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那个漆黑的空间了，这次是货真价实地躺在正常的床里醒来。窗帘没有完全关上，沾染上阳光的金黄的细小尘埃在空中回旋。

陆云琦打着哈欠下了床，挪了几步到浴室洗漱，温热的热水打在她那如玉的肌肤上，她自己都忍不住摩挲了好几下，重生后的肌体也被重新塑造了一遍，这触感真的让自己都惊讶。系统似乎还在脑中沉睡没有苏醒，昨天听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好事系统”仿佛只是个戏言。

不过可确信的是她确实也重生了，放在客厅的那日历显然就是一年前的日历，每个月的中间都被她自己画了一个红圈，那是还债的日期。

啧。

她看了眼手机的日期，恰好是周末不用上班。昨天那个系统说的不做好事就会倒霉，她并不太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她本身运气就不好，难道还能更倒霉过之前那四分五裂的惨死吗？说实话她是不太信的。

但是有些事情需要验证，譬如说系统说的倒霉到连累到周边的人。

“喂，系统。”不用闭上眼睛她都能感受到有一个模糊的看不真切的东西一直躺在脑海里，这种感觉她从没有过，非常新鲜，“我知道你在的，别装死。”

秒针滴答滴答地向前推了几格，系统没有回应。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种情景就好比一个神经病人对着空气讲话。

“系统是不会装死的。”系统悠悠转醒，那好听的声音中带着些无奈，“除非系统死了机。”

陆云琦恍惚了一会儿：“你会死机吗？”

系统强忍着笑意，说：“我不会死机。”

说起来这系统虽然叫系统，但是从各种方面来看它并不像普遍的机器系统，更像是人工智能，或者说就是一个单纯的人。他的情感过于丰富，丰富到不能让人联想到这只是一个辅助机器。

这种认识让陆云琦有些毛骨悚然，她可以一直把系统当做死物来对待，就像对待手机、电脑一样，但是如果系统拥有感情，那系统一直待在自己的脑海中的感觉也未免太过糟糕了。

“你叫我做什么？”

吞口水的时候喉咙仿佛滑过了一把刀片，陆云琦咳了一声：“我想验证一些事情。你说如果我不做每日好事，就会反扣功勋值，甚至连日倒霉，没错吧？”

“没错。”系统觉得奇怪了，“你要做什么？”

陆云琦笑得极为痞气，只勾起半边嘴角，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极为突兀。

“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想做好事。”

系统沉默了半晌，这样的宿主不是系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反正不需要半日的时间，宿主们都会乖乖地执行系统颁发的任务。他一直待在陆云琦的脑子里，只要他愿意就能一下子知道陆云琦到底在想写什么，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他即使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宿主想亲身验证，什么叫“作死”了。

陆云琦是系统带的最后一个宿主，他希望自己的最后一个宿主能省事些。

“随你。”系统在心中叹了口气。

出门的时候依然是人山人海，陆云琦家中所在的地方并不在闹市区，家里因为有个喜爱赌博的父亲以及不怎么会劳作的母亲，一家的债务几乎都压在了能力卓越的陆云琦身上。可惜的是，陆云琦本身就是个不正常的，即使能力卓越也没多少人愿意和她打交道，提升的空间有限。

陆云琦的家在闹市与旧城区的交界，旧城区也被戏称为贫民区。这边就像一个地底城市，鱼龙混杂，几乎什么人都有。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陆云琦自然也不是个省事的，从小就面对家父的粗暴与急躁的脾气，以及应对高利贷催债的场景，陆云琦早就把自己逼疯了。

在一群疯子中，自然要当一个有理智的疯子才算正常。