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子晖胸口宛如又中了一箭,还扮演吐血模样。
习安青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这种人越理会越来劲儿,就该晾着他,自己就没趣了。
事实证明,习安青看人是很准的。
见她不搭理自己,只偶尔和她的丫鬟说两句话,完全把他当透明的,云子晖那叫一个尴尬啊。
“云公子,若你没事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习安青饮完一杯茶,好似才终于想起他的存在,颇为嫌弃他碍事道。
“……”
云子晖脸上好像要哭了。
不过他差点儿忘了正事,想到若耽误了那人的事,后果简直不看琢磨,顿时后脊背一凉,也不敢再耍宝,登时攥住习安青的手腕,完全岐男女之防于不顾。
“走!”
神经。
习安青想都不想,不客气的拿另一只手狠拍了他手臂上某个穴位。
云子晖只觉一阵刺痛,下意识就松开了习安青,捂着手臂叫出声。
习安青拿嫌弃的目光审视他,故作学他调侃的语气说,“云公子,如今我可是贤妃,你竟连皇上的女人也敢调戏?”
尚且不等云子晖出声。
门外便传来一道晦暗不明的低沉声音,含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与暧昧,还有与之而来的脚步声。
“爱妃说的极是,不管在人前还是背后,爱妃都切记对朕身心如一才是。”
正是去而复返的容扶华。
习安青闻言,嘴角一抽。
亏得她性子冷清淡定,才没有一个打滑无语跌倒。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容扶华虽比云子晖心机深沉许多,可本质上,都是一个自恋到极致的人。
只可惜,也许别的女人会被他们的风姿痴狂爱恋,但他们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一具漂亮的身体罢了,闭上眼睛的时候,和尸体没有两样。
而且,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心机深的人,倒是对性情单纯的人很有好感,然而这两个大男人身上,无一点招她欢喜。
“皇上说笑了。”
习安青可不想含混过去,冷硬道。
容扶华本来渐渐上扬的嘴角,不到一瞬,便又平展开来,哞色幽深的直直的看了习安青一会儿,她淡定从容,任由打量,却不看他,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与。
容扶华眼底的黑色越发的浓重。
虽说他不好女色,但宫里的那些女人,无论是不是燕太后的眼线,还是其他大臣派来的奸细,但凡接触到他的,几乎无一不临阵倒戈,对他死心塌地的,在女人中一往无利的容扶华,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跟前,接二连三的吃瘪。
何况,她对自己不是一般的嫌弃。
也不是其他人欲擒故纵的手段。
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果断的抽身离开,再见也能装个陌生人的那种不在乎,那种冷漠。
容扶华哞色冷凛。
虽不知究竟是什么缘由,可她的态度,让自己有些生气恼火,但是理智告诉他,没必要如此。
何况他们本就是合作关系。
倒是他自己,似乎想的有点多了。
云子晖被晾在一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半晌见容扶华还没有说明来意,眼见着外面的天色快黑了,便硬着头皮打断了容扶华幽幽的注视。
“咳咳!皇上,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太晚出宫不太好,宫里到处都是那个女人的眼线呢。”
容扶华神色一正,视线这才从习安青身上移开。
“我们,要去哪儿?”
习安青疑惑道。
“将军府!”云子晖故作神秘的冲习安青眨眼道。
……
奋威将军府。
自奋威将军在苏州遇难身亡,整个府都衰败了,他的小妾跑的跑,散的散,正妻早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儿子不争气,整日往花楼窑子里钻。
主子都不在,下人自然跑光了。
如今偌大的将军府,竟落败到只剩下一个佝偻背的老管家看守着。
那管家不认识当今圣上,却对云子晖十分眼熟,当云子晖提出要进去一观的时候,老管家没说什么便同意了。
云子晖见状便又忍不住炫耀,好像在说自己很有面子。
习安青照旧翻个白眼。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只怕就算那老伯不情愿开门也没办法,别说云子晖他们两个大男人,自己一介女流,对付眼前这个走一步都气喘吁吁的老人都绰绰有余,根本不在话下。
容扶华的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到两人私下的“暗流涌动”,眸中闪现一抹危险的光。
“阿嚏——”
云子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只觉莫名其妙。“难不成是有哪家姑娘在思念我?”
习安青嘴角一抽,顺势补刀,“只怕是有人看你不爽吧。”
此时正开云子晖不爽的某人,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背拆穿的窘迫。他月牙白的袍子,匆匆掠过,走在两人前头。
照理说,他是整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合该走到前头,习安青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但是看那背影……
习安青伸手摸摸下巴,眯眼看着,怎么竟觉得这皇上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呢?这很不像他高冷深沉的风格啊。
甩甩头,将这些有的没的甩在一边不再理会。
云子晖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琢磨着是谁在想自己,或者想着算计他。
容扶华早已恢复冷静,三人一齐来到奋威将军的书房。
不出人意料,没有什么收获。
“你要找什么?”习安青终于不解的问出口。
“兵符。”
容扶华并不卖关子,头也不抬的回道。
兵符?
习安青心口一吓。
为何在这儿找兵符?奋威将军死了,自有能代替他的人,接替兵符,就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样会由皇帝保留,而不是……
习安青转念又一想,倒是忘了,整个龙安国如今都捏在燕太后手中。
不对。
不对。
习安青又想,那奋威将军好像是皇上一派的,没准儿他真把兵符藏了起来,燕太后也没到手。
若真是这样,那一旦被容扶华找到,对他反抗燕太后之路,可谓是一大助力。
三人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见兵符的影踪。
习安青不明就里的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再找?”
她话一出,两人统一齐刷刷扫过来,那一副不可理喻的模样,一时间令习安青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