绝的,看似寻常的墙壁。
他不是该从那里过来吗?
“等等!”燕太后想着便立刻叫住那小太监,威严的问,“那老东西可说了是何事要见哀家?”
“好像是为陛下的事。”
陛下?
燕太后乍一听眼神闪过一丝不解,可她到底是在皇宫权威中心搅弄风云十余年的人,什么事情几乎都是一想就通。
莫非,她那养子如此大胆敢去将军府找兵符?
是谁怂恿他的?
不然以他的脑袋,肯定想不到这一层。
不过是谁不重要了,因为兵符并不在将军府。
“传他进来。”燕太后心思转了几转改口道。
小太监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照样恭敬应是。
不一会儿,那佝偻背的老管家出现。
进来就跪地道:“燕太后,将军府的地道被陛下发现了!”
燕太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陛下他,和云家少爷,还有一个女仵作,一齐发现的,他们白天来了将军府,小的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